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我們聖公祠也是背鍋俠
孔彥西接著道:“這也是開了幾百年的先例。”
靈雨繼續微笑。
孔彥西話頭一轉道:“這裏坐著的都是我的叔輩。”
眾人急忙向眾位老者欠身致意,老者們也沒有什麽反應。
孔彥西道:“凡事都有個例外,這文膽會就是個例外,文膽會上寫乞哀文更是個例外中的例外,不是聖公祠本意。聖公祠有聖公祠的難處,很多人都不理解。我難啊——”
眾人恭聽。
孔彥西道:“守住家業不難,難就難在保住聖公的威名不墮。都說有趙家人護著,你們也看到了趙家自顧不暇;聖公子弟何止十萬,卻多為碌碌無為之輩。文成武德碑,想來你們也看到了!”
眾人點頭。
孔彥西長歎道:“可是世間人大多隻知道文成,不記得武德,不知道我聖公以鐵筆寫春秋是用的真正鐵筆,如椽巨筆!”
潘小花道:“那聖公豈不是武藝高強?”
“然也!”孔彥西道,“昔日子夏問聖公,父母之仇如何報?聖公道,就是算睡破草墊子、盾牌當枕頭,不當官,也絕不跟仇人並世而立,要是讓我遇到仇人,不管在衙門還是大街上,抄家夥就是幹,沒帶家夥,拿著板磚直接拍。聖公之為人也通六藝,熱血如此,惜哉後人不知。”
潘小花咋舌不已。
孔彥西道:“可惜我腆然為聖公後裔,文不能安邦,武不能定國,竟然讓那四大無欺上門來。”
尚武道:“什麽四大無?”
孔彥西道:“四大無,就是四大無恥,無恥之尤杜劍鴻,厚顏無恥郭英義,卑鄙無恥邵伯溫,不知羞恥潘金蓮。”
夭俠道:“這個潘金蓮我聽說過。”
靈雨立刻狠狠捶了夭俠一拳,夭俠就不敢說話了。
孔彥西道:“潘金蓮在四大無恥之中排名最後,已經聲威如此,前幾日挑起春華館秋實堂混戰,死傷無數啊,如四人齊至,危害可想而知!”
韋敬望道:“四大無恥在怎麽厲害也隻有四個人,我聽說台城之內,聖公後裔不止十萬。”
孔彥西道:“四大無恥雖然隻有四個人,他們卻都是五錢幫的堂主,著實手下眾多,你們進聖公祠之前也看到了,人山人海,其中十之七八都是五錢幫中人,不可小覷啊!”
韋敬望驚道:“五錢幫竟然如此財雄勢大!”
孔彥西道:“勢大確實勢大,才雄卻未被,五文錢就可以驅使他們上天入地。”
韋敬望道:“那就好辦!”
孔彥西微微搖頭道:“四大無恥已經屢次登門生事,搶奪春秋鐵筆,賴各位叔叔拚死抵抗,才拖延到今日。這其中的關鍵就在於春秋鐵筆,雖然我聖公祠世代保有春秋鐵筆——卻是無人能夠駕馭,更不要說運轉自如,隨心所欲了。”
眾人皆安靜。
孔彥西道:“空有春秋鐵筆,竟不能用,乃是我聖公祠的核心秘密,我今天和盤托出,就是有求於諸位,也是相信諸位,無論事成與不成,絕不會泄露此事。”
眾人皆嚴肅。
孔彥西道:“現在流言四起,或說春秋鐵筆根本不存在,或說被搶了,或說無人能用,趙家也屢屢過問,四大無恥也已經下了戰書,約戰台城山,到時候觀者如山,聖公祠不一展春秋鐵筆,立刻就會威名墮地,土崩瓦解。”
眾人或欲言又止。
孔彥西道:“不瞞諸位,我、諸位叔叔、孔家傳人中之優異者、乃至春華館、秋實堂之賢達都已經試過了,結果差強人意,所以不得已召開文膽會。希望能夠找到一位天下文膽,能夠駕馭春秋鐵筆。”
眾人不免心中狂跳,駕馭春秋鐵筆的機會!
“這才是聖公祠召開天下文膽會的本來目的,至於什麽樣的人能夠駕馭春秋鐵筆?這位尚武說的好啊——文者文章錦繡,膽者披肝瀝膽,我以為隻有這樣的人才能駕馭春秋鐵筆。”孔彥西掃視眾人,“我希望你們中間有人能夠駕馭春秋鐵筆,成為真正的天下文膽!”
眾人紛紛挺直胸膛。
孔彥西道:“尚武、韋敬望你們可願意嚐試?”
尚武與韋敬望對視一眼,都說道:“願意!”
孔彥西點點頭道:“請春秋鐵筆。”
孔彥西、他的諸位叔叔紛紛起身,夭俠幾個人也連忙起身,正對麵的聖公像卷起,露出一個五尺高的台子,上麵遮蓋著黃綾。
孔彥西帶頭整理衣冠,三拜九叩,後又禱告,繁文縟節,費時頗久。夭俠等人隻好跟著叩拜等待。
末了孔彥西上前解開黃綾,卻見裏麵是一個長條形的橙黃色檀香木盒子,看那長度足有九尺長,如果裏麵是春秋鐵筆,那也是真夠長的了。
夭俠等人不免翹首期盼,誰知道裏麵打開還是盒子,這樣一層層打開,一直打開第九層水晶盒子,才依稀看見裏麵烏沉沉黑幽幽的春秋鐵筆,兩頭細中間粗,一端是圓頭,一端則是鋒利如針,那整個長度也就是頂多三尺,就筆來說雖然也是罕見的長,卻也不是如何驚豔了。
孔彥西就側身道:“你們兩個誰先來?”
尚武看了韋敬望一眼,道:“我先來。”
韋敬望則道:“不敢為天下先。”
尚武就上前走到那台前,卻又退回,跪倒三拜,而後起身,雙手伸出探入水晶盒子中,緩緩捧起春秋鐵筆,然後轉身,雙手捧著春秋鐵筆展示給眾人看。
孔彥西微微點頭,一揮手,執事們一起動手在地中央鋪下一排十二枚竹簡,每一枚竹簡都長有七尺寬有三寸。
執事退開。
孔彥西道:“尚武,可以自由書寫!”
尚武吸一口氣,單手提筆,向著以那尖針為筆鋒,向著那竹簡上寫去。
尚武的筆還沒有觸碰到竹簡,孔彥西和他的叔叔們都是微微搖頭,夭俠看見了立刻醒悟,張口就道:“拿反了!”
尚武一聽心中一驚,隻覺得那手中春秋鐵筆突然間重有千斤,再也攥握不住,春秋鐵筆失手跌落,撲的刺透竹簡,插入地麵。
“對不起,是我失手了!”尚武尷尬不已,伸手去拔,那春秋鐵筆卻如同生根了一般,無論無何也拔不動了。
尚武力氣小,或者拔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