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浮光掠影
趕回別院，淩玖讓卓青一直在門口等司南回來，自己則帶著小五衝進房間內將其放置在榻上。
“白帝，剛才我看過小五內傷並不嚴重，怎麽服下大還丹還醒不過來？”再次替小五把了把脈，淩玖不由皺了皺眉“按說這等衝擊隻會讓她昏迷一時，但也該醒過來了，到底是哪裏不對？”
“這小丫頭在曆劫！”白帝跳到小五身邊，鼻子聳動聞了聞“她身上的味道熟悉又駁雜，你知道她是什麽靈根嗎？”
“這跟靈根有什麽關係？”淩玖放下小五的手，喂了些玉靈泉進她口中“她要曆什麽劫還得昏迷這麽嚴重，什麽時候能醒？”
白帝搖了搖頭，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會兒這才道：“這小丫頭是要曆經第一重劫退去凡身，具體是什麽隻有在她自己知道，一但她通過了這次曆劫，她的隱性靈根屬性便會顯現，但若是沒有通過……”
“沒有通過會怎樣？”淩玖有些急了，她雖知道小五和她不同，但聽白帝的敘述此次曆劫會很驚險還是有些著急。
“如果沒通過她便會一直留在夢境之中再也出不來。”
淩玖心微微一驚“不行，小五雖然平時不顯但我知道她心有執念，若是被困在夢境中豈不是毀了？白帝你快想想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她醒過來。”
白帝搖搖頭“這可能便是天意！神獸在進入修煉階段之後的第一重曆劫很重要，這關係到他們日後是否能晉級更高的境界，天意將你們送至這靈武大陸可能也有想要借此處與你們不契合的靈力磨礪你們一番，要麽我們聽天由命，要麽……”
“神獸？你說小五是神獸？說話別說一半，要麽什麽？”得知小五有可能是神獸化身，淩玖心底微微一沉，見白帝欲言又止，有些著急地一巴掌呼在它腦門上“便秘呢你，說話就說話，別跟吃了屎一樣支支吾吾。”
“你這女人這麽粗俗你家裏人知道嗎？不要對本帝動手動腳，本帝可不會對你負責的！”
見它一副防備的姿態，淩玖又被氣笑了“你甭管我是粗還是俗了，我就是又細又雅也和你沒關係，趕緊的告訴我要怎麽才能幫到小五。”
“這……”
“這什麽這？再磨磨唧唧我把你丟回空間裏去，還不如二黑有用呢！”
“哼！誰說我不如二黑了，不過就是要一個人進入她的夢境將她喚醒罷了。小丫頭，本帝可提醒你，若是你想行此道救這個小丫頭必然又會靈力盡失，要是連你都迷失在夢境之中大羅金仙也救不回來了。”
“靈力沒了可以修煉回來，但若是小五出現什麽意外必然不是我想看到的，我知道你有辦法讓我進入她的夢境，趕緊的吧！”說著話，淩玖沒有遲疑，布下了一個禁製便在一邊盤膝而坐。
白帝懊惱自己嘴上沒個把門的，要是淩玖在小五的夢境中出現什麽意外它定然也會跟著出事，現在倒好，不僅要親手將淩玖送入小五的夢境，還必須得為兩人護法，他堂堂白帝何曾幹過這麽吃力不討好的事。
此時夢境中的小五回到了地球，回到了京城。父母視她為掌上明珠，生活過的無比幸福，還交了一個男朋友，赫然正是已經靈魂受到重創的大白。
淩玖站在一片灌木叢後看著小五親昵地挽著大白胳膊上了樓，想要衝上去喊醒她，可發現腳下無論如何變幻步伐都不能飛身上前‘怎麽回事兒？靈力不足難道連最基本的迷蹤步和無影步也不能用了？看小五這樣子好像已經忘了自己身份了，到底要怎麽樣讓她想起自己是誰？’
想了一會兒想不出更好的辦法，淩玖幹脆尋著小五和大白的身影跟著也上了樓。
“小五！”淩玖沒忍住，叫住就要進門的小五。
小五回頭臉現茫然，見叫住自己的是一個身著古裝還帶著麵具的人，不由微微一愣“請問你找誰？”
“子欣我們進去吧，叔叔阿姨該等急了。”大白衝淩玖翻了翻白眼拉著小五便要走進門內。
“秦子欣！”淩玖著急，想起自己麵上的半邊麵具，趕緊將它取下有些著急道：“子欣我是阿玖啊，你還記得嗎？”
“阿玖？”小五腦海閃過一些畫麵，很快又消失不見了，這個名字對自己好像很重要，為什麽就是想不起來了呢？“為什麽我想不起來，我怎麽還是想不起來，這是怎麽回事，怎麽回事？”
大白見小五痛苦地抱著腦袋，狠瞪了自己麵前這絕色傾城的女子一眼“我不管你是誰，子欣身體不舒服，你還是走吧！”
淩玖知道這隻是小五的夢境，卻有些忍不住想要上去狠狠揍這個大白一頓，有了媳婦就開始欺師滅祖了？居然還敢瞪她“雷白雨！你好好看看老娘是誰，別以為小五罩著你我不敢拿你怎麽樣，小心我……我今天就把你逐出師門！”
“阿玖！阿玖！阿玖！到底是誰？”小五一邊抱著腦袋一邊痛苦搖頭，轉瞬間竟是身子一軟暈了過去。
“子欣！”“子欣！”門內一對中年夫妻聽到門口的動靜，出門就見小五暈倒在大白懷中，顧不得詢問發生了何事，趕緊將小五扶進房中。
和小五有幾分像的美婦人眼淚抑製不住地掉了下來，著急地摸了摸小五額頭“怎麽又犯病了，不是已經好了嗎？這是怎麽了？”
“是你！”大白轉身惡狠狠地瞪著淩玖，眼中的憎恨似乎要將人淹沒“你到底是誰？為什麽子欣見了你就會暈倒？子欣明明已經痊愈，你為什麽還要來打擾她？”
“我……”淩玖不清楚發生何事，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叔叔阿姨，我是子欣的同學，今天偶然見到子欣才打了招呼，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兒啊！我是學醫的，方便讓我看看子欣嗎？”
“哎！”中年男子歎了口氣，雙手撐著腦袋坐在沙發上晃了晃“你走吧！不關你的事，子欣出了車禍對以前完全沒有記憶了，不怪你！”
大白聽了中年男子的話，一把將淩玖推出大門將門關上，絲毫沒有憐香惜玉之情。淩玖差點被關上的大門撞到鼻子，氣得她一跺腳，揚手衝門鎖劃動了幾下，見門鎖紋絲不變，再次氣得她差點嘔出一口鮮血“媽的！雷白雨你給老娘開門！再耽誤下去小五就沒命了！”
敲了好半晌，門終於開了，開門的卻是中年美婦“你到底有完沒完，我女兒都已經昏迷不醒了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阿姨得罪了！”淩玖不顧美婦人驚訝，閃身竄進門內，一把將躺在沙發上的小五抱起，找了個房間便衝了進去將門反鎖了起來。
“開門！你這個無恥的女人！開門！你到底是誰！”門外大白和秦家夫婦回過神來怒從心頭起，猛烈地拍打房門“開門！不開門我們報警了！”
不顧門口的叫罵，淩玖給小五把了把脈，發現她現在渾身氣血猛烈翻湧，整個人仿若身處火海一般“小五！小五你聽我說，你快點醒過來，我是阿玖，你快點醒過來。這隻是你的夢境，不要沉迷進去，不然你我都會沒命的小五！”
‘碰！’一聲巨響，房門被大白撞開，剛要上前推開淩玖，卻見房中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光芒。
等淩玖適應了這道亮光發現已經不在原本的房間之中了，反而來到一處滿是岩漿的地方。岩漿池邊上有一個個凸起的台子，上麵放著一枚枚閃耀著金色流光的巨蛋，高溫的氣焰撩的她都能聞到頭發的陣陣焦糊，饒是有煉體的功底也有些難以抵抗。
“小五！”輕喚了一聲，淩玖小心往岩漿池邊上退去“小五你在哪？”
岩漿池猛然翻滾，整個空間跟著震顫了起來，台子上巨蛋的金色流光流轉越發劇烈起來，反佛內裏有什麽東西就要破殼而出。
一聲尖利的長嘯劃過，淩玖身子一僵，一股巨大的威壓瞬間將她淹沒，壓得她差點壓製不住翻湧的氣血“小五！小五你在哪？”
話聲剛落，又是一聲尖利的長嘯，空間中的震顫越發猛烈，一個個巨蛋真的應聲開始破裂，一團團紅中帶金的火球從蛋殼中竄了出來，整個空間中的溫度驟然升高，氣浪翻湧間直接將淩玖掀飛撞上了一顆還未破裂的巨蛋。
‘嘩啦！’一聲蛋殼破碎的聲音傳來，巨蛋中竄出一隻金色的小鳥，長長的尾翼流光溢彩，一雙靈動的大眼在與淩玖對上後竟然人性化地露出了欣喜地神情，圍繞著淩玖的腦袋歡愉地飛了幾圈。
“小……小五？”淩玖對上小鳥的雙眼時有種熟悉的感覺，見小鳥欣喜地繞著她飛了幾圈趕緊伸手將小五攬在懷中“小五你怎麽回事，你這是怎麽了？”
空中其餘的火球見狀紛紛猛烈尖嘯，一個個凶狠地朝著淩玖的方向撲了過來。
淩玖猛地把小五幻化成的小鳥護在懷中，一個個火球紛紛打在自己身上。奇怪的是身上並未著火，可身體中的血液仿若被燃燒了一般叫她痛不欲生。
又是一聲尖利的長嘯傳來，空間中突然出現一隻巨大的火焰包裹住的大鳥。淩玖恍惚間看到大鳥幻化成了一個人影，僅是看了一眼她懷中的小五，手掌中瞬間升騰起一束火焰，瞬間襲向淩玖。
淩玖動彈不得，隻能眼睜睜看著火焰襲向自己，懷中的小腦袋一動，又是一道刺眼的光芒包裹住了一人一鳥，淩玖再次失去了意識。
“這位姑娘！你怎麽樣了？”
一聲輕喚傳來，淩玖緩緩睜開眼，入眼就見小五那張精致的小臉正在自己麵前“小五！小五你沒事了？我們出來了？”
來人掙脫開被淩玖抓著的胳膊，嘴角一抽“姑娘，我不是你口中的小五，我乃蒼生閣弟子青鸞。”
“青鸞？”淩玖冷靜了下來，見青鸞不像說謊，這才想起這是小五曆劫的夢境，不由疑惑道：“青鸞姑娘怎會在此？”
青鸞微微一笑，遞過一瓶丹藥給淩玖“我見姑娘受傷昏迷這才想要將姑娘喚醒，今日是我晉級元嬰渡劫之日，自然在此準備接受天劫的洗禮，姑娘若是無礙了便請快快離開，你境界不高恐會被天劫之威震傷，這是一瓶療傷丹藥，姑娘服下便可！”
淩玖拿著玉瓶呆呆地看著青鸞離去，轉瞬間場景一變，一道道兒臂粗細的雷電夾雜著火光直劈青鸞，青鸞此時已不複剛才絕色姿容，頭發散亂，嘴角溢出鮮血，絕望地望著還在蓄積雷電的天空。
“天道無情！我這般艱辛修煉至此難道是要亡我？我青鸞一生並未作惡，雷劫怎可降下天火焚我靈魂？天道不公！天道不公！”
“青鸞！”淩玖眼見又是一道夾雜著金紅色火焰的雷電落下，顧不得自己抗不扛得住，拚命以最快的速度衝了過去，一把將青鸞抱在懷中“啊……”
青鸞震驚地看著替她擋下天劫的女子，眼淚不可抑製地流了下來“姑娘！姑娘！你怎麽樣了，你怎麽樣了？”
淩玖此刻一張口便湧出鮮血，艱難地咽下青鸞塞入她口中的丹藥這才開口道：“青鸞，我是阿玖！醒醒！快醒醒！”
“不！不要！”青鸞看淩玖頭一歪沒了氣息，腦中再次浮光掠影一般閃過許多畫麵，猛然驚醒，劍指蒼穹“無度劫生！無度劫死！浮光掠影……破！”
“噗！”房間中的淩玖噴出一口鮮血緩緩醒了過來，見白帝蜷縮在小五身旁打盹，拿出給小五喝剩下的半瓶玉靈泉灌下一大口，這才恢複了一些力氣“小五！小五！”
小五緩緩睜開眼，一眼便看到淩玖嘴角的血跡，心疼懊惱的情緒怎麽也止不住“玖爺！玖爺！是小五沒用，你怎可為小五抗下天劫！嗚嗚嗚……我……你這是要我以身相許嗎？”
白帝不耐煩地掏了掏耳朵，見兩人恨不能抱頭痛哭撇了撇“哭什麽呢哭什麽呢！小丫頭你腦子沒壞吧，還沒死呢就給自己哭墳啊？你不過是進入小五的夢境傷了元氣，哪是什麽天劫造成的，這要是天劫你倆早就灰飛煙滅了！”
“哼！你懂什麽！”小五擦了把淚，小心地把淩玖扶到榻上“我此生生是玖爺的人，死是玖爺的魂，三世一夢全賴玖爺相護，這份恩情便是一生也難以償還！我和玖爺情比金堅，啊不是！我和玖爺情深似海……也不是！反正就是從今日起我秦子欣自願追隨玖爺，生死相隨！”
話音剛落，一點光暈從小五的頭頂升起，頓時分成了兩點亮光，瞬間沒入淩玖和小五體內。
白帝震驚地看了眼還茫然不知的二人，回過神有些吃驚地問道：“你是說你第一重的曆劫是三世？”
“嗯！”小五點點頭，還想著剛才沒入自己和淩玖體內的光影，有些疑惑道：“剛才那個光是什麽東西？”
“難怪了！難怪了！”白帝兩隻可愛的小爪子撓了撓腦袋，這才在淩玖眼神的脅迫下說道：“小五身上不僅有神獸血脈，還是稀有的上古神獸，不然也不會看到自己三世的縮影。至於你們剛才看到的光影便是上古神獸投誠的契約，是一種生死相隨的契約，雖然不會同生共死，但上古神獸的一旦心甘情願結下這份契約就表明願意用自己的修為換對方的性命。”
見白帝眼神複雜地看著小五，淩玖心中也是一驚，小五一直被她視作妹妹，突然多出這樣一個契約，自己若發生什麽意外豈不是害了小五？
“這契約能不能解除？”
“不！不要！”小五聽到淩玖詢問解除辦法，搖了搖頭道：“不能解除！我願意追隨玖爺一生，小五命苦，活的稀裏糊塗，就這一個陰差陽錯的契約我覺得是老天爺對我的眷顧，玖爺千萬不能解除。”
白帝搖了搖頭“不能解除！除非是你修為已經通天，否則你倆之間的契約是不會被解除的！”
“噗！”又是一口鮮血噴出，淩玖趕緊擺擺手衝小五道：“幫我把雨霜花拿來，你倆都出去吧。”
“玖爺！雨霜花雖好但是劇毒之物，你現在受了傷……”
“放心！”
淩玖沒有多言，直接將最近收集到的幾朵雨霜花一股腦服下，又是熟悉的場景熟悉的人影，一幕幕像是電影般快速在她腦中略過。經曆過小五曆劫一事，淩玖心中隱隱有種猜測，難道自己這樣也是一種曆劫？想通了其中關鍵，心境豁然明朗，夢境中畫麵閃動，她整個人浮在了一朵巨大的青蓮之上，接受著青蓮散發出的靈氣滋養，舒服的她想要呻吟出聲。
直至一股柔和的力量灌入她的四肢百骸，她終於明白過來，這是聖蓮在給她驅散身體中的餘毒，恢複了她部分元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