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柳雨看他們滿臉懵比的樣子, 頓時不抱其他指望。
她環顧四周,看能不能找到一個落腳地方。先想辦法活下來,其它的再走一步算一步吧。她的父母哥哥都沒了, 家沒了, 家產也沒了, 到哪都一樣。
在場的人和妖深知自己所處的困境, 一個個心情極為沉重, 好在他們運氣好, 遇到一位花祭神, 還能有個依靠和一線希望。無論這位花祭神來自哪個部落, 她是花祭神擁有強大的本事且神智清醒這點是毋庸置疑的。
蠱道宗裏這次帶隊的是秀巒山長老,名叫胡良,看起來隻有二十多歲的模樣, 實則有二百多歲。他的實力在各山長老中排末等。秀巒山在蠱道宗各山、各城中也都排在末流。因此他想搏一把賺筆靈晶給門下弟子提高點待遇, 也給自己掙點修煉資源,接了這趟宗門任務。
如果他們遇到的是部族中那些活了好幾百歲、人老成精的花祭神,那自然是老實跟著、一切聽花祭神安排就是, 可如今遇到這麽一個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似乎什麽都不懂的花祭神, 便不得不多上些心。
胡良思量過後, 告訴柳雨, “我們現在跟宗門失去聯係,宗門隻能根據我們的命盤來判定生死,不會有人來找我們。因為找到的希望極為渺茫,且我們出事就意味著有極大的危險,老祖宗來找, 很可能也會在瞬息之間就沒有了。老祖宗們是宗門的基石, 是用來保護宗門的, 有他們,蠱道宗才能立得安穩,輕易折損不起,不會派出來冒險送死。我們來到這裏,算是富貴險中求。如今落到這境地,隻能自己想辦法脫身。”
柳雨問:“你有什麽辦法?”
胡良說:“我們唯一的希望就是您。您是花祭神,您的本命蠱……我是說您的蠱身,當修煉到一定境界的時候,據說是能夠開啟次元界通道、感應到巫神術的。如今隻有您能帶我們回去。”
柳雨沒好氣地瞥了眼胡良,說:“我要有那本事,就不會問你們能不能找到出口了。”以她跟蠱道宗的那點交情,救他們一次已經很不錯了。
老鼠精是她扔進來的,不好把它撇下,於是坐到老鼠精的飛行席子上,指了個方向,說:“往那邊飛。”她能有法寶坐,堅決不自己飛。
大家聽到柳雨說找不到出口,頓時心都涼了半截,再看她指出方向,頓時又燃起了希望,一個個紛紛取出自己的飛行法寶,跟上。
柳雨掃了他們眼,心說:“沒說讓你們一起往那邊飛。”不過,他們要跟就跟,反正大家都迷路了,就當結個伴。
金毛竹鼠怕飛太快,一頭撞進危險中,不緊不慢地操控竹席飛行。它極是熱情地向柳雨介紹自己,“花祭神,我叫竹金牙,是迷魂竹海金毛竹鼠族萬鼠窟部落的。我爹是萬鼠窟金毛竹鼠王竹有道。”
柳雨扭頭,深深地把老鼠精從頭看到腳,問:“你爹是鼠王?你是鼠……王子?”恕我眼拙,看不出來!一個王子,再落魄也不至於出來當騙子中介吧?
金毛竹鼠飛說:“隻有被選為儲備王位繼承者的,才能稱為王子。”
胡良帶著蠱道宗的人緊緊跟在柳雨身邊,聞言又補充句,“鼠族能生,鼠王的壽命長一個鼠王的兒女數以萬計,隻有最優秀的幾個才能被選為王子公主。如果鼠王沒了,王子公主們進行決鬥,最後活下來的那個就是鼠王。”
柳雨“哦”了聲,然後發現金毛竹鼠精跟不良計程車司機似的,瞎繞路。計程車繞遠路是為了多坑幾個錢,老鼠精繞遠路圖什麽呀?她問老鼠精:“你這麽繞來繞去地飛,一會兒劃個8,一會兒寫個S,表演雜技嗎?”
金毛竹鼠僵在那,不知道該怎麽為自己辯解。它飛的是直線,但如果這裏有次元界裂縫,飛成原地轉圈都屬正常,很可能困死在這裏。
胡良朝著柳雨抱拳行了一禮,說:“我們多半是遇到次元界裂縫了。我們看不見,也無法找到正確的通道,還請花祭神引路。”
柳雨看看態度特別好的胡良,再看看緊緊跟在她身邊唯恐掉隊的人和妖,很不想帶上他們,又不能真把他們扔下,於是釋放出大量小花瓣裹住他們,自己又一次帶著他們飛。
她自己短途飛行還行,飛久了,累,再帶上一堆人和妖,累得都快不是自己了。
她飛了一段,馱不起了,又把他們從花瓣中抖出來,一人麵前放塊小花瓣,讓他們跟著花瓣走。
然而,她的小花瓣飛在他們的麵前,他們卻像瞎了似的看不見。他們停下來,告訴她,引路子蠱不見了,應該是進入其它次元界了,沒有通道,他們跟不進去。
小花瓣飄在他們眼前,伸手就可以摸到。柳雨朝他們的瞳孔裏看去,在他們的眼裏真的沒有看到自己放出去領路的小花瓣,再琢磨了下他們的話,心說:“我能在次元界之間穿來穿去?張大佬會隱身,不會就是這樣子的吧?”
她把小花瓣附在他們隨身帶的巫神木牌子上,想試試看能不能像巫神那樣通過牌子給他們引路。
小花瓣附在巫神木上的瞬間,巫神木牌子上那比硬幣稍微大點的羅盤忽然亮起了微微紅光,上麵的指針齊刷刷地指向她,跟道士的羅盤找鬼似的。
大家看到接引牌又亮了,一個個喜出望外。哪怕接引牌指引的不是出口,至少能夠找到花祭神。即使大家走散了,順著指引,找到花祭神就又能聚在一起。
柳雨離開老鼠精的竹席自己飛,其他人在後麵跟著。
她飛出去就發現,那巫神木牌子的光一會兒亮一會兒弱,當牌子上的光亮起來的時候,會形成一圈水波的紋路,像是穿過了一層無形的屏障。
她心想:“這是次元了界疊合在一起的嗎?”像在鬼巫峽時,張大佬一腳下去同時踩在陰間和陽間那樣?有這牌子,就能讓他們按照自己的心意,不對,跟著她,走在陰間或陽間?而不會是她走到了陰間,他們還在陽間?她覺得原理是這樣。
柳雨琢磨半天,不知道對不對,反正她到地方了。
她飄在空中,腳下是一片綠油油鬱鬱蔥蔥的森林,森林山巒起伏極為壯觀,綠色的森林中還有蜿蜒的湖泊和映照著藍天白雲的湖泊。幹淨得仿佛剛被暴雨清洗過的天空中有漂亮的飛鳥在飛翔,吹過的風帶來沁涼的冷空氣,讓她聞到了滿鼻子的草木清香,還有很多很多各種野獸蟲鳥的味道。
她沐浴著陽光,身後那群飛得慢的還在黑暗中,直到巫神木牌再次發出微光,他們的身邊再次出現一層水波狀的紋路後,像是突然穿過了黑暗般身上有了陽光。
不管是人還是妖,像是受不了這乍然出現的刺眼光芒,紛紛遮起了眼睛,其中一個還發出了“啊——”地一聲慘叫。
柳雨扭頭望去,就見一大團人形黑煙被太陽曬得滋滋的,跟鐵板燒似的。
她認得,這東西被稱作陰氣。
那家夥像被扔到火裏燒起來般痛苦地在空中打著滾慘叫著。
胡良見狀,朝它扔出一道符。
那符化成一團光芒裹住它,像是起了層隔離作用。
它停止了掙紮,漸漸凝聚成人形,卻是身高三四米,青麵獠牙、渾身覆滿野獸般的鱗片,眼裏發著猩紅的光芒,喉間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周圍的人和妖不約而同一起出手,各種法術、法寶一股腦地招呼在它的身上。
它在空中發出一聲嘶吼,突然變成一個帶鱗的獅子,朝著最近的一個蠱道宗弟子撲過去。它的速度極快,還會瞬移,幾乎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那蠱道宗弟子跟前,張開大嘴,鋒利的牙齒直切脖子的動脈血管。
胡良見狀,大喊聲:“師弟——”抓出一把符跟不要錢似的全扔了過去,但顯然已經來不及。
那鬼東西一口咬下去,卻咬了個空,同時發出一聲淒厲至極的慘叫,它的嘴巴瞬間沒了,大量的蒲公英形狀的花瓣一下子把它裹了進去。
刹時間,黑色的陰氣和無數的小花瓣絞在一起。那家夥一會兒變成人形,一會兒變成獸狀,一會兒又變成黑霧左衝右突,待符光消失後,還被太陽曬得滋滋滋滋的直冒煙。黑氣飛快的消失,越來越小,有些是被太陽曬到蒸發,更多的則是被紅色的小花瓣吸收了。
柳雨放出去的小花瓣結結實實地挨了好多道胡良剛才扔出去的符,但這隻鬼相當肥,味道還帶著點嘎崩碎,嚼勁十足,啃起來超帶勁。小花瓣的那點損失一口就找補回來了。
不到兩分鍾,剛才出來的鬼東西,被柳雨吃得連點煙都不剩。
在場的人和妖們都嚇傻了。
別的花祭神的本命蠱吃的是蠱,這位修煉蠱身的花祭神吃的是鬼王。
柳雨把它吃完後收回了小花瓣才後知後覺地想起一個問題,“這鬼東西是從哪來的?”
胡良驚疑不定地說:“大概……是我們剛才在次元界間穿行的時候帶出來的。”
柳雨更加莫名,她剛才沒見到有鬼。
這裏的太陽曬得她渾身不舒服。她當即朝森林裏飛去,準備找個陰涼地窩著。
大家趕緊跟上去。
他們越接近地麵,越感到不安。
柳雨飛到離地麵還有好幾十層樓的好度時,停下了。她心裏毛毛的,有種莫名的害怕感,總感覺底下有什麽可怕的東西。
她決定不冒險,換個地方。
胡良停下來,拿出一個羅盤狀的東西,隻見上麵有各種光芒不斷亮起。他的臉色也變得愈發的不好,說:“這裏有很濃的天地靈氣和很純正的天罡之氣,我們可能到了天族地界。”他對大家說道:“都小心點,跟緊花祭神,別掉隊。”
柳雨無語。她都要找地方苟起來,這些人還跟著她,不怕一起……啊呸,大吉大利!她趕緊說道:“你們看哈,這裏有花有草有鳥有樹有陽光,是個很美麗的落腳地方。我們又沒什麽交情,大家就此別過,後會無期。”
一行人全都難以置信地看著她。
他們活了這麽多年,頭一次知道花祭神還能說出這樣的話!這就把大家給拋棄了?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花祭神已經化成一道紅光哧溜一下子跑沒影了。
這……當真……把他們給扔下了?
忽然,紅光浮現,剛跑沒影的花祭神又回來了,她放出一團蠱霧裹出竹金牙和它飛行竹席,又哧溜一下子沒影了。
眾人呆滯半天,不得不接受現實,然後,默默地拿出巫神木追上去。幸好花祭神忘了把引路子蠱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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