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野人送禮

  眾人輪流過來跟夭俠握手、拍肩膀，紛紛道：“你幫我們殺了荒蕪真人，我們幫你殺了小趙！天下丐幫是一家，天下大同！”


  殺小趙這理想，夭俠本來也是沒有的，說著拍打著，不禁熱淚盈眶，竟然也就真是那麽回事兒了，

  最後，列天一躍而起跳上了夭俠的肩頭，這樣他就比任何人都高出一頭，大聲道：“荒蕪是北方的惡魔，他殺死我們的父母，殘害我們的兄弟，蹂躪我們的姐妹，今天你們跟我一起出發，腳斷了用手，手沒了用口，口沒了用頭，頭沒了用你們身軀，蹈死不顧，絕不回頭，誅殺荒蕪真人，為我們的兄弟姐妹報仇——”


  眾皆長嘯，遂發。


  荒蕪真人北歸的大隊迤邐而行，前後都是大隊的雪獒騎士，雪雕旗高高飄揚。真人乘坐著三十六隻雪獒拉著的爬犁前行緩慢，爬犁上是碩大無朋的熊皮帳篷，四角上高高豎立四個雕架，除了一個空著，其他三個上麵分別落著一頭巨大的雪雕，白頭鐵翅，頭尾過丈，咕咕有聲。


  帳篷簾幕的兩邊各自懸掛著一個猙獰的頭顱，左邊是的臨陣退卻，梟首示眾的冰魄宮神將諾龍的頭顱，右邊的是此次南巡會獵，唯一的戰果，天柱山無梁殿護法法王多羅的頭顱。


  熊皮帳內中央是一個小小的卍字法陣，火焰熊熊，溫暖如春。荒蕪真人穿著銀白色的紗袍，慵懶的半躺半臥，一縷短髯，眉頭微皺。


  腳邊跪坐一個著蟬衣的嬌小侍女，正在一下一下的給荒蕪按著腿，她纖細的耳朵，暗示著她獸人的血統。身後一個披著紗衣的侍女正在為真人揉著肩膀，真人的頭就倚在她的峰巒之間，她的腿上隱約有魚鱗紋顯現，點出她是魚人血脈。


  簾幕掀開，荒蕪真人的雪雕親衛隊隊長羅霄進來跪倒，他穿著白熊皮，插雪雕翎，佩冰魄刀，眉眼方正。


  荒蕪真人道：“什麽事兒？”


  羅霄道：“雕奴有些發現，有人扛著一條長蛇或者天龍向著大隊而來！”


  荒蕪真人道：“這有什麽奇怪的嘛？也值得報告。”


  羅霄道：“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事情，隻是那長蛇很長，說是超過了十丈，隻是一個人扛著前行。”


  荒蕪真人道：“有什麽了不起，也許隻是一條蛇皮或者空殼，天上能看到什麽？就是真的，頂多是有些蠻力罷了，也許是野人的後代，愚昧無知。如果圖摸不軌，除掉就是。”


  羅霄道：“是。需不需要把雕奴都派出去四麵查看一下？”


  荒蕪真人道：“這是在北海，我的天下，這麽緊張幹什麽？你自己看著辦吧！”


  羅霄退下，荒蕪真人自言自語道：“這是怎麽啦？被無梁殿的炮芒嚇破了膽？想當年，我一個人帶著十個人，一夜就殺了三千個野人！一群廢物，隻要再勇敢一點兒，再堅持五分鍾，無梁殿就是我的了！”


  魚人女奴道：“真人，您太強大了，在您的羽翼之下，他們都變成了懦夫！”


  荒蕪真人道：“你說的對，他們都是懦夫！”


  羅霄出了熊皮帳篷，副隊長韓堂道：“真人，什麽指示？”


  羅霄道：“下次你進去匯報，這種小事兒，不要叫我進去！”


  韓堂道：“隊長——”


  羅霄道：“嫌我們膽小。”


  韓堂道：“那——”


  羅霄道：“告訴前鋒，擋路者死！”


  前鋒騎士的頭領是護教神將佐福肩寬背後，雄壯如牛，鋼髯怒目，岔開腿坐在他那八頭雪獒拉著的爬犁上，肆無忌憚的大罵：“什麽玩意兒，養著雪雕自己玩兒，也不給老子用用。有事兒後通知！老子但凡有一隻雪雕，能被無梁殿追著屁股攆回來？老子打了一輩子杖，這次最窩囊！”


  副將夏周道：“少說兩句吧，給真人知道了不好！”


  佐福道：“老子就是要說，有本事殺了老子！沒有老子，他今天就死在無梁殿了！”


  夏周直搖頭，道：“前麵那個野人怎麽辦？”


  “草！野人多什麽多，老子長毛象也殺過！”佐福道，“你們都一邊待著去，老子單人獨騎挑了他！”


  夏周道：“大雪山南麵出現野人總是個奇怪的事情，要不派幾個騎士探查一下？”


  佐福道：“費那勁兒幹什麽？沒幾天就到家了。”


  夏周道：“我擔心是丐幫！”


  佐福哈哈大笑道：“烏合之眾！要是無梁殿，我還擔心一下，丐幫什麽玩意兒！”


  行進間的雪獒或駐足抬頭，佐福、夏周也抬頭北望，北方的地平線上，月黶長老扛著那長碩的天龍出現了！


  由遠及近，由小變大，雪原咯吱作響，月黶偉岸的身軀終於到了近前，挺身而來，開口道：“北方來的野人，得到了一條天龍，願意奉獻給十王峰冰魄宮的主人——荒蕪真人陛下！”說著猛地一抖就將長長的天龍橫抱在身前。


  猜疑了半天，人家是送禮的，看這天龍怎麽也有十丈長了，端的是世所罕見的異物，足見野人的誠心了。


  野人敬獻天龍，是大吉大利的事兒。可是上峰有令，擋路者死。這送天龍算不算擋路呢？

  佐福就看夏周，夏周道：“咱們還是匯報一下吧！”


  佐福道：“那你去吧！”


  等待回複的空蕩兒，騎士們就紛紛前出圍觀，畢竟冰天雪地中跋涉，也是件枯燥無聊的事兒。難得有個野人，難得有隻天龍，大家可以看看稀奇！

  大家圍著月黶長老問東問西：

  “你這東西哪裏來的？”


  “這是什麽東西？”


  “有多長？”


  “能吃嗎？”


  “你一個扛來的？”


  “你叫啥名字？”


  “你這身上怎麽有兩條蛇啊？”


  “你的眼睛怎麽是紅的？”


  夏周騎上他的雪獒前往中軍報告，來了一個送禮的野人，紅眼睛，還有兩條蛇，真是挺奇怪的！


  慢著！他是紅眼睛，他有兩條蛇！夏周撥轉雪獒向回狂奔，喊著：“小心，他是月黶——”


  佐福笑嘻嘻的看著騎士們圍著月黶打哈哈，心中想著野人也知道送禮了，紅眼睛，兩條蛇，他是哪的野人？


  忽然佐福變了臉色，大聲喊道：“讓開，他是月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