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獻藝
宴席上，薑書昕剛坐下跟眾人應付幾句，就見到司彥之淡漠如常的也跟著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下。
這個一時半會跟這人還是逃不掉了，薑書昕抿嘴，深吸一口氣，不去理會他便是。
隻是，她不想理會，我們的司大人可不這麽想
酒過三巡，薑書昕作為這次宴席上的主角，自然成為眾人的焦點，再加上今日一睹二殿下的芳容，又是未來的儲君，不少皇親貴胄都想著巴結。
“殿下流落民間，曆盡艱辛終得歸來，實乃我南閩之大幸，在下無才無能，願為殿下獻曲一首，恭祝殿下回來。”
“這個說話之人是禦史大夫之子蘇榮卿。”阿蠻在薑書昕耳旁小聲提醒。
薑書昕側眼望過去，這人長得麵如冠玉，清秀白淨，當即就讓薑書昕心情舒暢了不少
有美男願意獻藝，這種視覺享受，薑書昕當然願意，笑著微微點頭：“那就有勞蘇公子了。”
蘇榮卿滿意作揖，隨後命身旁的小廝拿琴過來，微微傾身道一句：“那在下便獻醜了。”
說完，便自顧的彈奏起來，琴音婉轉悠揚，可稱得上繞梁三日不絕於耳。
這個蘇榮卿果然有兩把刷子，哪怕是薑書昕這個不怎麽懂古典音樂的，都覺得舒暢好聽。
一曲落下，薑書昕星眸閃閃看著他，不禁鼓掌感歎：“太好聽了！蘇公子不僅貌若潘安，還這般有才華，我.……呃本殿下很是佩服。”
這個身份麻煩，還得端著官腔，這讓她有時候說飄了老是轉不過來。
蘇榮卿歡喜，儒雅一笑，帶著情竇初開的小男生的不好意思：“殿下喜歡便好，在下拙劣的琴藝能得殿下喜歡是莫大的榮幸。”
好家夥，這個笑容，差點沒把薑書昕給蘇到。果真應了那句，沒有人可以抵擋一個帥哥的笑容。
薑書昕有些不自然的連忙擺手，笑著回答：“蘇公子太謙虛了，琴藝一絕，本殿下很喜歡。”
心中暗暗感歎，他彈的是真不錯，長得還不錯，這要是放在現代，去選秀絕對能迷死萬千少女。
席下的司彥之聽到這兩人的對話，手中拿著的杯盞裂開，酒全部灑了出來。
“王爺，你沒事吧？”身旁的小官緊張，連忙幫他重新換上一個杯子倒滿酒。
“沒事。”司彥之淡漠回答，目光卻死死的盯著對麵的蘇榮卿。
還是頭一回見到薑書昕這麽誇一個男子，方才蘇榮卿在彈琴之時，她那雙眼睛就從沒在他的身上移開過，想至此，內心就莫名生出一陣煩悶。
小官見到這樣的他，後背就不禁一陣發麻，王爺，你確定你這樣真的沒事嗎，如果眼神可以殺人的話，蘇榮卿怕是要死一百回了。
突然，司彥之將手上的酒杯放下，淡定起身，不顧宴席上眾人疑惑的眼神，定定的看著薑書昕。
薑書昕原本聽跟蘇榮卿樂嗬樂嗬的相談甚歡，冷不丁看到司彥之這個舉動，渾身一僵，臉上的笑容漸漸僵住，怔呆在原地不知要怎麽反應，隻見他幽幽說道
“久聞殿下佳人絕色，絕代風華，本王早就心之所向，今日驚鴻一瞥，自此終身難忘，方才見到殿下喜愛絲竹管弦之樂，本王無才藝可戰，唯有奏塤一曲，不知殿下可否給我這個機會？”
薑書昕錯愕的愣住，某一瞬間，她懷疑自己要聽不懂人話，他在說什麽？
席下眾人更是被司彥之這一出騰騰生出八卦之心。
這黎朝的攝政王來頭可不小，黎朝乃泱泱大國，而司彥之這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身份地位都能對二殿下一見鍾情，還大膽求愛，眾人覺得，這個薑書昕真有福氣。
且看上席座上的薑書昕，那人卻無動於衷，這.……
眾人疑惑的麵麵相覷
“二殿下是高興傻了？忘了回話！”
“才不是呢，我看那個二殿下對這王爺半點情誼都沒有，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估計是二殿下不想理會他。”
“我到覺得，這兩人之間像是有什麽事一般。”
……
下麵的喃喃細語聲響起，薑書昕身旁的侍女見她還怔愣在原地，不禁出聲提醒：“殿下.……殿下！”
“嗯？”薑書昕猛的回神，望著下邊直直看她的司彥之，嘴巴抿緊，之前說的那般訣別，今天又這樣，是為什麽？
是吃飽了撐的還是覺得傷她還不夠深？桌子底下的手漸漸收緊.……
突然，素手被人握住，薑書昕驚訝，猛然看向牧敏音，隻見後者朝她微微一笑：“若是不願，那邊拒絕罷，你是南閩的二殿下，不必強求自己，無論做什麽，有姐姐在。”
薑書昕心中一暖，對，她還有一個姐姐，她還是黎朝的二殿下，她怕他作甚！
再看看底下眾人竊竊私語的模樣，如果她直接拒絕司彥之的話那就是拂了黎朝的麵子。
黎朝在當今的國際地位，不是一個南閩就可以隨便得罪的起，牧敏音剛恢複心智，在朝中還不能立下多大的威信，正是舉步維艱之時，她現在不能任性的給她添麻煩。
但是，想想自己之前遭的罪，狗男人，此仇不報非君子！
薑書昕頓了頓，眼神漸漸清明，既然是他自己送上門來的，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
衝著牧敏音點頭示意自己沒事，而後側過目光帶笑看向下邊的人，笑中藏刺。
好一會都得不到薑書昕回應的司彥之，目光暗了暗，咬咬牙正打算再請求一下時，兀然聽到她開口
“本殿下之前在黎朝雲遊過一段時日，在王爺還是典獄司的同知大人時，就已經有所耳聞王爺才藝過人武藝精通，今日難得王爺施展才藝，自然洗耳恭聽。”
司彥之聽她這話，明顯是應允的話，卻讓他心裏有些頓頓的不安，沉了沉氣，隻要她願意聽便好，其他的已經無所謂。
端正身子，對著薑書昕定定沉聲道：“本王吹塤的技藝不勝專攻的師傅，還望殿下不要嫌棄，本王獻醜了。”
隨後緩緩吹奏一曲《野有蔓草》來：
野有蔓草，零露漙兮。
有美一人，清揚婉兮。
邂逅相遇，適我願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
有美一人，婉如清揚。
邂逅相遇，與子偕臧。
有一美人，清揚婉兮，邂逅相遇，適我願兮，不知道這表明的心意她能不能懂？
他吹奏的塤聲，不知道她會不會記起當時在牢房中自己的默默陪伴？
她對自己的誤會太深，自己一時半會又不能當麵跟她解釋，隻能通過這來傳達。
一曲悠揚的表達愛意之曲落下，在座的各位竊竊私語更是熱烈。
“攝政王這般大膽的表達愛意，莫不是真對這個二殿下一見鍾情了？”
“我瞧著像，你看看今日一見這個二殿下國色天姿，會動心那很正常嘛。”
“一個黎朝的攝政王，一個南閩的未來儲君，你別說，這簡直郎才女貌，要有多少慕名二殿下的才子要傷心咯。”
“話別說的那麽滿，我看二殿下的臉色不怎麽好，看她怎麽回應吧。”
……
而上席位上的薑書昕，聽他吹奏的這首《野有蔓草》，卻是越聽臉色越沉。
誰都知道《野有蔓草》表達的是什麽意思，聽著下麵的竊竊私語，薑書昕手騰的握緊。
果不其然，這人這個時候吹這個就是來羞辱她的！
覺得她現在是南閩的二殿下他不能殺了自己，所以就趁此表明愛意，讓自己重新愛上他？然後再虐自己一次？
嗬嗬，真是天真，好馬還不吃回頭草，更何況是爛草！
當真以為她薑書昕是他可以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人嗎？想都不要想！
塤聲截然而止，司彥之有點緊張的看著上麵的人，耳朵已經生出些微紅，活了二十二年，還是頭一回跟女子表明心意過。
握著塤壺的手心有些微熱，抿著嘴，靜靜的等著薑書昕開口。
薑書昕冷笑，淡漠開口：“吹完了？”
“嗯。”司彥之輕聲點頭。
“吹完了那就坐下吧。”薑書昕繼續道。
司彥之有些錯愕的看她，說不出是什麽感覺，還是呆呆的聽話坐下。
坐下？就這？沒別的嗎？
看他呆呆的望著自己，薑書昕哂笑，清了清嗓子。
見她又要開口，司彥之心提了上來，已經不顧旁人怎麽看，緊張不安的豎起耳朵專心聽她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