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他們想要離開, 怎麽走,去哪裏是個問題。貿然出去,像個無頭蒼蠅一樣亂躥, 下場可想而知, 能活幾天都不知道。


  胡良聽到柳雨說要離開, 心情反而愈發沉重。


  他們躲在這裏, 確實越來越危險, 但出去, 很可能會立即喪命。


  天罡宗的人成天踩著飛劍在他們的頭上飛來飛去, 無論是水裏還是地下, 同樣有天罡宗的人和他們派出來的妖獸,包括擅長搜索的鼠妖。


  天罡宗背靠天族,每年都會抓大量的凡人去獻祭, 有時候還會挑自己宗門裏的弟子獻祭給天神, 但同時,天神給他們賜下許多寶物、修煉功法、馭獸術等,使得他們的實力極其強大。


  根據竹金牙打聽回來的消息, 他們旁邊這座山脈叫做妖獸山, 是一座綿延一千多裏的大山脈, 有許多大大小小的精怪、妖在裏麵修煉。每年都有大量天罡宗的年輕弟子結伴進入妖獸山磨礪自身, 便如同蠱道宗每年都會派出大量宗門弟子到狩獵城那些已經探索好的秘境中狩獵、采藥、挖礦一樣。


  他們在妖獸山裏遇到的那夥天罡宗弟子中,有一個年輕女弟子叫南念,隻有十七歲。南念的父親是天罡宗十二天君之一騰霄天君,母親是天罡宗的傳功大長老,她的天資出眾、地位超然。修為越高的人, 越難生出孩子, 且懷孕生子也越危險, 天罡宗的傳功大長老生女之後,功力大損,閉關修煉了。南念是由她的父親騰霄天君手把手帶大的,這是第一次離開宗門來到妖獸山試練,一群人全部命喪妖獸山。騰霄天君覺察到愛女出事,趕到妖獸山隻找到南念遺落的一枚儲物戒和一點骨灰,正在想找凶手的時候,遇到了一隻來自巫族的蠱妖。據騰霄天君說,那隻蠱妖不是凡種,有股種不清道不明的詭異感,且極難殺死,拇指大小的蟲子斬成碎沫都可聚成型,最後他把它困住後用天罡烈火徹底燒為灰燼,才將它殺死,但很可能她仍有部□□死沒死,逃脫出來了。


  騰霄天君親自坐鎮,他派出門下弟子把周圍千裏之地的範圍內都封鎖了。


  如今這段江裏的魚蝦奇跡減少,江裏、沿江兩岸成為了天罡宗的重點搜尋對象。


  他們棲身的這片峽穀裂縫更是被天罡宗的弟子來來回回搜了無數遍,全靠布下的法陣配合花祭神的幻陣蒙混過去。他們這群人加上妖,三十多個,目標實在太大太顯眼。


  胡良無數次的想,要不要讓花祭神獨自離開。如果花祭神不保他們,以她的神通本事,說不定還能活著回去。可他想活下去,大家都想活下去,花祭神沒說保不住他們的,他很難啟齒,且其他人或妖,未必願意被舍棄,一旦鬧起來,都得死。


  胡良正在為難,便聽到花祭神招呼大家,“過來開個會。”


  山洞外突然“砰”地一聲劇響,一把金色劍飛過來擊在岩石上,將一大塊岩石撞碎,大量的碎石掉落。


  蠱道宗弟子和眾妖立即跳起來,進入全麵備戰狀態。


  蛇妖急得吐出蛇信,目露光凶,叫道:“跟他們拚了。”


  柳雨一個白眼扔過去,“一隊巡邏的試探著戳兩下而已,過來開會。”將幻術撐起的屏障做了小小的調整,使得他們藏身的地方看起來跟周圍的環境沒什麽不同。


  蠱道宗的弟子和眾妖見到花祭神氣定神閑的樣子,心頭漸漸安靜,在她的示意下圍坐成團。


  轟地一聲,更大的攻擊落在頭頂上,山洞出現裂縫,有大塊的岩石往下落。


  胡良的手握在劍柄上,朝柳雨看去。


  柳雨看了下頭上的裂縫,發現隻是部分坍塌,頭等的部位還是完好的,於是揮揮手,讓大家不要管。


  這時候出去,必死,苟著吧!她能清楚地感覺到他們恐慌、焦躁的情緒,她心裏也是慌得一披,但越是生死關頭越要冷靜,慌,越慌死得越快,生意人,哪怕要破產了也得裝出還有億萬身家的樣子,這點事,算個毛線!

  她暗中給自己鼓鼓勁,拿出忍者神龜地勁兒繼續苟住,告訴自己不能出去咬死他們!

  有七個腳踩飛劍的天罡宗弟子從天空飛下來,進入裂縫中,四下打量。他們穿著金色的衣服,身上繚繞著淡淡的金色光華,有覆蓋在體表緩慢湧動,形成一個保護罩。


  這隊人跟他們在妖獸山裏遇到的那群人不同,有一股凜冽的殺伐之氣,眼神鋒利透亮,一看就不是剛出茅廬的菜鳥。


  山洞裏的眾人和妖齊刷刷地扭頭朝他們看去,卻突然眼前一花,視線被一片白霧遮住,白霧中還有一大排金燦燦的字,“看個鬼呀,一個個扭頭過去想盯著他們看,是看他們好看還是覺得他們不會發現你們的視線!”


  柳雨索性屏閉了身邊的人和妖的感知,省得他們自亂陣腳。這時候裝不了忍者神龜的就裝瞎子聾子吧。


  領頭的那人打量四周,說:“方圓百裏,隻有這一片匯陰之地,蠱性屬於,那蠱妖如果真有殘身逃脫,必定藏身此地。”他說完,攤開手掌,掌心立即出現一隻長翅膀的貂飛起來。


  那貂黑得隻剩下眼睛裏有點白,拍著翅膀從領頭的男子掌中飛起來,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萌萌地看著他。


  那男子說:“這裏有隻蠱妖,去把它找出來。”


  那貂的速度快得像閃電,在裂縫中刷刷刷刷地來回飛找了一圈過後,又鑽進老鼠洞、蝙蝠窩裏一通找,沒找到什麽,回到男子身邊,搖搖頭,似在告訴他,沒有。


  一名二十多歲模樣,長相十分英氣的女人說:“大師兄,它會不會已經逃了?”


  那男子打量著四周,說:“蠱妖受傷,必定要大量進食,因此江裏的魚蝦才會突然減少。這地方是匯陰之地,而我們麵前的這片區域沒有天罡之氣,顯然是特意清理過!食蠱貂以蠱為食,對蠱類最為敏感,它卻沒有任何發現,說明那蠱妖很擅長隱藏和掩蓋氣息。她如果已經離開……”他伸出手感應了下氣流,說:“這裂縫有風吹過,她如果走了,風會把旁邊的天罡之氣吹過來。”他說完,微笑著看向麵前的山崖,問:“我說得對嗎?你是自己出來,還是我把你請出來?”他的話音落下,輕斥一聲,“顯!”


  流離在四周的天罡之氣頓時亮了起來,而在麵前的山岩處則有一片空白地帶,沒有半點天罡之氣。那一片區域,正好是柳雨的幻術覆蓋範圍。


  柳雨心說:“有點牛掰啊。”越到生死關頭,越要淡定,以不變應萬變。


  跟著那男子來的一行人,當即散開,包圍住那片沒有天罡之氣的區域。


  那男子再次攤開掌心,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類似於寺廟中的鍾的東西。他把鍾往天空一拋,那鍾一下子變成好幾米高的大鍾。


  柳雨下意識地想到了法海收白素貞的金缽。她暗罵聲:“MMP。”繼續屏閉同行的這些人和妖的感和,把他們全部收進了芥子石中,自己把芥子石往旁邊一條很深的細縫裏一扔,麻利地鑽進芥子石裏。她心想,騰霄天君都沒發現芥子石,這些人應該也發現不了吧?

  柳雨擔心蠱道宗的人和妖恐慌,又給他們換了個安撫標語,“老實待著,他們還在這裏到處躥,收起你們的眼睛不要亂看。”她把自己的那堆靈晶上麵布下層幻術把它隱藏起來。


  那男子用收妖鍾把麵前那一片沒有天罡之氣的地方都罩了進去,大喝一聲:“收!”


  收妖鍾浮起耀眼的金光,刷刷刷刷地收進一大堆帶著妖氣的東西。周圍的空氣湧動,景象全變,一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的山洞出現在他們的麵前。


  男子收回收妖鍾,朝山洞裏看去,隻見這山洞布滿裂紋還在往下掉石頭,地上落滿碎石,山洞裏還有很多腳印、野獸的爪印。他心說:“不是蠱妖麽?”詫異地朝收妖鍾裏看去,臉頓時綠了。


  其餘眾人趕緊圍過去朝收妖鍾裏看去,隻見收妖鍾裏差點讓屎粑粑、魚骨頭、蝦蟹龜殼、動物毛等塞滿。河裏消失的水產下落找到了,都在這裏,附近消失的那些小精怪說不定也都在這裏變成了屎粑粑。那些魚骨蝦蟹殼上還有很多野獸的牙印。


  一個臉上天然帶著三分笑的人比劃了一下,說:“拇指大的蠱妖能拉這麽大一坨粑粑嗎?”粑粑比牛屎還大!那些牙印也對不上。


  一名女子接話,“有一窩妖怪在這裏待過,看毛,鼠妖、狼妖、臭鼬、喏,還有一片脫落的蛇鱗,瞧這大小形狀應該是片尾鱗,道行挺高啊。”


  一名眉心有顆朱砂痣模樣極美的女子說道:“師父追殺蠱妖,燒了一座山,山上的千年樹妖都讓他燒死了,嚇得四周的妖獸逃躥,而天罡獵火獅重傷帶著幼崽逃走時又驚走無數妖獸,會不會是妖獸山裏的妖獸逃到這來了?”


  最先接話的女弟子說:“很可能就是順著山裏新挖的那條直通大江的通道出來的。像不像?路上留下的毛發、穿山甲爪印、蛇類爬行留下的痕跡,都對得上。”


  臉上自帶三分笑的男子問:“那些妖獸去哪了?”


  領頭的男子仔細看了眼裏麵的糞便,將收妖鍾裏的一堆垃圾倒進了腳下的山縫中,說:“糞便都幹了,是幾個月前的。那群妖獸中還有一隻精通幻術的妖。”他皺著眉頭想了想,說:“如果那隻蠱妖真的沒死逃出來了的話,這些妖獸難逃毒手,並且四周多少都會留下些它釋放出來的毒。這山洞裏發現的鱗片、毛發都沒有中毒的跡象。”最重要的是,他們的師父隻是覺得蠱妖有可能逃脫,但並不確定,為了防止蠱妖逃脫,連山都燒融了。照理說,蠱妖是不可能逃脫的,隻是江裏出現異常,才有這猜測。如今看起來更像是山裏的妖獸所為。


  至於這些妖獸是回了妖獸山還是順著江流去了別的地方,目前不得而知。


  那男子再掃視圈四周,確定沒有遺漏和其它發現,這才帶著師弟師妹們離開。


  柳雨躲了很久,悄悄地放出一片花瓣去打探外麵的情況,發現那些踩著飛劍飛來飛去的人都不見了,這才用小花瓣把芥子石從石頭縫裏摳出來挪到江裏飄浮的樹葉上貼著,順流而下。


  ……


  蠱道宗的眾人、十幾隻妖聚坐在一起,隻見四周白茫茫的,哪怕麵前飄著字,心裏仍舊充滿不安,一個個緊張又害怕,做好隨時戰鬥的準備。花祭神用幻術把他們罩起來……這跟駝鳥遇到危險把腦袋埋起來有什麽區別。


  最要命的是,他們在這裏隻能感覺到有極微弱的天地靈氣,就好像是進入到一個密閉的地方,而他們正麵著窒息的危險。現在全靠那微弱的靈氣和丹田中積蓄的真氣在支撐,但時間一長,會憋死得在這裏。天罡宗的弟子就在跟前,他們還不敢輕舉妄動。


  時間過得極慢,度日如年。


  直到有修為淺的弟子撐不住,咚地一聲,一頭栽倒在地。


  柳雨的注意力正在那貼在樹葉上抱著芥子石的小花瓣上,還在觀察有沒有天罡宗的人潛伏在外麵,忽然感覺有異,扭頭就見他們一個個臉色發青、額頭冒著虛汗,還有人暈過去了。她“呃”了聲,問:“你們怎麽了?”


  胡良說:“我們快憋死了。”


  柳雨用力地一個呼吸,心說:“能喘氣呀。”呃,她忘了,自己不需要喘氣。


  她又放出片小花瓣,把樹葉靠岸,之後在岸邊的蘆葦叢中撐起一片幻陣屏帳,這才把他們放出來。


  一群人落到草叢中,紛紛盤膝而坐運功調息。


  妖還好,能變成人形的道行都高,沒什麽事,紛紛查看四周發現已經離開藏身之地。他們以為花祭神法力高深,用遁術把他們帶出來了,紛紛拜服。


  柳雨悄悄地藏好了自己的芥子石。財不露白!逃命神器加全身家當都在裏麵,親生爸媽來了都得藏好。


  胡良把暈過去的弟子救醒,又渡真氣給他,幫他行氣。


  柳雨等大家都恢複正常,說:“我們繼續開會。”


  蛇妖問:“開會是什麽?”為什麽花祭神要這麽執著於開會?

  柳雨說:“聚過來,議事。”


  蛇妖立即表示,“花祭神,不必商議,我們都聽您的。”說完還伏地叩首大拜以示恭敬。剛才那麽危險的情況花祭神都能帶他們逃出來,他對花祭神極為拜服。


  其餘眾妖見狀,也紛紛跪拜。


  柳雨怒,問:“你們的腦子是長來賣豆腐的嗎?都指望我,一個個想躺著當鹹魚呀,哪有這麽好的事,我要是你們老板先炒你們魷魚!”


  大家聽不懂她說的是什麽,但見到花神祭突然發暴,都被嚇到了。


  胡良趕緊過去勸道:“花祭神息怒,我們一起想辦法。”


  柳雨餘怒未消地重重哼了聲,繼續訓:“知道什麽叫團隊合作群策群力嗎?我是老板還是你們是老板……”話到一半,頓住。她好像習慣性地就這麽訓了,但……好像哪裏不太對勁。


  她趕緊把腦袋裏的一團亂麻趕走,拉回到正題上,“我們的目標是活著回到蠱道宗,現在針對這個問題,大家商討出個方案出來,首先,路線!回去,要怎麽走?有幾條路可以回?這些路上有哪些危險?我們有什麽應對方案,第一方案是什麽,一個方案行不通行,緊急備用方案是什麽?一個團隊,分工問題,誰擅長做什麽、幹什麽,你們清楚自己要幹什麽嗎?”


  胡良滿臉呆滯地看著花祭神,被她的連環發問問懵了,努力理出個頭緒。


  蠱道宗的弟子看向胡良,想問他們的長老,您聽懂花祭神說什麽了嗎?

  這些妖怪一個個低著頭,不敢出聲,縮成團。花祭神問的問題,他們一個都答不上來。


  胡良琢磨了好一會兒,告訴柳雨,“不周山極為複雜,有很多不同的大大小小的世界。天罡宗所處的世界稱為天罡界,我們蠱道宗處於鬼巫交界的世界亂流之中,相互之間並沒有通道往來。我們之前來的通道可能是臨時形成的,也可能是您開辟的,但現在已經找不到了。”


  柳雨看胡良還有話沒說完,示意他繼續。


  胡良說,“有一個宗派,叫陰陽道宗。這個宗派既不依附天族,也不依附巫神,他們的身後是地靈族。地靈族是天生地養的一個種族,生來便能借天地山川之力,稱為地聖,除了年齡還小的小地聖外,其餘四位成年的地聖都有可戰天神的本事,鎮壓、斬殺過許多天神,非常強大。”


  柳雨問:“然後呢?”扯這個陰陽道宗做什麽?

  胡良說:“陰陽道宗背後的靠山是地靈族,在天族跟巫族之爭間,選擇中立。陰陽道宗的宗主遊清微是個愛財如命的,她從天、巫、鬼三界的爭鬥中找到了商機,從老祖手裏買了幾艘蠱道宗的寶船往返各界做生意,經常把鬼界的東西往天界、巫族賣,把天族的東西往鬼界、巫族賣,同時也賣船票提供各界往返便利。如果我們要離開,得去天罡宗最大的城——天罡聖城,到碼頭坐陰陽道宗的寶船,先到陰陽道宗的地靈界,再從地靈界坐船到蠱道宗。”


  他看向柳雨,又補充句:“天罡聖城,天罡宗的基業之地,據說那裏有連通天界的通道,經常會有天神出現。”


  柳雨滿臉呆滯地看著胡良,心說:這是去坐船還是去送死。


  胡良提出第二條路線:“如果您能感應到巫神的方位,用您的神通開辟條通道,便能直抵巫族聖山。蠱道宗離巫族聖山很近,那是我們的地界。”


  柳雨心說:“我感應個毛線巫神,我連毛線都感應不到。”


  二選一,去天罡聖城?柳雨不用想都知道他們去到天罡宗的大本營會遇到什麽。她說:“我有第三個方案,我們就地解散,大家忘了以前是幹嘛的、來自哪裏,就近選擇個能紮根落腳的地方,從此隱姓埋名。怎麽樣?”她覺得很好,這是幾個方案中最安全的了。


  胡良想了想,說:“您跟天罡宗的騰霄天君、傳功大長老有殺女之仇,天罡界恐非您的久留之地。”


  柳雨氣得牙癢癢地瞪向胡良。她毒死那些天罡宗的人,還不是為了救他們!可天罡宗的騰霄天君隻逮住了她,咬人放毒的也是她!見義勇為攤上人命官司,她跟誰講理去!她氣得跳腳,對蠱道宗的人說:“回到蠱道宗,讓你們老祖給錢!”又對一群妖怪說:“還有你們,讓你們的大祭司給錢!”


  好了,目標定好了,路線定好了,怎麽去?

  這麽大幫人和妖,扔到芥子石裏還會被憋死,隻能……偷渡肯定是躲不過搜查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先弄點合法身份混過去。


  柳雨略作思量,對竹金牙說:“你去打探下附近哪有人居住的鎮城。”她得先到鎮城看看是個什麽樣的,再想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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