第十三回 深入虎穴

  袁效墨歎氣，臉上流露出一絲遺憾，“是啊，她是傅家的千金，我是袁家的公子……所以我隻求能再見他一麵。”


  再見？柳君眉心頭浮出那個修長的身影，那不合時宜的扇子輕搖，那個時常掛在臉上的微笑，那個被打出來的狼狽，若有緣，真想再見。


  “嫂子笑什麽呢？”效墨問道。


  “啊……”柳君眉說，“沒什麽，已經吩咐後廚給你做了些粥，你就好好養病吧。我先走了。”


  柳君眉呆坐在家裏，手裏滑過珠釵，心想著自己的命運怎麽和母親如出一轍。君眉的母親當時也是為了商業利益嫁過去的。婚後鬱鬱寡歡，直至病逝。難道自己也會步入後塵，君眉不敢想，也不願想。我命究竟是由我還是由天？


  “君眉，效墨說給你的布匹，怎麽剛嫁進門就要做針線？”袁效儒拿著布匹走進來。


  “這麽快就回來了？沒去酒坊？”柳君眉看這袁效儒，哎，為什麽如此優秀的夫君，自己竟然提不起一絲興趣？

  “我早就回來了，你看看這天，早該點燈了。”袁效儒把蠟燭點燃。


  柳君眉拿著尺子就要給袁效儒量尺寸，袁效儒說，“這麽晚了，明天吧。”


  柳君眉笑著，把尺子環繞袁效儒腰間，“明天一早你就出門了，那還能給你量，張開胳膊……”


  兩人纏繞的影子透過燭光，映到窗外，也映到了院落上圍牆站著的人心中。


  “在下傅天翔，來歸還尊夫人包裹的。”傅天翔的聲音打破了剛才的靜謐。


  柳君眉的雙手一顫，尺子掉下來，她故作鎮定地走到梳妝台前，拿起毛筆寫下尺寸，她知道袁效儒在看自己，但是她隻能若無其事。


  片刻後，袁效儒走了出來，看著院子裏的傅天翔，真的是個爽利的人，這麽晚了，還親自送來，還走了別道，為人小心，袁效儒的臉還是冷冰冰的，“傅公子，不準備進來喝茶嗎？”


  “不好意思，叨擾了。喝茶就不必了，隻是有件事情勞煩袁兄了，此次前來，本是歸還失物，可據我家那不成器的小妹居然出手傷了令弟，一來看看有無大礙，二來還請他把舍妹的玉佩還回來！”


  “效墨拿了玉佩？”袁效儒是在想象不出自己那個呆呆的弟弟怎麽會做這種出格的事情！傅兄稍等，我去看看。”袁效儒回房間取了一件長衫，“傅若不介意的話，還請去寒舍稍坐片刻，我這就去把效墨那裏的東西取回來。”


  這就稱兄道弟了？作為兩大產業的未來掌門人，彼此都有惺惺相惜的感覺，台麵上兩家是仇家要過得去，背地裏稱兄道弟應該沒有什麽問題。


  “袁公子客氣了，我在這裏等就可以了。”傅天翔拱手，和人家的夫人晚上呆在一個房間裏怎麽也說不過去。


  “不礙事，袁公子不嫌棄的話，叫兄弟一聲兄長就可以了。”袁效儒一笑，回身對屋子裏的柳君眉喊道，“君眉，有客人來了。招呼一下。”


  柳君眉款款的走出來，趁著屋外的月光，看著院子裏那偉岸的身形，不自主的低了聲音，“傅公子，請進！”


  袁效儒轉身離去的那一瞬間，已經有兩個小男仆跟了進來，即使是正人君子，也不能把自己夫人和另外一個男人放在一個屋子裏，更何況是傅天翔這種風流人物呢。


  看著這個略清瘦的身形，想起了前日看到的柳君眉，雖不貌若天仙，但是卻有另外一種別致，哎，怎麽已經成了袁夫人了呢？傅天翔在心裏歎著氣，卻不知道為何如此牽絆。


  “府上的院落當真難找，我順著大紅喜字才找到這裏的。”傅天翔還在院子裏，“夫人為何連丫鬟都不找呢？”


  這人還真有些自來熟，“我嫁過來沒帶丫鬟，等過些日子吧。”柳君眉淡淡地說，“傅公子，還是進來說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