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走馬燈
或許她從未想過會有這麽的一天,自己竟然死在了一個獵鬼人的手中。
自己作為鬼的時間長嗎?說長也可以,說短也可以。
自己其實隻是活了一百二十歲而已,但是對於人來說,這是即長的,而對於那些活了幾百歲甚至是千年的十二鬼月來說,自己還隻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子罷了。
鬼活的越久,吃的人也就越多,那麽也就越強,而自己……
雖然說殺死了一些鬼殺隊的成員,但是可以說的是強嗎?
不知道。
而過去的一幕幕,就如同走馬燈一樣的進入了自己的眼簾,但是,自己也知道,這些很快就會消散。
那個時候,自己還隻一個十六歲的女孩,但是因為家境貧寒,所以早早了嫁給了一個農民作為妻子,而那人很愛自己,也並沒有欺負自己,至於婆婆,她死的很早,兩人相依為命。
而隨著時間的不斷過去,兩人的感情越發的深厚,同時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但是貧窮的兩人要養活一個孩子,是一件很累的事情,畢竟要養好自己都很難,但是兩人辛辛苦苦的工作,並沒有太多的抱怨,也沒有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
【與其傷害別人,我寧願被傷害,溫柔的人光是這樣就很幸福了】
他們以前是這麽想的。
但是孩子漸漸的長大,食物的需求也越來越多,畢竟有句話叫做半大小子,餓死老子,但是實際上真正的問題不隻是這個,亦或者是說,隻是多了份碗筷罷了,或者是碗中的食物得稍微多一點罷了。
問題是當地村子村長的暴政。
村長的女婿是開著當地的一家道館的,手下有著幾十個弟子,平日裏在村子裏麵作威作福,但是沒有人敢有什麽怨言。
因為自己弱小。
所以被欺負。
弱小就是這個世界上最無法原諒的罪孽。
這點,是在她差點離開自己的孩子的時候,明白的道理,而拯救他們的,是一個叫做鬼舞辻無慘的人,不,大人。
他們一家都很感激無慘,雖然說那位大人可能隻是抱著玩鬧的心態去拯救他們,給予他們力量的,但是不管怎麽說,他們至少擺脫了身為弱者的罪孽和擁有了強者的正義。
隻是失去了光明而已。
【沒有光明就是不幸嗎?不,需要光明才是】
【我們不需要,因為比起光明,我們更加想要擁有力量和永生,活著,繼續活下去就好,繼續保護好自己的家人就好】
【和家人一起活下去就好】
那是一個夏日的下午,自己的孩子,芽提著水桶準備去田裏澆灌農作物,但是因為天氣炎熱,汗流浹背,忙活了許久體力也不足夠,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水灑在了那人的身上。
那人是村長。
“喂,混蛋小鬼,你做了些什麽,竟然敢把水灑在我的褲子上。”
“村長大人,非常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芽的話還沒有說完,對方就狠狠的揪住了芽的頭發,然後將芽給砸在了地上,腳狠狠的踩著芽的臉,而芽的臉與地麵上碎石頭的摩擦,也劃破了許多道口子。
芽並不敢去反抗,他知道反抗的下場和結局是什麽,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是因為窮人的孩子知道自己家裏的情況,希望為自己的父母多分擔掉一些。
芽僅僅隻是趴在地上,水桶也早就灑了,本來還有著半桶水,現在也徹底什麽都沒有了。
“哼,無聊的小鬼。”
村長脫下了褲子,然後在水桶當中撒尿,但是芽仍然不敢反抗,奴性深深的被村長和道館館主用暴力和血腥的手段深深的刻入了村民的骨子裏麵。
村長撒完尿之後,將水桶當中的尿澆在了芽的腦袋上,芽不敢反抗,隻是感覺著腥臭的液體隨著自己的臉上落下,惡心,憤怒,但是又無能為力,甚至連狠狠的瞪著村長的勇氣都沒有。
芽去山泉當中洗了頭,同時將自己的衣服也給洗了一下,畢竟難免會沾染一些奇怪的味道,同時也將水桶洗幹淨,想要一副沒有什麽事情的樣子回到田裏幹活。
幸好那個水桶隻是用來澆灌農田的,並不是用來做些其他作用的,偶爾還會去裝糞水。
“芽,你怎麽了?臉上有傷口。”
“隻是摔了一跤,不小心的,沒有什麽大事情,過個幾天就好了。”
“自己小心一點,是不是太累了,要不要休息一會?”
“不用了,今天還有很多的活呢。”
芽並沒有說出去今天發生的事情,可能是因為害怕自己的父母多增擔心,也沒有想過,村長會莫名其妙的繼續報複下去。
夜晚,夜深人靜。
道館館主帶著幾個弟子來到了村子偏遠地帶的一戶農戶門前,屋子裏麵的人早就睡了,如果湊近了屋子的話,或許還能夠聽到一些呼嚕聲。
“放火。”
道館館主這麽說著,弟子們紛紛從農戶家附近找了一些幹柴或者是幹枯的稻草之類的東西,有些是這戶人家的,也有的不是這戶人家的。
用火折子一點,馬上就著火了,然後他們紛紛將著火的東西給弄在了農戶家附近,又用一些粗布條綁在了木棍上,點火,製成了簡單的火把,丟進了農戶家。
“啊——著火了,快救火。”
火焰的動靜很大,這戶人家的人馬上就醒了,自然也就是芽一家,而正當他們準備衝出來的時候,卻發現自家的門口不知道被什麽東西給堵住了,隻好翻窗逃走。
窗戶是空的,什麽都沒有,在夏夜的晚上會有許多的蚊蟲飛進來。
他們也自然能夠看得到那些火光,也知道自己家附近有著火焰,但是現在不衝出去,就是死路一條,附近有水可以滅火,隻要到附近的山泉裏麵,就可以……
“你們不能夠出來呢。”
在芽的父親衝出了屋子打頭陣,準備接應自己的妻子和兒子的時候,聽到了這句話,聲音的來者很熟悉,是本村的人,還是那個道館的館主。
那人將芽的父親給踹回了屋中,芽的父親在屋外的時候看到了,自家的房門,被一塊大石頭給擋住了。
這群人是要殺死自己一家人,想起了孩子臉上的傷疤,自己可能知道了答案,雖然說芽不是喜歡惹事的孩子,但是並不是說,不惹事就不會招來事情。
他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而奴性仍然還深深的刻在了這個男人的骨子裏,即使是這種情況下,也不肯反抗,也不敢反抗。
“請放過我的孩子和妻子,我死沒有關係,但是請讓他們活下來。”
男人在屋內這麽說著,但是得到的隻有嘲笑罷了,男人絕望的流下了眼淚,但是一個富有磁性的陌生男人的嗓音在自己的耳邊響起,自己轉過頭去,發現是對著自己已經昏迷過去的兒子說的。
“你想要拯救你的家人嗎?我可以給你這個機會,但是你是否能夠抓住,就看你自己了。”
那是一個眼睛赤紅,皮膚慘白,身形消瘦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