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狼變

  在然後,小姑娘涼水都沒能喝一口——我是說她急匆匆喝了三口水,就跟著來找她的儒生入了儒門,見到成為座上賓的眾人。


  交流了一下雙方在不到兩天時間內的經曆……


  茗霜玉沒有一刻覺得自己像個傻X。


  “對了,林家如何?”


  珂芋問的是,那個讓人很難評價的儒門門主準備如何對待林家,哦,還有個附帶的符修。


  “家師……”夫子郝策想要找點詞藻,委婉一下家師的意思,但最後,他放棄了,“家師要林家人,脫衣,每天繞薌城晨跑三圈。”


  珂芋:……果奔?

  居然連果奔這種懲罰都說得出來,百裏明知,您真的是儒門的門主嘛?儒家學派如今的代表人物?


  等等……儒門是不是有褻衣不是衣服,而是裏衣的說法?

  行,好歹是穿著肚兜睡褲之類的跑步,儒門的節操還在……大概。


  “林家人身上的蟲符,已經拔除得差不多了。”


  夫子郝策沒給眾人消化的時間,如小馬過河一般跳到了下一個話題。


  珂芋可以理解的,畢竟她也不想繼續這個話題。


  “申奇那邊有消息了嘛?”


  珂芋算了算時間,那位東鬆仙君,也差不多該意識到計劃敗露,並采取行動了。


  但不管采取什麽行動,總得試試自己的“愛徒”還能不能用吧?

  畢竟,有可能,這個愛徒還不知道自己體內也被種下了蟲符,也沒別儒門抓住,這會兒正躲在城裏的某個地方觀望形式呢!


  這很有可能——至少從東鬆仙君的視角來看,是如此的。


  而且,就算申奇已經被儒門俘虜,可命牌終究沒裂,東鬆仙君也要確認“愛徒”的情況。


  到底是要聯絡一番的。


  而隻要有聯絡,事情就好辦了,如果不聯絡……


  夫子郝策神情凝重的搖了搖頭。


  那她就要出城一趟了。


  有些牌,夫子郝策並不知道,這大概是因為這位夫子說話太直,不善說謊……又或者,是儒門門主的惡趣味?

  誰知道呢。


  但珂芋看得見,珂芋知道,珂芋覺得,這張牌,不用掀開得這麽早。


  再等等吧,東鬆仙君不過是一顆探路的寶石(指身價),不用翻這麽重要的一張牌。


  仿佛是感覺到上仙將要有所動作,幾個孩子忍不住正了正坐姿。


  “不用這麽緊張,你們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逛逛薌城,享受旅途的大好風光才是正事。”


  ——神TM享受旅途的大好風光!


  從石頭哥那兒知道了儒門文脈的事情之後,幾個小盆友看誰都如臨大敵。


  “記得我給你們的五色子手串吧?戴好,絕對別拿下來。”


  說罷,珂芋又給茗霜玉和兩位賬房先生補了三個五色子手串。


  這些手串,其實也算半個分神,但主要的作用,是成為連通這邊與珂芋本體的通道和錨點。


  一旦出了什麽情況,珂芋的力量,就能從琢治傳遞過來。


  可以說,隻要別作死,這些孩子在薌城完全可以橫著走。


  但珂芋覺得,這事兒沒必要講明白,因為有點危機感不是什麽壞事。


  “那麽,我離開一下——對了,還請郝策先生現在就去找門主,幫我傳句話。”


  “就說——時候未到。”


  “請一定要傳達到。”


  為了儒門好。


  她在心底補充。


  ======

  狼群是一個整體。


  有些狼負責撫育幼崽,教導其生存技能,有些狼負責外出圍獵,離開薌城千裏之外帶回口糧,分給眾人,還有狼……負責保護官道和驛站裏的兩腳獸。


  這樣的生活不知道持續了多久,如同永不停息的漩渦一般,無人打擾。


  直到今天為止。


  明明是春天,氣候宜人,一片薌林裏的植被,卻開始掉葉子,綠色的葉子以誇張的速度墜落,仿佛在下一場由樹葉組成暴雨,不一會兒,便可見光禿禿的樹幹。


  東鬆仙君在落葉之間行走,他每走一步,就多一步的樹林要禿頭。


  在禿頭這一大恐怖之下,薌林仿佛有靈性一般沙沙顫抖,這份顫抖傳遞向遠方,狼群以狼嚎做為回應。


  “我倒要看看,這薌林能耐我何!”


  一層看不見的靈障阻礙著東鬆仙君前進,雖然效果微弱,但還是稍微阻礙了化神仙君的腳步,這對於平平無奇,靈智宛若嬰孩的薌林來說……已經盡力了。


  若是普通的修真者,哪怕是個金丹真人,薌林也有可能通過迷陣,困住其一時半刻。


  但對於化神仙君來說,這不過是稍微有點麻煩而已。


  而且這麻煩,還是建立在東鬆仙君不想把事情鬧大的基礎了——目前還沒有完全和薌城撕破臉皮,現階段,他不可能亮出仙劍把薌城砍了。


  狼群由由遠及近,最先到達的狼群,血脈相連的妖氣銜接在一起,順應狼群的戰意,形成厚重而尖銳的妖障,環繞的電光與妖障一同構成索命的雷光長矛!


  如果麵對的是一般的敵人,想必早以死於狼群的衝鋒之下,然而——


  麵對這仿佛千百重騎兵衝鋒的架勢,東鬆仙君隻是揮了揮手。


  千百萬片綠色的落葉乘風而起,仿佛樹葉組成的海嘯一般,憑借龐大的數量,直接淹沒了狼群。


  這是東鬆仙君以樹葉海為劍,注入劍意,直接撕開了數百匹妖狼組成的妖障!

  然而,東鬆仙君的攻擊,並沒有取得他預想中的結果,這位仙君先是有些錯愕,然後露出了一點饒有興趣的表情。


  “不愧是儒家養的乖狗,這是……儒家禮陣的一種?”


  儒家以仁禮和孝道為根本,而禮,又分為待客之禮和先禮後兵。


  是以,儒家的護山大陣,被統稱為禮陣。


  正所謂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禮陣多變,大體可分為六德、六行、六藝,共計三大類,十六行。


  禮陣能守能攻,能奶能坦能輔助,曾經是首屈一指的陣法一道道統之一——很可惜,在大災變之後,儒門已經無力再重現儒門曾經盛極一時的護山十八禮了。


  可以認為,傳承已經斷絕。


  然而,在狼群身上,禮陣留下了殘渣。


  禮陣·六德唯忠——鬼狼變!


  憑借著數次變化和走位,鬼狼變之陣擋住了東鬆仙君的一擊,雖然一些狼小夥身上掛彩,但它們步伐不亂,隻是眼中的凶性更甚!

  “嗷嗚——”


  它們低嚎著,交換彼此的情緒和位置,再次化為雷光長矛,火花和閃電一路灼燒著土石,刺向儒門的敵人!

  東鬆仙君對此,隻是平靜的再一揮手——看起來堅不可摧的長矛,被他擰斷了。


  時間仿佛陷入短暫的停滯,在停滯之後,狼群的陣法被強行捏碎,失敗的反噬讓狼群瞬間折損大半,肢體扭曲的狼妖墜落地麵,染紅了土壤。


  少數幾匹還在動彈的狼妖,也命不久矣。


  “終歸是畜生。”


  東鬆仙君嘲笑著搖了搖頭:“就算學了儒門的禮陣,也不過如此。”


  “哈……哈……”一匹年邁的狼妖勉強爬了起來,口吐人言:“你也……不過如此。”


  “……什麽?”


  年邁狼妖的脊椎骨歪了,就算東鬆仙君不動手,像它這般強行活動,怕也活不了幾分鍾了,然而,年邁的狼妖卻深吸一口氣,用驚雷般的聲音,耗盡了自己最後的氣力:


  “此陣名為禮陣·六德唯忠,鬼——狼——變——鬼狼何在?!”


  年邁狼妖在吼出最後一個字之前就已經死了,吼出這句話的,是他的靈魂。


  在東鬆仙君詫異的目光中,在他眼中不過畜生的狼妖們,尚存一口氣的自盡了,死去的狼妖軀殼之中,它們的靈魂站了起來。


  數百匹狼魂聚集在一起,再次列陣,於是,禮陣·六德唯忠·鬼狼變,完成了。


  年邁的狼妖魂魄望著神色變化頗大的東鬆仙君,嗤笑道:“聽說修真者的神識很難修煉,針對神識的攻擊,往往比咱狼的爪子和獠牙更有效。”


  “真是畜生,也隻有畜生,才會這麽輕易的賣命,連輪回的機會都能隨意舍去……”


  東鬆仙君低喃一句,手一抖,袖中天掉出了一把普通靈劍。


  他當然不會動用本命飛劍,也沒有必要動用。


  狼群也不在意敵人想什麽,隻是抓緊時間。


  因為它們以靈魂活動的姿態,雖然因鬼狼變而得以維持一段時間,但這個時間不會太長。


  畢竟,這些狼妖啊,不管是從種族天賦來說,而是修為而言,原本也完全沒到靈魂可以脫離□□行動的地步,更別說是進行神魂層麵的攻擊了。


  這是意誌力和無垢的忠心,加上鬼狼變的玄妙,所完成的,每一匹狼妖都能達成的奇跡。


  每分每秒,它們的靈魂都在化為鬼狼變之陣的燃料,化為撕裂敵人的利刃!


  很痛,但狼群沒有會因為疼痛而對敵人收起獠牙的孬種!

  狼群再動。


  第二回合——


  一刻鍾之後,東鬆仙君手持靈劍,從一片廢墟中走出,他看起來身體無恙,然而眉頭卻深深緊皺。


  “難道你妄想用這個法子摧毀我的神魂?”


  東鬆仙君對著聚集在他麵前龐大的狼群朗聲道:“別妄想了,出來吧!讓我瞧瞧,文聖當年到底在你身上留下了什麽……啊!”


  百裏之外,一個巴掌抽了過來。


  於是東鬆仙君現場表演了一個720度原地空翻,然後百裏的距離被瞬間拉近,第二個巴掌——將他拍進了焦灼的泥土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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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請假,修文+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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