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早已物是人非
而那仆人，已然是無力回天了，當場斃命，埋炸藥的人根本就沒想要留活口。
“大家小心，府中很可能被埋了炸藥，盡量不要到石板之外的地方。”
唐初瑤頓時高聲說道。
隨後過來的今安，聽到唐初瑤的話頓時怔住。
府中居然被埋了炸藥？
“這到底怎麽回事？”
今安坐著木輪椅上前問道。
“據我猜測，這炸藥極有可能是顧雪然為了報複，故意埋在府中，日出東方，正好照在這名仆人被炸的位置，這種炸藥一旦碰到丁點火星或者是被陽光直照的位置就會爆炸。”
唐初瑤指著自己腳旁的炸藥坑說道。
楚天宸聞言，趕緊將她拉到了自己身旁，一副警惕的模樣。
“顧雪然如此草菅人命，我一定要親手殺了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今安看著躺在血泊中，已經斷絕了氣息的仆人攥緊了拳頭怒道。
“現在不是怎麽殺了顧雪然，做出這種事，他自然是喪盡天良，泯滅人性之徒，可他既然在府中埋炸藥，必然不會隻有這一個地方有，又恰好這仆人走到了埋炸藥的地方。”
唐初瑤一邊安慰今安，一邊說道。
若是這些炸藥不能被找到，這府中隻怕會接連不斷的發生慘劇。
今安聞言，垂眸看著自己的雙腿。
他根本無法去搜那些炸藥，他是個廢人！
而府中仆人看到這一幕，都不敢去搜這些會要人命的炸藥。
“府中仆人都不懂如何搜炸藥，也不懂如何將炸藥移走，稍有不小心就會有人因此喪命，所以這件事我們來就好。”
唐初瑤正色說道。
楚天宸看了她一眼，表示願意。
“可這樣一來，你們不就很危險了嗎？”
今安不放心的問道。
“放心，我也不會拿自己的命鬧著玩。”
唐初瑤說著，便帶了楚天宸去搜尋炸藥。
能接觸到火和陽光強烈的地方，又時常有人去的，除了院子的各處靠牆的位置便是廚房了。
可嶽青之前還在廚房熬過粥，雖然沒有出現意外，但是也不能掉以輕心。
為了不讓炸藥被陽光照到，院子四處都被一層黑色的布擋住。
好在這種炸藥隻是會在接觸到火星和眼光才會爆炸，除此之外不會因為與人的接觸爆炸。
這樣一來，隻要擋住了陽光，不接觸到火光，對唐初瑤和楚天宸來說還是安全的。
忙活了小半天，唐初瑤與楚天宸兩人在府中院牆的各個角落找出來二十幾枚炸藥放在水桶裏。
趁著楚天宸不注意，唐初瑤從空間裏拿出來一部分仙泉水，澆在了炸藥上，這才徹底鬆了口氣。
而這些炸藥的來曆，以這些數量想要追查是很容易的。
楚天宸像是看穿了唐初瑤心中所想，拿著炸藥外層上所標記的名號，很快便將一名掌櫃給帶到了府中。
“你也看到了，這些東西都被用來害人了，死者屍骨未寒，不知掌櫃可否與我們一同去衙門作證，證明顧雪人的確是蓄意殺人？”
唐初瑤故意讓掌櫃看到了仆人慘死的景象。
掌櫃也沒有見過這樣慘死的人，嚇得整個人都止不住的哆嗦。
他連連應聲。
“我願意隨你們一同去衙門作證。”
有了掌櫃的話，唐初瑤和楚天宸便先行一步趕去衙門，今安腿腳不便，落在了後麵。
縣衙大堂，圍觀的百姓聽聞今安府中發生如此駭人聽聞的慘劇，紛紛圍在大堂外交頭接耳。
“這也太狠毒了！”
“我看不然，之前那顧雪然手上的傷痕，深可見骨，如今人又身在牢獄，怎麽可能用這種辦法害人？”
“言之有理啊！恐怕這又是那些富貴人家想出來的狠招，真是夠歹毒的！”
“可那顧雪然重傷今安公子的姐姐也是事實啊，你們怎麽就不說？”
一時間，縣衙大堂外的說話聲越來越高，眾說紛紜，卻又誰也不能說服誰。
“肅靜！”
縣令一聲大喝，縣衙大堂外原本喧鬧的人群瞬間鴉雀無聲，隨後看著顧雪然被帶上了大堂，跪在地上。
隻是顧雪然臉上看不到絲毫愧疚悔意，隻有傲然。
瞥了今安一眼，他勾唇冷笑。
“你之前購買大量炸藥，如今害死他人，你可認罪？”
縣令沉聲問道。
“我是買了些東西，可誰看到我用那些東西害人了？大人難道斷案僅僅是憑猜測嗎？”
顧雪然理直氣壯的反問。
縣令一怔，沒想到這顧雪然會說這麽一番話。
可人證，除了賣過炸藥材料給顧雪然的掌櫃，也沒有別人能證明是他將炸藥埋到今安家中的。
唐初瑤也不僅捏緊了拳頭，這樣都能讓顧雪然鑽了空子。
可他們卻連一點辦法都沒有，著實氣人。
可顧雪然卻一副問心無愧的模樣，看著他的樣子，今安一巴掌拍在木輪椅的把手上。
“顧雪然！原本我隻當你一切都是衝我來的，可沒想到，在你心裏，人命竟可以如此兒戲！”
“我說了，你們府中的命案，跟我有何關係？更何況，事發之時我可是身在大牢，如何去的你府中害人？”
顧雪然鄙夷的笑道。
“你的心是鐵石做的嗎？傷人害命卻還不知悔改，我見過最歹毒的人也莫過於你了。”今安怒斥道。
那樣慘死的一個人，在那之前還是活生生的，轉眼便成了一具屍體。
可顧雪然這個始作俑者，居然沒有半點悔過之心！
“歹毒？即便是我，能讓你如此恨我，便能一輩子記住我，那生與死對我來說，也就不那麽重要了。”
顧雪然低下頭自嘲的說道。
“你……”
今安被他的話噎住。
原本想要怒罵他的話都堵在了喉嚨裏，無法再說出半個字。
“縣令大人，既然他不肯承認，便讓他與掌櫃對質。”
唐初瑤看了顧雪然一眼說道。
顧雪然臉上的緊張一閃而過，隨後歸於平靜。
“我隻是在他那裏買東西，他可是看到我做了炸藥？”
顧雪然仍舊理直氣壯的反問。
唐初瑤沒有答話，縣令便詢問那名叫王恒的掌櫃。
“王恒，顧雪然是什麽時候去的你店中買了炸藥的材料？”
縣令沉聲問道。
“他入獄前，還曾問過草民，這些硝石和硫磺能做多少炸藥，有多強的威力！”
王恒跪在地上回答道。
“那這些能製多少炸藥？威力能否將人炸死？”
縣令再一次問道。
“草民來此之前，看到了唐姑娘找出來的炸藥，顧雪然買的那些，是完全夠的，其威力別說是人，就是一頭牛走近了都會被炸死！”
掌櫃抬頭看向縣令說道。
縣令聞言，猛的一拍驚堂木，厲聲喝道：“顧雪然，還不承認是你蓄意殺人嗎？”
不等顧雪然答話，兩名衙役從堂外走了進來，手裏托盤中放著幾個巴掌大的布包，走到縣令身前將布包一一呈上。
看到縣令身前的布包，顧雪然頓時麵如死灰。
縣令打開一看，裏麵分裝著製作炸藥多出來的一點，也不夠再做一個同等威力的炸藥。
“大人，這是從顧雪然家中搜出來的。”
一名衙役恭敬的說道。
“顧雪然，你還要狡辯嗎？”
縣令厲聲問道。
“是我又如何？我隻恨死的不是今安，否則，我們黃泉路上也有伴了，不過也不要緊，今安這輩子恐怕都不能再站起來了，一輩子隻能做個殘廢，孤獨終老！”
顧雪然說著便仰天大笑。
“顧雪然，枉我曾經把你當做至交好友，沒想到你竟是如此忘恩負義，心狠手辣之徒！”
今安抑製不住怒火大罵。
“你盡管罵吧，以後你也沒機會了，不過能讓你一輩子孤獨終老，我就算是要被砍頭，也死而無憾了。”
顧雪然笑得更加瘋狂。
“顧雪然，我跟你拚了！”
今安怒罵著，便要從木輪椅上撲過去，可他雙腿已經站不起來，差點摔倒在地。
唐初瑤眼疾手快的按住今安，拉住輪椅，這才沒有讓今安摔倒在地，卻仍是情緒激動。
“今安，別激動，如今證據確鑿，數罪並罰，他逃不掉的。”
唐初瑤安慰著今安，聽到她的話，今安的情緒才勉強平複了些許。
坐在木輪椅上，今安不願再多看顧雪然一眼，別過頭看向一邊。
而後，縣令宣判顧雪然數罪並罰，判秋後處斬。
離開縣衙，今安始終沒有再看過顧雪然一眼，任由丫鬟將他推著離開縣衙。
回府路上，今安一直沉默著，沒有人知道他心裏到底在想些什麽。
回到府中，今安坐在院子裏看著自己的雙腿，驀然的笑了出來。
“哈哈哈……顧雪然就快死了！他就要被斬首了！”
可笑著笑著，今安卻已是淚流滿麵。
腦海中與顧雪然有關的記憶，都浮現了出來。
從相識，到把他當成至交，他從未覺得與顧雪然之間有所謂的貧富差距。
今安也不明白，他和顧雪然如何就走到了今天這一步？
隻笑造化弄人，命不由己。
唐初瑤一早就看出來今安心裏難受，隻是在外麵他不敢發泄出來。
看著今安的模樣，唐初瑤走了過去，拍了拍今安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