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四十四章 死無對證
老陳和林放一聽我把地府等待輪回的亡靈帶了出來,臉色一下就變了,老陳低聲道:“想辦法抹掉,我上去交涉一下!”
老陳剛要走,林放一把拉住他,低聲道:“還是我去,看在我媽的麵子上,他們不會怎麽樣,你們趕緊給處理了。”
林放出去,牛頭馬麵也迎了過來,遠遠的就道:“原來是林公子,幸會幸會。”
我保證林放沒有見過牛頭馬麵,那就說明牛頭馬麵認識,或者說知道林放的身份。
可見傳言中林放的母親跟下麵的關係非同尋常,這不是信口開河。
林放出去交涉,老陳挨著我道:“你帶出來的亡魂在什麽地方?”
“附在一張符裏!”我回答。
老陳手在我腰間勾了勾道:“給我!”我知道老陳的額意思,拿過去,他會當場捏爆,讓裏麵的陰魂魂飛魄散,弄一個死無對證。
“陳哥,這樣不好吧?”我遲疑著,沒有交出符。
老陳急道:“什麽叫不好,你小子闖大禍了。要知道陰陽兩界有協定,互不幹涉,各自安好,你這樣做,無異於打破協定,會引發混亂!”
牛頭馬麵已經注意到我們這邊了,但礙於林放的身份,他們也不能失了禮節,隻能是幹著急。
老陳捅了我一下,催我趕緊的,大是大非之前,我也不做聖人婊了,暗中把黃符給了老陳。老陳手心發光,硬生生把黃符給捏爆。
黃符的威力不大,老陳我們現在的能力完全能夠壓製,符爆開的聲音不大,但還是被牛頭馬麵給察覺到了,兩張獸臉抽了一下,牛頭打斷林放的寒暄,直接道:“林公子,我們這次來勾魂山是有公務在身。”
馬麵指著我道:“那小子到過下麵,帶走了六個亡靈!”
林放回頭看了一眼,知道證據已經沒了,打著哈哈就道:“兩位官爺,輪回路上等待輪回的亡靈每天都是成千上萬,會不會是你們監管不到位,讓他們跑丟了!”
見林放充傻裝愣,牛頭馬麵的臉也冷了下來,牛頭抱拳道:“林公子,該給的麵子我們都給了,說話也就沒必要繞彎了。除了這小子,還有兩個生人死在了下麵,雖然我們辨不出身份,但我想應該是你們的好友吧?”
林放再能忍,聽到這話的時候拳頭還是握了起來,老陳拳頭一下就握了起來,想要動手。
牛頭馬麵在地府也算不大不小的官了,身份代表實力,都不會太弱。但以勾魂山的實力,那怕是現在,想要滅掉他們也不難。
要是他們動手,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出手,不過林放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笑了笑道:“兩位說笑了,勾魂山如今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自身難保,怎麽還會去地府作亂,倒是我想問一問,九幽修羅界的羅刹鬼到陽間作祟,這事你們怎麽看?”
九幽修羅界和地府是不同的兩個界,地位上是平等的,但因為忘川河落入九幽,鎮壓著幽冥鬼火,間接的都認為地府是鎮壓九幽的存在,地府慢慢的也就默認了。
老陳拍了拍手,符灰飄飄灑灑,牛頭馬麵看得眼皮都在跳動,這是明擺著告訴他們,死無對證了。
牛頭馬麵在地府辦事都不知道多少年了,當然,是不是一直都是他們兩個,水都說不準了。畢竟在曆史的長河裏,很多東西都物是人非。
但這不妨礙他們的圓滑,礙於林放母親的麵子,他們也不好來硬的,看到老陳毀掉了證據,林放又轉移話題興師問罪,牛頭的話鋒一轉,賠笑著道:“林公子,事發突然,我們也是現在才知道,不過你放心,我們回去一定如實稟報,讓下麵的人一查到底,給你們一個答複!”
這幾句話,滿滿的敷衍了事的味道。要是單純的修羅惡鬼出來,他們不察覺,我相信,但羅刹鬼都出來了,他們還沒察覺,那就太假了。
但大家要是都認真,今天這個台就下不了了。
馬麵接著道:“還有一件事,下麵那兩個生人既然不是勾魂山的人,那我們就自行處置了。”
林放笑了笑,心都在顫抖的道:“請便。”
牛頭道:“打擾了。”
馬麵自言自語的道:“生人敢進地府,我看挫骨揚灰,撒入忘川,讓他們流入九幽。”
老陳一聽,頓時激動起來,想要出手,被我一把拽住道:“別上當,他們的骸骨若是落到他們手裏,他們現在就不會說這種話,畢竟不管怎麽說,那也是跟勾魂山結仇。地府不怕,他們兩個小兵兵,那也要掂量掂量。”
林放目送牛頭馬麵離開,也聽到我說的話,點點頭,意思是我說的有幾分道理。
這一耽擱,天徹底的亮了起來,眾人懸著的一口氣終於是落了下來,隻是時間每過去一天,天機殿裏的事希望就越渺茫。
林放的母親在裏麵,他也是無比擔心,小張的手臂修複後,他有些想讓三叔再去一趟。
三叔為難的說他現在連觸發天機殿的能力都沒有,想上去都不可能。林放琢磨了一下,把主意打到了狐妖的內丹上,如果把狐妖的內丹破開,必然會觸發天機殿,到時候三叔就可以進去。
辦法是個好辦法,可是強者就這樣一個一個的進去,那且不是擺著一個口袋,直接把我們一網打盡了?
林放他們不是想不到,隻是關心則亂,總想著去一個人多一分力量,我提出來,他們就全都沉默了。
安靜了幾分鍾,我才道:“其實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讓你父親醒來,那樣問題就都解決了。”
林放聽完,仰天苦笑,“老陳帶你去看過了,我父親連形體都沒有,想要蘇醒,談何容易。”
我本想說想想辦法,不可能就是絕路一條,但想到勾魂山的能力,要是有辦法,他們早就搞定了,也不會拖到現在。都到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沉默,無奈的沉默,毫無辦法的沉默。整個勾魂山都籠罩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吃飯的時候,老陳又叮囑我道:“記住我那天跟你說過的話,要是勾魂山守不住了,帶上林放父親的棺材離開,我們會給你爭取時間。”
三叔也知道老陳交代後事的事,放下飯碗,打開胸口的紐扣,從胸前拉出一個青銅的圓柱的吊墜,因為佩戴的時間太長,青銅被磨得發亮。三叔扯下來遞給我道:“裏麵有一張地圖,你若是能逃出去,確定自己安全,才能打開,按照地圖去找上麵的地址。要是不你能保證安全,你就是死也不能打開!”
三叔說著傳音把開啟的方法告訴了我,我手下青銅吊墜,問三叔地圖上標注的位置有什麽。
“你爺爺給我的時候就是這樣交代,我一直沒用上,希望你也用不上!”三叔說著喝了一大口酒。
我把掛墜掛在脖子上,心裏五味陳雜,又擔憂也有希冀,希望還有千棺山裏的那種傳承,讓我在變強一點。
隻是按照三叔的說法,我找到那個地方的時候,他們恐怕都不複存在了。
我吃了一點就沒心思吃了,獨自走出老宅,到山邊的一塊石頭上坐了下來。看著漸漸偏西的太陽,我突然發現,人世間最痛苦的事並非是思念一個人,而是連思念的時間都沒有。
因為這樣靜下來,心裏就不僅是思念,更多的是空。
這種空,讓人心悸。
“是談不攏,還是都被扣押了?”我望著天邊,呢喃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