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荒唐的燕王殿下（二）
朝堂上再次出現死一般的寂靜。
都察院左都禦史楊林奉的話讓整個奉天殿的大堂陷入到死一般的寂靜之中，所有大臣的臉上都被一種恐怖的情緒籠罩起來，沒有人幹發出一點兒聲音。
確實，燕王要祭天的這件事情，所有人都聽說了。但是事關皇家尊嚴，沒有人敢在朱元璋的麵前提出這個話，但是偏偏楊林奉這個家夥家說出來了。要不然皇上讓他當左都禦史呢，真是什麽話都敢說！
現在情況已經發展成這個樣子，就算是朱元璋不想承認這個事情也不行了，燕王的殉國的話已經散布出去，滿京城的百姓都知道了。
其實這個消息朱元璋也是知道了的，但是礙於皇家臉麵，不能在群臣中間說出，畢竟讓雨停下來這樣的話，實在不是一個皇子應該說出來的話！要是真的做到也就罷了，如果沒有做到，與沒有如願停下，難道真的要讓這個四皇子殉國不成？
前天有預言水災的事情，朱元璋對自己的這個四皇子的印象還是不錯的，但是現在這個祈求雨聽的事情，朱棣是真的辦的不怎麽樣！
朱元璋現在甚至慶幸自己當時沒有狠心下來讓朱棣當太子，讓真是讓朱棣當了太子的話，指不定會鬧出什麽樣荒唐的事情呢！朱標也隻是心腸狠毒一些，但是朱棣這樣的事情，真的是可以用沒腦子來形容了！
朱元璋現在的內心異常雜亂！
本來以為是最像自己的皇子，也是群臣心中太子人選的候選人，但是，誰知道，就是這個眾人給予厚望的四皇子竟然作出這麽荒唐的事情！
現在不要說朝廷，就連京城裏麵都把這個消息傳得是風風雨雨。最底層的民眾也是最好騙的，在他們的眼中，皇家就是天命！皇家之言就是天命之說，所以，就算是這麽荒唐的事情嗎，尤其是在民間素有善名的朱棣說出來，百姓們是都信的！
現在的朱棣真的是騎虎難下，隻要六月二十日的祭天儀式一展開，雨如果真的不停，失去百姓信任的絕對不僅僅是他燕王一人，還順帶了整個大明朝廷！
曆史上天災和人禍一般都是連在一起的，這點道理朱元璋又何嚐不明白，先是洪澇災害，又是這場暴雨，不知道有多少股暗中的力量在覬覦著大明王朝！
朱元璋的眉頭緊鎖著，不斷用手指的指關節敲打著桌麵，焦急不安的臉色久久懸在臉上，此刻朱元璋的內心真是如翻江倒海一般難受！
君子一言尚且有駟馬難追的說法，更何況說這話的還是大明的四皇子，朱元璋這次是想救朱棣也難以出手啊！
“朱棣啊！這次……隻怕是父皇也保不住你了啊！現在我隻能希望這場雨真的會在六月二十日這天停下來，真的就是皆大歡喜了！”
朱元璋一邊無奈地自言自語，一邊又抬頭看著台下的群臣！看著百官都眼巴巴地看著自己，隻好無奈地說道：“這件事情是燕王做的，燕王自己家會有辦法！”
聽到朱元璋說出這樣的話，上官雲夢終於在唇齒之間露出一抹小人得誌的詭笑，但是上官雲夢知道，隻是這樣還是不夠，必須讓朱元璋徹底對朱棣死心才行。為此，上官雲夢又指使自己的幾個心腹開口。
吏部侍郎最懂上官雲夢的意思，上官雲夢使眼色馬上會意，說道：“陛下，燕王這次的作為可以說是已經危及朝廷，臣提議陛下一定要嚴懲燕王，以正朝廷之名！”
都察院左都禦史楊林奉也附議道：“臣也附議！燕王殿下這件事情實在是有損皇家威儀，陛下如果不加以處置的話，臣恐怕會引發民變，那樣的話，就把我大明朝廷置於危險境地了，臣附議，處置燕王之策，陛下還是早做決斷的好！”
“臣附議！”
“臣也附議.……”
隻見吏部的官員，都察院的官員，紛紛都站出來要求朱元璋處理朱棣。一時間，整個奉天殿的早朝簡直變成彈劾燕王朱棣的專場了！
這個情況胡惟庸和劉伯溫也是料想到了的，也知道上官雲夢會動用自己的勢力給這件事情推波助瀾，但是事情的核心就是朱棣！
這次朱棣的所做所為的確是有一些過分了，就算是胡惟庸和劉伯溫也不好為朱棣說話！
胡惟庸想著，看來這一次四皇子又要和太子之位擦肩而過了，本來預言水災已經做得深得朱元璋的心，隻要保持住，儲君的位置也是遲早的事情，但是無奈朱棣又鬧出這麽一出，現在恐怕是隻有老天讓雨停下才能救朱棣了！
……
就這同一時刻，揚州城的太子和揚州知府寸金成又一次擺開了宴席。
唐朝杜甫寫的那句詩真是一點錯都沒有——“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縱使是外麵凍死、餓死的災民成千上萬，大門一關，這些當官的依然吃肉，該喝酒的一口也不會少下！
席間的揚州知府寸金成舉起酒杯，對著太子說道：“太子殿下，我們這頓算是太子殿下的慶功宴嗎？”
朱標得意的一笑，說道：“今天就是六月二十日了，眼看著著午時將近，金成你看看這府門外麵的大雨哪有一點兒要停的意思？哈哈……”
“來來來，金成，從這個水災來了咱就沒過幾天消停日子，今天本宮難得高興，金成就陪本宮喝個高興！”
說著，朱標拿著酒杯一飲而盡！
寸金成聞言，直接端起酒杯，也說道：“太子殿下還真是委婉啊，本官說什麽來著？這燕王殿下雖然有點兒小名氣，到底不是太子殿下這個大哥的對手，老虎見了主人，再厲害他也要被馴服不是？是吧，我的太子殿下？”
聽寸金成這麽一講，朱標異常高興，哈哈一笑，又是一杯酒下肚。
隻見朱標繼續說道：“金成啊，你的話真是深得本宮的心啊，時間快到了，午時之後就算他不殉國，本宮在朝中的勢力，也足夠讓他萬劫不複的了！到那時.……”
說著，趁著一絲酒氣，朱標的眼中再次閃過一股殺氣！
“就是，燕王在殿下的麵前算個什麽，給殿下提鞋他都不配.……”
說著，席間的眾官員紛紛舉杯向朱標慶賀到：“臣恭喜太子殿下！”
……
北平府。
距離午時隻有不到一刻鍾的時間了！
一個三層樓高的築台赫然屹立在燕王府的門外！
築台之下，站滿了圍觀的百姓，雖然是大雨傾盆，但是百姓們卻沒有一個離開的，對他們來將，土地就是生命，沒有收成，不僅沒辦法繳納歲賦，連活命都成問題！
百姓們翹首以盼，眼巴巴地等著朱棣出來開始這祭天的儀式，他們不願意燕王死，但是他們更不願意雨就這麽下著！
這時候，在燕王府內，朱棣已經穿好了祭天儀式所需的長袍。
朱棣的身後，正是為了北平府殫精竭慮的姚廣孝。
隻見姚廣孝滿臉的愁容，說道：“並非老衲懷疑殿下，隻是這已經午時，但是外麵的雨勢卻沒有一點兒減弱的征兆，老衲不知道.……”
張玉也站在一旁，低著頭，雖然也沒有說什麽，但是擔憂的神色也是滿滿得寫在臉上！
朱棣見狀，笑著搖搖頭，臉上泰然自若的神色一點兒不改，說道：“先生放心，既然本王說出了這句話，本王就有這個信心讓雨停下來！”
“不是不信，老衲隻是有一些擔心殿下！”姚廣孝依然是一臉愁容的樣子！
“沒什麽好擔心的，你們等著看天上的太陽再次出來就好了！”
朱棣沒有一點慌亂的樣子，滿臉鎮定的看向張玉，說道：“將軍，外麵都安排好了嗎？”
“回殿下，已經安排好了，就等殿下出去開始儀式了！”張玉回道。
朱棣滿意的點頭，再次轉頭看向姚廣孝，說道：“先生，確保本王祭天儀式已經傳遍整個大明了吧？”
“已經傳遍了，”姚廣孝回答著朱棣，但是還是一臉的擔憂，“老衲還有一件事情要告訴殿下！”
“不僅是我們在散布這個消息，還有一夥人也在大明散布這個個消息，是誰還不知道，老衲正在努力查找消息的源頭！”
“還有人在散布？”
朱棣轉念一想，就想到是誰在散布了！
朱棣的眼中露出一絲譏諷，冷笑著說道：“這是擺明要看我的笑話啊！也好，他要不看，我還得請他看呢，現在他這麽關注這個事情，倒是省了我的事兒了！”
“還這麽賣力給我散布消息，看來我是不是應該給他一點好處呢？”
正想著，紀剛走過來，“殿下，時辰差不多了！”
朱棣深吸一口氣，眼中一道寒光閃過，沒有任何遲疑得轉身，說道：“走，讓我們開始這祭天的儀式，還百姓們一個耀眼的大太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