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訣別(虐~)
幾人聞聲至此，就看到上官婉容氣衝衝的走了進來。
“婉容，你怎麽來了？”
裴奇最先攔著她問。
上官婉容皺眉，不悅的推開他：“讓開，我有話要問彥之哥哥！”
“你找我什麽事？”
聽到司彥之的聲音，上官婉容急忙跑到他的跟前，不解的盯著他：“彥之哥哥，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你難道忘了薑書昕……”
“婉容。”司彥之淡漠的打斷她的話：“細作就是細作，她做錯了事，就該受到律法的嚴懲。”
“可是，她為了去救你，連命都不要了啊！”上官婉容反駁道：“你知不知道，我兄長跟我說，她為了救你，不眠不休的練功，還不惜違背自己的主子，這些，也該功過相抵了吧。”
“那又如何？”司彥之垂眸：“她之前做的樁樁件件，哪一件不是犯了死罪，就算她救了我，她……”
“啪！”
上官婉容一個巴掌落下，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驚呆，看著司彥之臉上紅紅的一個巴掌印，他們司大人這是……被打了？！
上官婉容看了一眼自己熱辣辣的手，有些顫抖的連忙收回，紅著眼一臉失望的盯著司彥之
“她這麽喜歡你，你卻不惜傷她的心，置她於死地，說什麽是為了大義，真是好笑，你跟那些鐵石心腸的人有什麽區別？”
“你再也不是我喜歡的那個重情重義的彥之哥哥了！”
“婉容！”
裴奇看著她哭喪著臉跑出去的身影，又看了看司彥之，歎息一口搖頭，還是追了出去。
剩下的幾人錯愕的麵麵相覷，咽了咽口水，想要說些什麽：“大人.……”
“無礙。”司彥之知道他們要說什麽，便搶先一步道：“薑書昕的事情莫要再提，時機成熟我自會告訴你們。”
幾人訕訕的閉上了嘴，又暗暗深思了起來，司彥之都這麽說了，難不成，大人這麽做是另有隱情？
……
薑書昕在牢裏呆了幾日後，皇上處置的聖旨也下來了。
“罪犯薑書昕，夥同鎮南王宰仁意圖謀反，其罪當誅滅九族，念有悔過之心，立下汗馬功勞，朕決定隻處置薑書昕一人，三日後處以絞刑，欽此！”
該來的還是得來啊……
薑書昕在原地跪了許久，苦澀一笑，紅著眼顫抖的接下聖旨：“謝……謝主隆恩。”
司彥之感覺今晚的她格外安靜，不如前幾日滔滔不絕的拉著他聊天。
這丫頭是出了什麽事？
心微微沉下，默了一會，先出聲問道：“你怎麽了？不說話是什麽有煩心事？”
聽到隔壁傳來的聲音，薑書昕發怔的臉上有了一絲鬆動，苦笑著回答：“能有什麽煩心事啊，在這牢裏無非就死.……”
說到這個，薑書昕又沉默，過了一會，終是抑製不住的哭出了聲
“你知道嗎，我要死了！三日之後，我就要被處死了！”
聽她哭的傷心，司彥之的手暗暗捏緊，心有一陣陣的鈍痛，書昕，隻要再堅持三日，就安全了。
等她哭完漸漸安靜下來後，司彥之想了想，轉移話題問：“你有想要完成的心願嗎？”
“想完成的願望.……”薑書昕自嘲搖頭：“都要死了，要願望有什麽用？”
司彥之：“.……”
人之將死，他……也不知道怎麽安慰了。
司彥之歎息著，聽她的聲音又傳來：“你也不用太擔心我，其實我都已經看開了。”
“我之前總是戰戰兢兢的，害怕下一刻自己的身份就要被發現，害怕自己的主子發現我有二心把我殺了……”
“嗬，現在這樣，反到是坦然了許多，終於可以不再擔驚受怕的過日子了。”
司彥之沉默，心疼她之前到底是以一顆什麽樣的心態去麵對這些東西，他卻還一直的試探她。
薑書昕說著說著又覺得想哭，這就是傳說中死亡逼近的感受了麽。
(ノ_?。)
擦擦自己的眼淚樂觀道：“我有時候在想，我在另一個世界遇難的時候我因為機緣巧合來到這裏，如果我在這裏死了，會不會我就能回家了呢？”
“你不會死的！”司彥之定定說道，他不會讓她有事！
薑書昕當他是安慰自己死後會回道現代，做回之前的薑書昕，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
“謝謝你的安慰，我們老師之前給我們說過一句話：一個人，出生了，這就不再是一個可以辯論的問題，而隻是上帝交給他的一個事實。
上帝在交給我們這件事實的時候，已經順便保證了它的結果，所以死是一件不必急於求成的事，死是一個必然會降臨的節日。”
“現在我總算是明白了這句話的真諦，生死由命，我沒有做過讓我覺得後悔的事，所以，我這一生值了。”
司彥之抿嘴，想了想，還是不死心的問道：“你……就沒有什麽想對你那個心上人說的嗎？”
“他？”一說起司彥之，薑書昕的臉立馬沉了下來，與其不善回答：“對於渣男沒什麽好說的。”
司彥之：“.……”
默默暗歎一口，好吧，終究是他不配。
“其實還是有的。”
司彥之怔住，連忙對著牆壁問：“是什麽？”
想到自己問的有些急切，輕咳一聲解釋道：“我想.……如果我見到他的話說不定可以把話帶給他。”
薑書昕自嘲一笑：“帶給他就不用，他都不喜歡我，何必給他增添道德綁架。”
“不過，你想知道的話我也可以說給你聽，其實我真的很想跟他好好道個別，對他說：我其實沒有那麽怪他，站他的角度想，他有他的大義，而我隻不過是愛錯了人而已。”
薑書昕笑著吸了吸鼻子：“其實，我心裏總是浮出一個想法，他並沒有對我做的那麽絕，也許把我送進牢裏或許隻是迫不得已，或者他在某個地方默默關心我，然而事實證明原來我在空想。”
司彥之拳頭緊握，眼睛默默的閉上，有那麽一瞬，他想打開牢門，走過去把她擁入懷中，告訴她自己一直都在。
“好了，不想說這些了。”薑書昕靠著牆壁，側身說道：“我想聽你吹塤，算是給我安慰和送別吧。”
司彥之輕輕應聲，緩緩從懷中掏出塤，慢慢的吹了起來。
吹了許久，感覺到薑書昕已經沉沉睡去，才從往常一樣起身走到她身旁。
十一月的牢房冰冷刺骨，司彥之又不放心的給她加了一床被子，望著她的睡顏自嘲一笑
富貴可離，權柄可逆，獨獨你是不可棄！
剛剛的曲中意，不知她是否能聽懂？……
隨著薑書昕處斬的日子愈發接近，司彥之便感愈發的不安，哪怕南閩國的探子已經被抓了大半，可他總感覺漏了什麽。
薑書昕作為南閩寄予厚望的二殿下，他們誓必要把她帶回去的話，不會這麽簡單……
“都要被處死了，還能吃的這麽香？我還真是佩服你。”
不知哪傳來一聲揶揄，薑書昕皺眉，努力將口中的飯菜咽下：“不然呢，飽死鬼總比餓死鬼強吧，何況這飯菜這麽好吃，不吃多浪費。”
誒.……不對！
薑書昕連忙犯下碗筷起身，果不其然，就看一襲白衣的俊美男子站在牢門前，一臉好笑看她。
男子長得俊挺無比，她的印象中並沒有見過這人，但是看到他那雙勾人魂魄的鳳眸時，腦海中便浮現白雲雲的身影，再聽他這聲音.……
“雲瀟？你怎麽來了！”
雲瀟聳肩笑了笑：“不錯嘛，看來沒有笨到認不出我來。”
語畢，連忙拿出鑰匙打開牢門走了進去。
“你……”薑書昕錯愕的看了他好一會：“這是你的本來麵目……”連忙搖頭：啊不對，你來這做甚，還有，你哪裏來的鑰匙？”
“自然是從門外邊看守牢房的小官那偷的唄，至於為什麽來，當然是救你出去！”
雲瀟定定的看她，隨後拉起她的手作勢就要離開，他放的藥效可持續不了多久，動作得快點才行。
“哈？！”
薑書昕被他搞得有點發懵，想了想，掙紮的推開他，有些為難的搖頭：“雲瀟，別犯渾，你知不知道劫獄可是死罪！”
雲瀟並不在意這個，雙手搭在她的肩膀，認真的盯著她問道：“難道你想呆在這等著明天被處死嗎？”
“不是很想。”薑書昕低頭，老實回答。
“所以，我才要快點救你出去！相信我，不會讓你出事的。”
薑書昕有些糾結，倘若他們被抓住的話，那雲瀟也會跟著一塊連累受罪！
“傻丫頭，不要再想著連累了，外邊的藥效持續不了多久，再想下去我們兩個都逃不掉！不會那麽輕易就被人抓住的，嗯？”
薑書昕默了一會，求生欲讓她鬼神差使的點了點頭，而後便一股腦的跟著雲瀟離開。
……
“大人，不好了！牢房裏的薑大人不見了！”
“什麽！”司彥之急忙起身，胸口生出一陣鈍痛，他擔心的，終究還是發生了！
手痛恨的在案桌上捶了一下，冷聲吩咐：“出兵，馬上給我追！”
“是！”
……
薑書昕跟雲瀟隨一路上快馬加鞭，可還是抵不上司彥之傾盡攝政王府的所有兵馬緝拿他們。
在逃出城門沒多遠的懸崖邊上，便被大軍重重包圍。
雲瀟將薑書昕護在身後，隨之便拔劍出鞘，勢必要殺出一條生路來。
薑書昕紅著眼，心灰意冷的看著這一切，咬著牙，下定決心的連忙對著雲瀟道
“我就是個累贅，帶我走的話，我們都會被抓住，他們的目標是我，你趕緊走吧！”
“說什麽傻話？要走也是帶你一塊走！”雲瀟想也不想的皺眉拒絕，繼續與官兵對抗了起來。
又一邊暗暗的觀察周圍的地形，從這懸崖跳下去，加上他們的輕功的話，他們生還的幾率……
突然，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薑書昕看著來著的兵馬，視線模糊了一下，停留在熟悉的絳紫色上。
想不到時隔幾日，他們竟會是以這種方式見麵……
司彥之坐在馬背上，隨著他越走越近，薑書昕總算是看清楚了他。
神色跟往常一般淡漠，甚至還多了一份怒氣，幾日不見，他的臉色並不是很好，難道是身體不舒服？
（白日要處理事務抓探子，晚上還要熬夜通宵陪你聊天，沒猝死就不錯了，氣色能好到哪裏去？(?.?)）
想到這，薑書昕自嘲的搖頭，都到這地步了，她還關心他做甚？
“把她留下，我可以饒你一命！”司彥之冷冷的盯著雲瀟道。
見到他，他總算是明白自己的擔憂是在哪裏，雲瀟，他怎麽忘了還有這人！
“想得美！把她留下，將她置於危難之中，看著她被處死嗎？”雲瀟嘲諷，緊護著薑書昕，毫不退讓。
司彥之目光沉下：“她跟你們走，才是最大的危險！”
薑書昕看著兩邊劍拔弩張互不退讓的氣勢，絕望的閉上了眼，往後踉蹌退了幾步，眼淚滑下，看著雲瀟道：“我死心了，雲瀟，你走吧，真的不要管我了！”
司彥之見此，眼底閃過一絲刺痛，他怕他要失去她，連忙朝她：“書昕，我從未想過要殺你，我做這一切不過是……”
“夠了！”
薑書昕哭著打斷他的話，一字一淚帶著訣別：“你做的這一切，不就是想把我帶去處死嗎？”
身體不斷的往後退，眼神卻愈大的堅定
“為了抓捕一個逃犯，司大人何必這麽大動幹戈？不用你們動手，我自己死。”
含著淚苦笑著說完，默默的閉上眼，想也不想的挨著懸崖邊往下跳……
她放棄了，最後一刻總算是明白，自己所有希冀都是一場泡沫，她就不該抱有一絲的幻想。
隻是，她不願意死在司彥之的刀下，更不願意做他處決的亡命之魂。
現在，她終於可以帶著她的最後一絲倔強，離開這個世界了……
“書昕！”
“小薑！”
司彥之瞳孔驟然收縮，身體傳來的是無邊無際的窒息感，在她驟身躍下的那一刻，想也不想的飛奔下馬跟著往下跳。
這傻丫頭！雲瀟的心一緊，在她跳下之時，也連忙推開擋著他的官兵跟著跳下去，希望可以來得及！
“大人！”
眾將士見狀，紛紛將他死命攔住。
“放開！”
司彥之趴在懸崖邊上，沉痛的嘶吼著。
眾將士不依，依舊拚命的攔住他，便紛紛下跪求道
“大人，切莫做傻事啊！”
“大人，你若去了，王爺和王妃可怎麽辦？”
聽到司浩宸和蘇涵柔，司彥之渾身一陣無力，艱難的口中吐出兩個字：“書……昕。”
隨後，從自己的口中吐出鮮血，意識逐漸模糊掉.……
“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