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王晨的勸說
劉石頭的狀態很不好。
平日裏的他，雖不及張虎勇猛，不如王晨聰明，但是他的機敏程度要是高於倆人的。
麵對很多突發情況時，往往都是他第一個做出反應。
但此刻，不修邊幅的胡子，加上那呆滯的眼神，以及掉在嘴角即將燃盡的香煙，無不充斥著頹廢的氣息。
起初張虎喊了他幾聲名字他也是毫無反應，最終還是張虎使勁推了他一下，他這才緩神過來喊了一聲虎哥。
這時，王晨也走到了跟前。
在他準備開口時，張虎率先問道：“到底是怎麽回事？”
劉石頭看了看張虎，又看了看王晨，隨即有些無力的說道：“虎哥，晨子，我殺了人，犯了罪，可能以後就沒辦法跟你們一起做事了。
真心感謝你們這段時間帶著我賺錢，也讓我漲了那麽多的見識，特別是晨子。
若不是你回來，怕是我還在窩囊的做著當初那個令人嗤笑的窩囊廢呢。
雖然小蓮肚子裏的孩子並不是我的，二疙瘩也欺負了我這麽久，但是，你回來帶我賺了錢之後，也讓我腰板直了幾天。讓我享受了幾次從未有過的舒坦日子。
隻可惜，這一切都太短暫了，我真的有些後悔，昨天就不該早點回來，
要是不早點回來，就不會聽到小蓮懷孕的消息，那樣，我就可以繼續過我的舒坦日子。
雖說，綠帽子已經戴了，孩子也還是別人的，起碼……起碼不會落到這般田地不是嗎？”
說到這裏，劉石頭自嘲的笑了一聲，又拿起一支香煙點燃，吧唧吧唧的抽了兩口之後，他又說道：“世界上最慘白無力的就是‘如果’和‘但是’這兩句話。
眼下事情已經發生了，也沒有賣後悔藥的讓我重新過來，那我也隻能認命去接受這個事實。
太多的話，兄弟我也說不出來了，往後就隻剩下了兩件事情懇求你們幫我一下。
第一件，我父母雖年邁，但也還能自理，再加上他們曾經是礦上的員工，年年也都拿著低保和勞保金。生活方麵不用你們照顧，但日後他們仙逝，還希望虎哥和晨子能幫我給他們操辦一下喪事。
這第二件，則是我這個人平日裏喜歡喝點小酒，等我被槍斃之後，希望你們能隔三差五的去我墳頭給我倒幾杯酒。
錢不錢的無所謂，隻要有酒就行了，記得每次多倒點，我喜歡喝醉了那種暈暈乎乎的感覺。
在那種感覺下，任何的委屈都不叫委屈了，迷迷糊糊的看人，糊裏糊塗的做事，倒也是不錯。”
劉石頭的話裏，充滿了無奈、心酸，還有濃濃的訣別味道。
繼而，他抬起頭看向了張虎和王晨：“這兩件事，你們肯定都會答應我的對吧？”
張虎是個直腸子，他本來以為人不是劉石頭殺的，但聽完之後，卻是恍惚信了劉石頭的話。
一時之間，他五味雜陳，不知該怎麽言語。
但王晨卻是依舊篤定，人不是劉石頭殺的。
他當即氣憤的罵道：“我不會答應的！你的爹娘，得你自己照顧，自己去給他們養老送終！
還有，咱們馬上就要賺大錢了，想喝酒想喝天底下的美酒，那就等著發財之後自己去喝，我們才不會管你這些破事！”
張虎拉了一下王晨：“都這個時候了，你還這麽罵他做啥？”
“這個時候是什麽時候？”王晨冷哼道。
張虎深呼吸一口氣，在他準備說什麽時，劉石頭搶先開口：“晨子，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已經殺了人，我肯定是會被槍斃的。
槍斃你知道嗎?就和上次的殺人犯是一個道理，代表著我沒有以後了，
就算賺了錢，我也花不了了，我的父母，我更照顧不了了，你懂嗎？”
王晨當即搖頭：“我不懂，人明明不是你殺的，為什麽卻要把責任攬在你的頭上？！”
“我……我說了，人就是我殺的。”劉石頭語塞了一下，反駁道。
“嗬，你殺人？你覺著我會信嗎？”
說著，王晨看向了張虎：“你問問虎哥，他信嗎？”
張虎猛然抬頭，他下意識的想說相信。
但是當迎上王晨的眼神之後，他卻忽然冷靜了起來。
腦海裏浮現出了與劉石頭的種種往事。
劉石頭甭說是殺人了，就是殺雞都很費勁。
而且，剛才梁所長都說了劉石頭的證詞裏充滿了不確定性。
憑他對劉石頭的了解，加上梁所長的話，無不都在證明，劉石頭絕不會殺人。
而他剛剛那番話，顯然是一早就編好，準備說給張虎和王晨的。
一念至此，張虎當即搖頭：“你這混蛋，剛剛險些把我忽悠進去，你跟老子是一起從小長到大的，別人不了解你，我可是最了解你的，你絕不是殺人凶手。”
這個時候，不管是為公還是為私，他們都不可能讓劉石頭去認這個罪。
否則，劉石頭可就完了！
瞧著二人堅定的目光，劉石頭唇角扯動了兩下，歎氣道：“我都把話說道這個份上了，你們怎麽還不信呢？
我知道，你們想幫我，不願意讓我因此而毀掉後半生，但事實已經發生了，就算我不想認，也是不行的啊。”
“二疙瘩的確是死了，但也未必就是你殺的啊。”王晨忽然話鋒一轉道：“小五哥，我知道你愛楊小蓮，
你想讓她活下去，但是你想過沒有，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都在騙你，給你戴綠帽子，
而且還聯合二疙瘩想要搶奪你的家產，讓你養活他們的孩子。
這種種的一切無不都在表明，楊小蓮根本就不是一個值得你去愛的女人。
你為了這樣的一個女人，不惜賭上自己的後半生，你有考慮過你年邁父母的感受嗎？
你有考慮過我和虎哥的感受嗎？這個世界上，讓你該去在乎的人，不隻是她，還有我們，還有你的父母啊！”
“我……”
王晨這番直擊靈魂深處的話，頓時讓劉石頭編好的那些話停滯在了嘴邊。
瞧著他神色發生微妙變化，一旁的梁所長急忙對旁邊的兩名警察低聲說道：“馬上就要聊到正題了，你倆趕緊開機器，準備好紙筆，將真相記錄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