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隨時

  時光荏苒、四季輪轉，冬季第三個節氣“大雪”過後，氣溫驟降，北方迎來深冬。在來來往往的人們換上最厚實的冬衣後，“貓冬”季正式來臨，大家開始離不開“熱被窩”、想念“熱炕頭”，計劃湊群吃火鍋。


  “裘軟勝狐白，爐溫等鴿青。紙屏山字樣，布被隸書銘。養目簾稀卷，留香戶每扃。日晡濃睡起，盥濯誦黃庭。”宋代詩人陸遊《暖閣》詩文中的冬天，溫暖愜意又帶著卓然的詩書文藝氣息，相較而言，我們空調+暖氣的“貓冬”生活就有些實惠接地氣。回望千年，少了空調、暖氣、電熱毯等“禦冬”利器，在傳世的古畫中，看古人如何過冬，就成了一件引人遐想，好玩又獵奇的“貓冬”趣事兒。


  踏雪尋詩瑞雪中的文藝範兒

  由故宮博物院收藏的，傳唐人作品《京畿瑞雪圖》，描繪了一派生機盎然的冬日景象。畫麵中，除卻富麗堂皇的建築頂端有皚皚白雪外，其他環境依然鬱鬱蔥蔥，人們或坐或行，往來從容。隻在看到打著傘、帶著鬥笠的行人時，才能感受到這冬日下雪的意味，畫麵中處處都昭示著“瑞雪兆豐年”的吉祥。


  傳唐人作品《京畿瑞雪圖》（局部組圖）。資料圖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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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沒有暖氣、空調等取暖設備的古代，快樂過冬也不是難事，配置好風帽、鬥篷、手爐、竹傘等專用裝備，就可以任意開啟賞遊隨心、踏雪尋詩的高雅文藝活動了。


  清陳枚《月曼清遊圖》冊·踏雪尋詩。資料圖片


  清陳枚《月曼清遊圖》冊·踏雪尋詩（局部）。資料圖片


  “踏雪尋詩”“踏雪尋梅”是古代常見雪景主題，一個“踏”、一個“尋”，將尋常的雪中遊玩活動“凹”到文藝的極致，給足了想象的空間。室外太冷的話，室內輕裘加身，“爐溫等鴿青”，在暖閣中“日晡濃睡起，盥濯誦黃庭。”“日晡”時才睡醒，洗漱後就開始誦讀“黃庭”，慵懶但不忘讀書的古代文人“貓冬”圖形象地躍然紙上。


  在天時中呈現人文追求，在生活中講求藝術再現，古人終把生活過成了一幅筆墨考究、意境悠遠的文人畫。


  寒江獨釣靜雪中的野逸高人範兒


  “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孤舟蓑笠翁，獨釣寒江雪。”柳宗元的《江雪》勾勒出一個煢煢孑立的獨釣翁形象，這個形象在傳統文人畫崇尚“寒林野逸”的意境中，成為傳世的藝術範式和標杆，寄托了文人士大夫超然物外，向往擺脫世俗的情感。


  寒江獨釣、靜水深流，有竹杖芒鞋輕勝馬的瀟灑，又有“誰怕？”的恣意。一人一舟在荒寂無邊的寒江之畔垂釣，清高孤傲隻是表象，垂釣又隱喻著腹有詩書值遇伯樂的期待，“無求”中“有求”，全在於文人墨客“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的內在追求與責任，能否“凹”出野逸高人範兒，全在於“小我”與“大我”之間的選擇與平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