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都清楚，回不去

  童瑤的電話過去不到兩分鍾的時間宋飛就給了她回複，說晚上陸衍之有時間，就一起吃晚飯。


  在聽見這樣的邀請時，童瑤原本是說，不用吃飯的。


  因為似乎每一次他們約吃飯談事情，最後她都沒有吃成飯。


  童瑤現在，不想要和自己的身體過不去。


  不過宋飛堅持了，說就是這個有時間。


  童瑤也沒有多說什麽，隻能說好。


  廣告的事情童瑤請示了文建白，文建白說了，讓她自己拿主意，不過現在公司剛剛起步也的確需要這筆錢，需要好好的想想。


  童瑤知道，文建白和自己最大的關係也不過是因為商業合作，所以他想的更多的，自然是商業的利益。


  因此，童瑤也不奇怪。


  她將合同放在一邊，收拾東西下班。


  今天下課好像有點早了，童瑤趕到的時候，孩子基本都已經走了。


  她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正好看見陸修的老師出來。


  在看見童瑤的時候，老師也很驚喜，笑著說道，“陸太太，你這段時間還好嗎？”


  童瑤點點頭，“我好像來晚了，陸修……走了嗎？”


  “已經被人接走了，陸太太不知道嗎？”


  童瑤搖搖頭，“我知道了，那我現在……”


  “等等，陸太太。”老師說道。


  童瑤轉頭。


  老師笑著說道，“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以來我辦公室坐一下嗎？正好，我也有件事情想要和你說。”


  童瑤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她慢慢的點頭，“好。”


  他們一起到了辦公室。


  老師給她泡了杯茶，說道，“我之前應該和你說過，陸修在畫畫課上鬧了脾氣的事情。”


  童瑤沒有想到她會說起這件事情，而很快的她也想起之前的時候，陸修曾經和人說，他的媽媽已經死了的樣子。


  想起一次，童瑤就覺得自己的心好像被什麽揪住了一樣，疼的難受。


  老師看了看她，說道，“我想，或許是因為之前的時候，你和陸修之間沒能好好的相處吧？這段時間，陸修雖然還是沒有多說什麽，但是我可以感覺到，這個孩子比之前開朗多了，很多的事情也不會自己藏在了心裏麵，這個，是昨天畫畫課上他畫的。”


  童瑤的手有些僵硬，在過了很久之後，她才好像剛剛反應過來一樣，伸出手來。


  在看見上麵的人時，童瑤的眼淚差點直接掉下來。


  “這個是……”


  “是昨天他和作業一起給老師的，說上一次是不知道怎麽畫自己的媽媽，所以才沒有給老師畫，現在知道了，所以給老師畫了一張，還認真的和老師道歉了。”


  童瑤的眼眶有些紅。


  她認真的看著上麵的人。


  樣子和她的不是很像，但是短頭發，和身上的衣服，是她曾經穿過的。


  他都記得。


  上麵“我的媽媽”幾個字，各位的醒目。


  老師看著她的樣子，心裏麵也有一些感慨，說道，“陸修其實是一個很懂事的孩子，表麵上可能什麽也沒說，但是在他心裏麵其實都知道，知道大人的世界，也知道他的母親……其實是愛他的。”


  童瑤擦了一下眼睛，“這個，可以給我嗎？”


  老師看著她的樣子，點點頭，“好，不過我看見報道說，你和陸修的爸爸已經恢複了關係了不是嗎？”


  童瑤的身體僵住。


  在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慢慢的說道，“其實也不是……”


  “我也不太懂你們之間是怎麽相處的，但是我想要告訴陸太太的是，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可能天大的事情，都沒有一個圓滿的家庭來的重要，你們都他最好的老師，應該教會他的，是如何對這個世界好。”


  而不是教他如何去恨麽？


  老師沒有說這句話，但是那個時候，童瑤仿佛可以聽見。


  她看了麵前的人很久，點點頭，“我知道了，你真的是一個好老師。”


  她朝她笑了一下。


  童瑤將那幅畫小心翼翼的收起來之後，這才起身告辭。


  路上，童瑤一邊開車的時候，眼睛一邊看著那一幅畫。


  她仿佛可以想象，陸修拿著彩色的鉛筆，一點點畫著的樣子。


  就好像那個老師說的，或許陸修真的知道他所有的事情，隻是因為他是一個孩子，不會表達。


  但是至少現在童瑤知道，他是知道自己愛著他的，也開始慢慢的……接受自己。


  ……


  童瑤到達餐廳的時候，陸衍之已經到了。


  在看見他身邊坐著的人時，童瑤的表情不由僵住。


  在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上去！


  “陸修……”


  她的聲音在輕輕的顫抖。


  聽見聲音，陸修抬起頭來，看了看她之後，很快低下頭。


  童瑤看向陸衍之。


  “正好今天陸修放學早，所以就將他一帶過來了，我們也很久沒有一起吃飯了，不是嗎？”


  說實話，一開始童瑤是開心的。


  她已經這麽長時間沒有見到陸修了，現在見到，肯定很開心。


  但是在短暫的開心之後，她很快就想起了另一個問題。


  她為什麽和陸衍之來這裏的問題。


  明明，是為了商討離婚的事情，但是現在，他卻將孩子帶了過來，很明顯的意思。


  陸衍之坐在那裏，就好像沒有感覺到童瑤的情緒一樣，隻跟陸修一起點菜。


  “你有想要吃的嗎？”他笑著看向她。


  童瑤這才反應過來，勉強的笑了一下之後，說道，“你們點就好了。”


  她的協議書還放在包裏麵，和剛剛陸修的那一張畫放在了一起。


  此時，童瑤的心上就好像兩個小人不斷的在吵架一樣，腦袋也有些漲疼。


  “你怎麽了？臉色好像不太好。”他的聲音傳來。


  童瑤的身體一震，在過了一會兒後，才說道，“我沒事，陸修呢？這兩天在學校有好好的聽話吧？”


  陸修看了看她，點點頭。


  雖然他還是沒有開口叫她，但是這樣的反應童瑤也覺得，夠了。


  時間長了，他肯定會慢慢的接受自己的。


  但是……但是，如果他知道自己一心想著的是和他的父親離婚，還會這樣嗎？

  童瑤正想著，陸衍之的聲音傳來，“今天我去你們學校的時候，你們老師還誇獎你了，說因為上一次的事情，你和老師認真的道歉了，是嗎？”


  陸修點點頭，“老師還誇我了，說我畫的……畫特別好看。”


  “你畫的什麽？”


  陸衍之也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還是故意的，問的問題，都是和她相關。


  童瑤立即說道，“對，我剛剛去學校的時候，也撞見你們的老師了，說你這段時間很懂事呢。”


  陸修沒有再說什麽，隻低著頭。


  那樣子，也不知道是不好意思，還是不想要說。


  童瑤坐在那裏，想了想之後，還是開了口，“陸修，我有件事情想要問你……”


  陸修抬起頭來看她。


  那樣充滿警惕性的眼神，讓童瑤的身體不由一震。


  說實話，她也不想要這樣直接問他。


  跟他說，自己想要和他的父親離婚，問他願不願意和自己一起生活這樣的話。


  這個問題一旦說出口，這段時間他們之間好不容易經營起來的感情可能就會瞬間瓦解，而且可能他也不會願意，再一次讓自己靠近。


  童瑤都是知道的。


  但是她也知道，這個問題自己遲早還是要麵對。


  陸修不願意去想，她不願意去說，這個問題也不會瞬間消失。


  她想要可以這樣看著他，但是也不想要永遠，隻是這樣看著他。


  她想要帶著他走，和他一起生活。


  但是現在看著陸修的樣子，童瑤的話，又說不出口了。


  陸衍之看了她一眼，給她倒了杯茶，“先喝點茶吧。”


  聽見聲音，童瑤這才抬起頭來，看向他，“這個問題，你還想要拖到什麽時候？”


  陸衍之的手一僵。


  童瑤深吸口氣，“我……我今天來是想要跟你談什麽，你都知道的吧，這樣一天接著一天，事情就會解決嗎？”


  陸衍之沒有說話。


  童瑤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看向陸修，“我知道你心裏麵有媽媽，我剛剛見到你的老師了，這是你們老師給我的。”


  童瑤將畫拿了出來，說道，“雖然你嘴上不說，但是我知道，其實你心裏麵已經有媽媽了對嗎？你也知道，媽媽很愛你，想要和你一起生活，所以……”


  “我也想要和爸爸一起生活。”陸修直接說道。


  突然的話，讓童瑤的身體有些僵硬。


  陸修看著她，將話說完，“而且，我必須和爸爸一起生活。”


  他的意思很明白，二選一的話，他會選擇自己的父親，而不是……她。


  童瑤的手緊緊的握了起來。


  在過了好一會兒後，她才慢慢的說道，“一點機會也不給媽媽嗎？”


  “媽媽也和我們一起生活不好嗎？”他說道，“我想要和其他的小朋友一樣，和爸爸媽媽一起生活，這樣，不對嗎？”


  不對嗎……


  童瑤自己在心裏麵重複了一下這句話。


  對。


  他當然對。


  這不過是孩子的一個，小小的願望，怎麽會是錯的。


  錯的人，不是他，而是他們這些大人啊。


  想著，童瑤緩緩的看向陸衍之。


  他是始終的一言不發。


  童瑤深吸口氣，“你也是這麽想的嗎？”


  他終於開口，慢慢的說道，“是。”


  聽見這句話，童瑤直接笑了出來。


  就好像是聽見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樣。


  “但是你比任何人清楚，我們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