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退為進
全科倒數第一的事情讓薑夏一時之間淪為了臨城一中的笑柄，但薑夏自己自然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但是這樣的成績對於臨城一中來說，無疑是教學成績的重大黑點。
關乎升學率好看與否，關乎學校的名聲還有招生，上級領導自然是不能不重視。
於是盛老爺子就接到了教務處的電話，將這次抽查的事情告訴了他，並委婉的表示說教不了薑夏，想讓他把人領回去。
盛老爺子這一聽，原本是在沙發上坐著的，都急忙站了起來。
“李主任啊，我正好有時間，馬上就過來學校一趟。”
打電話來的是教務處主任，盛老爺子是知道的，原本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此刻的語氣卻也隻像是一個普通家長。
既然盛老爺子都這樣說了，李主任自然也不能再說什麽，隻能道好。
掛斷電話的盛老爺子隨即趕到了臨城一中的教務處辦公室。
“哎喲，盛老爺子啊，您怎麽還非得親自跑這一趟呢。”
盛老爺子才走到門口，李主任便趕緊陪著笑臉迎上去。
點點頭，盛老爺子道，“都說可憐天下父母心，我這做家長的，關乎孩子的事情就什麽都跑得。”
一邊說著，盛老爺子倒是也推脫，就著李主任便先行坐下了。
李主任也隨後坐下，卻是麵露難色。
“可是……事情我在電話裏也說了，您真的不要難為我了，這樣的學生你說我們怎麽收的下啊。”
盛老爺子既然跑了這一趟，自然是不願意就這樣把薑夏領回去的，可是她每一科都是零分也是事實，一時也不好開口。
於是，盛老爺子不說好也不說不好，隻是僵持著坐在位置上。
被溝壑填滿的臉上不是蒼老，而更多的是歲月留下的持重與威嚴，一雙似鷹一般的眼睛目視著前方，並不犀利，卻給人以壓力。
那教務主任也不敢再說什麽，隻是表明了態度之後便等待著盛老爺子說話。
像是一場無聲的對峙，盛老爺子在賭，賭他在臨城的這幾分臉麵，可是時間一點點過去，那李主任雖不說話卻也沒有鬆口的意思。
盛老爺子心中便明白，這樣的成績學校真的是收不下了，心中長歎一口氣，麵上卻是不動聲色。
端起桌上的茶微微抿了一口，盛老爺子似乎打算開口說話。
“李主任！”
就在這個時候，就在盛老爺子的嘴剛剛微微張開還未發出聲音的時候，一個女聲忽然傳來。
兩個人的視線同時朝門口的方向看去，來的是薑夏的數學老師，她微微的喘著氣，看起來有些著急的樣子。
“我在接待家長呢，有什麽話先等一會兒。”
李主任的神色微微有些嚴峻，看起來是有些惱老師如此魯莽的闖進來。
倒是盛老爺子笑嗬嗬的道，“不急，你先處理公事最重要。”
李主任看向盛老爺子又陪上了笑臉，點點頭正準備看向數學老師，她便道，“您是準備讓薑夏那個孩子離開咱們學校吧。”
數學老師的話來得突然，加上有盛老爺子在這裏，雖是事實，也是驚得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盛老爺子的神情。
不出意外的，他的表情並不好看。
李主任隻得黑了臉沉聲道，“你安心上好自己的課，這不是你該管的。”
“我來就是為了這個事兒的。”
數學老師道，此話一出，原本興致缺缺的盛老爺子突然被吸引了注意力，看向她。
“薑夏她可能根本就沒有做試卷，但是她絕對不是不會。”
數學老師斬釘截鐵的說。
盛老爺子似乎突然看到了希望，眉眼微揚，而李主任卻是麵色沉重的皺起了眉頭。
“你在這是在說什麽胡話呢，你怎麽知道她都會。”
李主任的語氣重了幾分，數學老師卻走上前來，大學沉默了十幾秒的時間，她將那天數學課上發生的事情給講了一遍。
李主任和盛老爺子的趕到驚訝。
可是李主任仍然堅持不願意讓薑夏留下。
“老爺子，您說薑夏有這天分，您帶回來往這方麵培養說不定也比我們教的好。從學校的角度出發，就算是有天賦，也隻是一科而已，我們也不能留啊。”
盛老爺子見話已經說到了這個地步這李主任還是這般堅持，便知道這事還是有些困難，於是隻能先退一步。
“那這樣，我退一步，你李主任呢也賣我一個麵子，再給這丫頭一次機會，如果下次考試還是這樣，那我二話不說自己把她帶回去，怎麽樣？”
見盛老爺子都這樣說了，李主任隻能應下然後趕緊說了幾句奉承的話。
從臨城一中回去，盛老爺子臉色便不好，到了晚上便叫了薑夏去書房。
正準備休息的薑夏聽見了敲門聲，來的人是徐嫂。
“老爺子找你。”
徐嫂沒好氣的道，說話的斜眼看著薑夏。
薑夏倒是也不奇怪，點頭應了好，便跟出去，薑夏被領到了書房，徐嫂到門口便停下了腳步。
“爺爺。”
薑夏進去的時候盛老爺子正站在窗邊，身上披著一件灰色羊絨衫外套，雙手背在身後，隻留給薑夏一個背影，但她還是站定，乖巧的叫。
盛老爺子聞聲，又過了幾秒之後才緩緩的轉過身來。
“來了。”
應了薑夏一聲，又緩慢的踱步到書桌前坐下。
薑夏知道叫自己過來應該不會有什麽好事，但心中平靜，隻是安靜的站在原地，等待著老爺子說下去。
“小夏啊，你這次的考試很不理想啊。”
終於，盛老爺子用語重心長的口氣說道。
薑夏並不意外，垂著眸子低聲回答，“是我的錯，爺爺。”
雖然在認錯，可是薑夏的語氣十分的平靜，那一雙垂著的眸子裏更是半分多餘的情緒都沒有。
盛老爺子繼而又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下次可一定得努力啊，你就那麽一次機會了。”
始終垂眸的薑夏終於微微抬頭，看了盛老爺子幾秒之後道，“這對我來說也不是那麽重要。”
薑夏的語氣十分平靜，顯然對這件事情根本不在乎，她也猜到了老爺子找她，應該是學校已經找他家裏了。
“小夏，你……”
盛老爺子既驚訝又失望，可是更多的還是無奈。
想想薑夏畢竟在鄉下那麽長時間，也勉強不來，便也不再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