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上官雲夢的徹底垮台
應天府。
大明皇宮。
奉天殿的早朝還沒有結束。
本來朱元璋開早朝的目的是商量如何拯救受災的百姓，在上官雲夢等人的不斷的搗亂之下，這場早朝儼然成了一場針對燕王朱棣的批判會！
吏部的官員、都察院的官員，那些平時幾乎不怎麽說話的小官員也紛紛現身朝堂，針對朱棣的指責之聲，不絕於耳！
也有一些自視為清流的官員實在看不下去，就在朝堂上麵跟上官雲夢他夢爭執起來。兩派人員各執己見，誰也不服誰，爭吵的聲音幾乎要嚇走停在奉天殿宮頂之上的鳥獸了！
但是朱元璋不說話，就連平時支持公道的劉伯溫也不說話。清流官員們終於是寡不敵眾，被上官雲夢這些人給壓過一頭！
上官雲夢一眾人引經據典，在他們的口中，朱棣簡直就是全天下一個最為可惡的大壞蛋！荒淫無度、有辱皇家尊嚴、有損大明國體，隻要是不好的詞語，他們幾乎都在朱棣的身上用了一遍！
可是，他們說得越是激烈，朱元璋的臉色也就越難看。
終於上官雲夢見氣氛已經差不多了，就再一次說道：“陛下，臣提議，像燕王殿下這樣不顧國家安危、隻顧自身安危的皇子，陛下還是考慮一下另做安排吧！”
都察院的楊林奉見狀也上前一步，說道：“臣身為左都禦史，寧願粉身碎骨也不願意看見我大明天下因為一個親王的胡言亂語而傾覆！臣請陛下治罪燕王，為我大明朝廷正名！”
官員們的手段一個比一個淩厲，話鋒直指燕王朱棣！
最積極的就是楊林奉，作為明朝監察製度的最高執行官員，雖然楊林奉的品銜相比於其他幾位大員低了一些，但是因為楊林奉的本職工作就是彈劾，所以他的話，朱元璋就會格外在意一些！
作為一個從草根階層裏麵爬出來的皇帝，朱元璋格外看重自己的名聲，尤其是這些禦史的話，朱元璋尤其看重！一個從泥土當中爬上來的人，最怕別人說他個不是，這場戰爭開始的時候如此，就會一直如此！這一點，朱元璋非常清楚！
但是楊林奉的官職是朱元璋自己給的，礙於天下文人的臉麵，也因為朱元璋自己看重那些讀書人的口誅筆伐，麵對這一聲聲的威脅，朱元璋有些尷尬，又有些無奈！
“陛下！臣附議！”
“臣也附議！”
“陛下，燕王殿下此舉，是在消磨我大明的民心啊！”
官員們彈劾燕王的聲音越來越多，朱元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朱元璋環顧台下，隻見，台下已經沒有官員敢站出來為朱棣說話，朱元璋歎了一口氣，說道：“各位愛卿，你們都認為燕王殿下此舉不妥嗎？”
劉伯溫抬頭偷偷地看了朱元璋一看，欲言又止。
胡惟庸聽見朱元璋的話，猶豫了一下，也沒有開口！
朱元璋刻意多等了一會，但還是沒有人回應，無奈，朱元璋抿了一下嘴，隻好自己開口。
“陛下！”
正當朱元璋準備說話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響起。
朱元璋抬頭一看，原來是自己的中書舍人，倪金。
“臣有本奏！”中書舍人是皇帝的近臣，他說話是很管用的，但是明朝的中書舍人雖然官階很低，但是跟皇帝的關係可以說是曆朝以來最近的！所以中書舍人一般不占隊伍，每次開朝會的時候，中書舍人一般也是默不作聲，隻要皇上不問，絕不發言的那一派。
看到平時一言不發的倪金說話，朱元璋頓時來了興趣，隻聽倪金說道：“諸位同僚都在說燕王殿下的不是，本官想問在下一個問題，難道燕王殿下在各位的心中就沒有一個優點嗎？”
看到有人站出來給朱棣說話，上官雲夢立馬展開反駁，說道：“我們並沒有說燕王殿下沒有優點，我們隻是在就事論事！”
“好，那本官也想跟在座的各位論一論！”
隻見倪金擺開陣勢，高聲說道：“這次水災，各位大人一直揪住燕王殿下祭天停雨的事情說事兒，在下想問各位同僚一句，難道各位不記得是誰作出發生水災的預言了嗎？”
“山東河南災民的人數不算多，百萬肯定是有的，要不是燕王殿下的預言，在下想問各位，各位同僚之中有誰能讓山東河南的百萬災民免於災荒？”
“在下隻是皇上身邊的一個小官，今天的事情，論理來講，在下是不應該說話的！”
“但是今天大家執意讓皇上下罪於燕王，在下實在是不明白，明明是一個對天下蒼生有功之人，為什麽到了各位的口中就成了一個十惡不赦的壞蛋了呢？”
倪金慷慨激昂，言語間透出不俗的勇氣和智慧，到最後，整個大堂立麵隻有倪金一個人的聲音！同時，在倪金一聲聲的逼問之下，剛才那些一聲聲揚言要讓朱元璋處置燕王的官員們也都啞口無言了！
而這時，堂上的朱元璋看著台下仗義執言的倪金，臉上略過一絲滿意的微笑。
“你……你這是以偏概全！”
吏部侍郎漲紅了臉說道：“功是功，過是過，怎麽能相提並論呢？”
“對，你這是以偏概全，蒙蔽聖聽！”都察院的楊林奉也說道：“陛下，燕王的功勞自然是有，但是就這次燕王殿下的作為而言，顯然是過錯更大呀！”
上官雲夢眼神中滿是殺氣，惡狠狠地瞪了倪金一眼，然後轉身對著朱元璋，忽然間就哭了起來，邊哭邊說道：“陛下，臣這都是為我大明的江山著想啊，本來這個隻是陛下的家事，但是事關大明國體，朝廷威嚴，臣不得不說呀，陛下！”
上官雲夢這一哭，本來失控的場麵就更加混亂了！
而後，吏部和都察院的官員們見狀，竟然也跟著哭了起來。
一時間，整個奉天殿就像是墳地一樣，官員們哇哇的哭聲就像是死了自己的親生父親一樣！
朱元璋原本已經緩和了一些的麵色，這時再一次緊崩起來。朱元璋用力抓住龍椅的扶手，歎了一口氣，說道：“好吧，好吧，你們的意思咱明白了，燕王的功過，咱自會給他一個斷奪的！”
“來人啊！”朱元璋喊進來守在殿外的兵士！
“陛下！”
突然，朱元璋的話還沒有說完，整整一個上午沒有說話的胡惟庸站出來了。
“陛下，午時到了！”
六個字，胡惟庸隻說了六個字，再次讓整個朝堂陷入到那可怕的寂靜當中！
上官雲夢，劉伯溫，倪金，不管是主張下罪朱棣的還是另外的，這時候都不說話了！官員們隻見相顧而視，被胡惟庸的這六個字給噎得啞口無言！
整個朝堂，就好像有人給按下了靜音鍵一樣安靜！
過了許久，上官雲夢突然大笑起來，說道：“宰相大人。午時已到，你的意思是燕王想殿下終於成為了天下的笑柄，應該被嚴懲，是嗎？”
“報——”
上官雲夢的話剛說完，就聽見一聲尖利的宦官的聲音又從奉天殿的側門趕來。聲音由遠及近，引起朝堂上幾乎所有人的側目！
隻見這個宦官氣喘籲籲得跑到殿下，臉上充滿驚喜的神色，跪在地上，大聲地驚呼道：“陛下！雨.……雨停了！”
“暴雨，停了！”
“太陽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