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5章 他說，讓我們殺人！
沒一會兒，沐晟就進來了。
“臣見過陛下，見過皇後娘娘！”沐晟恭敬的一拜，然後說道。
朱棣擺手，開門江山：“都查明白了？”
沐晟點點頭，說道：“錦衣衛周密調查，那些被敵方官員塵封的實情，已經徹底水落石出了！”
朱棣抿抿嘴，轉而說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沐晟說道：“這要從兩年前的代縣說起，那時候初八剛剛負傷退役，軍方給初八提供了一筆撫恤金，讓他至少能休養幾年再去恢複農耕生活。可是，這初八偏偏不是一個能閑下來的人，總要折騰點什麽。好在是他的腿傷限製了他的活動範圍，使得他也沒有辦法繼續耕種土地了。”
“故此，他便在初九的幫助之下，在老家代縣開設了一個店鋪，賣著一些瓷器武將。初八這個人平常時候也是個豁達的人，從不斤斤計較，所以，在代縣上下百姓們中的口碑都還是不錯的，所以，他的生意也是可以的，月餘下來多少也是能賺到一些銀子。”
“初八退役生活剛開始的時候，就是這樣。父母的身子也算是硬朗，兒郎也算是健康聽話，即便是沒有朝廷的幫扶，日子也能過得很好。”
朱棣聽著端起來茶杯，輕輕的吹動杯中的茶水，安靜的聽著沐晟的描述。
沐晟繼續說道：“可是，這平和的日子剛剛過去半年，意外就發生了。”
聞聲，朱棣手中的茶杯微微的一顫。
“代縣的縣令得知朝廷官員去各地巡察，為了給使者們一些好的印象，他便想著能修一處好的別苑，用來給官員們落腳。後來，他選擇的別苑之地，正好是初八祖宅和瓷器店鋪開著的地方，縣令用一些手段，雇了一些地痞流氓，趕走了附近的人，隻剩下初八一家人不願意搬走，可惡這這縣令知道初八是退役的軍士，還知道初八是有戰功在身，所以，那個縣令也是不敢直接對初八出手，所以就……”
“就如何了？”朱棣緊著追問道。
沐晟抬眼看了一眼朱棣，說道：“這狗縣令就找到一些當地的地痞流氓，讓那些地痞流氓日夜守在初八的家門口，然後……然後……就像初九說的那樣，初八整整一家老小，上到五旬老母，下至妻兒小幼，無一不是死在了那些地痞流氓的刀下。”
朱棣手緊緊握著茶杯，隻見那茶杯裏麵的茶水表麵都有水在止不住的跳動。朱棣的手，竟然是在顫抖！這不是恐懼的顫抖，而是憤怒啊！
是滔天的憤怒啊！
朱棣說道：“你之所言，可有實證？”
沐晟說道：“縣令所雇之地痞流氓已經被臣找到，並抓了過來，陛下若是要審問，臣可命人立即帶來！”
“帶來！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牛鬼蛇神，竟然能做出這樣慘無人道的事情，對我大明的將士竟敢如此趕盡殺絕！”
朱棣的聲音無比冰冷，那止不住的寒氣，似乎讓周圍的氣溫都下降了數度一樣，哪怕是沐晟，都不由自主的感到全身的寒意刺骨。
沐晟不敢遲疑，連忙點頭回應。
很快，就有侍衛押著十個人過來了。
這些人一個個的都是身形魁梧，一身的橫肉，他們有的人臉上甚至還有著刀疤，看起來十分的猙獰恐怖。一看，就知道這些不是什麽好人！
此時，他們一個個都是戰戰兢兢的被押了過來，一看到朱棣，便止不住的朝著朱棣跪了下去，紛紛的求饒。
“陛下，饒命啊！”
“我等小人.……小人不過是拿錢辦事兒，主意都是.……都是縣令出的啊！”
“小人們冤枉啊！陛下！”
一聲聲求饒傳入朱棣的耳朵。
朱棣看著他們，雙眼冰冷，說道：“到底是誰領頭的？”
一個三十七八歲的男子，臉上有著一條從嘴角到眼皮子底下的疤痕的男子，麵色蒼白的說道：“是，是小人。”
“陛下，小人冤枉啊，小人也是被迫，不敢有半句誆騙陛下啊！陛下，饒命，饒命啊！”這男子不住的向朱棣求饒，頭磕在地上嘣嘣作響。
朱棣看著他，隻是平靜的說道：“朕問什麽，你答什麽，具體你是不是冤枉的，朕自有判斷！”
“但是，若是你有一點兒隱瞞，有一句謊話，不用大明法令，朕現在就能讓你身首異處，腰斬問世，讓你生不如死！”
“是，是！小人絕不隱瞞！”這男子連忙說道。
腰斬一刑，僅次於千刀萬剮之刑了。被腰斬的人並不會馬上死，隻是下身與上身分離，失去了知覺，上身還是可以動彈的。不過，痛感是免不了的，而且，是劇痛，生平未有之劇痛！
“你的姓名。”
“小人名為老五，無名無姓，自小吃百家飯，不知爹娘兄弟是為何人！”老五說道。
朱棣看著他，又問道：“把你是如何殺害初八一家的來龍去脈都說出來。”
“陛下，小人卻是不得已啊，小人自幼無爹無娘，我.……”
“再說亂七八糟的話，朕就把你的舌頭割下來！”朱棣麵色冰冷的說道。
老五麵色一變，不敢再求饒了。
他連忙說道：“這件事情，是我們受到龔縣令的命令做的。縣令讓我們做什麽，我們就必須做什麽！大概就是一年半前的那天晚上，龔縣令家找到我們，給了小人們很多錢，小人們一輩子都沒見過那麽多錢。”
“他說，讓我們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