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一章 父女相見
第二天的早上,雪劍宗的大長老把秋如憶的父親給帶了回來,秋如憶那是一夜未免等候在山門外,當看到遠處走來的那個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時,秋如憶捂嘴哭了起來。
幾年的父親是一個非常精壯的男子,但如今卻穿著一身又破又髒的衣服,背部微微彎曲,散亂的頭發中能夠清晰看到一條條的白發。
秋庾正的皮膚呈淡淡古銅色,但神態卻是一副疲憊的樣子,隻有當看到秋如憶的時候他無神的眼睛才驟然亮了。
秋庾正伸出自己的右手快步走了幾下,但不知為何又停住了,張著略顯蒼白的嘴唇,卻說不出一個字來。
“爹!”
秋如憶看到他這副模樣更是心疼,連忙跑向秋庾正,不顧其髒亂的衣物,一把抱住了後者。
看著從秋如憶臉上不斷滑下的淚點,秋庾正心裏痛的緊緊縮在了一起,顫抖著聲音說道:“爹沒用,讓你一個人在外受苦了啊!”
雖然秋如憶如今加入了雪劍宗,但秋庾正不敢去相信丫頭一個人在外奔波這麽多年會遭受些什麽,這也是他第一次走出玄元礦脈,在那挖礦的時候,他整日整夜都在擔心自己的女兒還活著沒有,又會不會受了人欺負。
秋如憶仰頭看著愧疚的父親,鬆開手破涕為笑道:“女兒沒有受苦,隻是女兒這麽久才能把你救出來,是女兒不孝。”
說完秋如憶就像下跪,但卻被秋庾正給一手扶住了,連連說道:“使不得,你一雪劍宗弟子怎能給我這個老頭下跪,且不是失了你身份。”
“女兒就是你女兒,哪有什麽身份。”
秋如憶搖著腦袋,然後堅持跪倒在地,給秋庾正磕了一個頭。
秋庾正看著她,心裏更是五味陳雜,想笑但又無法笑出聲來,他怕,他怕自己的女兒是用自己的身體去和那個叫做林木的少年做了交換,那樣他寧願去死,也不要連累了女兒。
一旁的地王沉默著,等到秋如憶從地上站起來後才說道:“帶著你父親去見見林木吧,好好給林木道謝,他是你們父女的大貴人。”
“貴人?”
秋庾正心中一震,回頭看向雪劍宗的地王,遲疑了片刻後詢問道:“大人能否借一步說話?”
“不能。”長老直接搖頭,然後好似看穿了秋庾正的想法一樣,淡淡的說道:“你女兒秋如憶和林木交情匪淺,據說是在天刃宗的時候給予了靈楓很多幫助,我宗看在林木的份上才答應救你出來。”
得知不是自己擔心的那樣後秋庾正心裏一直懸著的石頭終於放了下去,也有勇氣正眼去看自己的女兒了,他有些激動的說道:“那位林木公子在哪裏,你快帶我去謝謝人家!”
話才剛說完,秋庾正注意到了自己髒亂的衣服,突然又擔心起這樣去會不會讓林木厭煩,擔憂的說道:“你還是先帶我找件衣服打理一下吧。”
秋如憶重重的點了下腦袋,臉上麵是笑容,然後又轉頭對地王說道:“謝謝大長老,之後的事情就交給弟子來處理吧,勞煩長老了。”
“無妨,但你切記看住你父親,莫要讓他得罪了林木。”
大長老囑托了一句後便離開了,踏著玄氣一路朝宗門深處飛去。
秋庾正看著大長老的背影和下方成片的樓閣,心裏不知道是一種怎樣的滋味,他隨後又看向了雪劍宗弟子那一雙雙好奇的年輕麵龐。
就在此時秋庾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將其從肺中全部吐出,就好像是將這幾年來受到的所有勞累都吐出身體一樣,他感到無比的輕鬆。
秋庾正的臉上終於露出了笑容來,說道:“你,長大了。”
“恩!”
秋如憶同樣笑了起來,一雙清澈的眼睛中如有亮光,在她此刻的眼中,原本黑暗的世界好像突然變得明亮了起來,清晨的光落在她的臉上,是那樣的柔和以及美好。
半個時辰後,秋如憶帶著換上幹淨衣服的秋庾正來到了林木的住處,秋庾正努力的讓自己的背停止起來,然後伸手敲了敲木門,嘴裏說道:“是林木公子嗎?”
坐在地上的靈楓聽到門外傳來的聲音後睜開了眼睛,雖然聲音很陌生,但他立刻就意識到應該是秋如憶的父親回來了。
靈楓趕緊起身打開房門,果然看到了一個男人,男人臉上的肉因為長期的勞作而顯得格外堅硬,好像沒有半點肥肉,但他的眼神卻非常的幹淨和清澈。
靈楓難以想象秋庾正是如何在不見天日的玄元礦脈中堅持數年還能夠保持這樣的神態,不禁肅然起敬,點頭笑道:“想必您就是如憶的父親了,快進來坐下。”
“無需如此麻煩公子,我就是想和如憶給您道一聲謝,多謝您一路上如此關照她。”
秋庾正也笑著,剛才他已經聽說了林木的事情,當得知靈楓對自己的女兒沒有半點其他的想法後,他卻是有些失望了。
靈楓卻堅持讓秋庾正進來,最終在秋如憶的極力相勸上,秋庾正才終於踏入了靈楓的屋中,三個人一起的桌旁坐了下來。
經過一番閑聊後,靈楓得知在那條玄元礦脈裏本來有五百多個人,在秋庾正呆著的那段時間裏,已經死了一百多個,有的是因為無法忍受這樣的折磨而自殺,也有的是上一秒還握著鋤頭,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
但這一百多人中,更多的還是死在了青剛宗弟子或是其他的什麽人手裏,開心了殺幾個取樂,不開心也殺幾個,秋庾正為了早日出去尋找秋如憶,所以一直都很努力的挖掘玄元礦脈,這才沒有被青剛宗的人盯住。
聽到他的遭遇後靈楓的心情也不禁有些沉重了起來,這些都是他未曾經曆過的一麵,他之前見到的很多地方都是以挖取的玄元作為報酬。
秋如憶更是已經低頭用手絹擦掉了眼角的淚水,相比秋庾正,她在外麵經曆的事情根本不值得一提,就起碼她還擁有自己,但秋庾正卻是被囚禁在了玄元礦脈之中。
而且這種事情在中域的很多二流勢力,好像都成為了見怪不怪的事情,你如果敢幫別的宗門挖取玄元礦脈,那一旦這個礦脈被搶,那就會被永遠關在那裏,秋庾正運氣好,但顯然運氣不好的會更多。
靈楓皺著眉頭問道:“他們不願意給你們哪怕一顆玄元?”
“在那些宗門的眼裏,我們這樣的人根本就稱不上是人啊。”
秋庾正苦笑著說道,他一開始還會向宗中的弟子求情,請求他們放自己出去,但每次的回答都隻是一條條的長鞭,抽的他皮肉綻裂。
靈楓聞言心頭驟然升起一股怒火,但他沒有表現出來,而是對秋如憶笑道:“帶你父親回去吧,順便在宗門的城池中給他找個住處。”
“這就去。”
秋如憶立刻點頭,一旁的秋庾正也同樣起身,然後跟在秋如憶的身邊離開了這裏。
木門緩緩關上,黑暗再次席卷了靈楓,隻有一點微弱的光亮照在他麵無表情的臉上。
靈楓開口道:“這次事情結束後九叔你去跟狂刀宗的人說一聲,讓他們自己解決強迫武者挖掘玄元礦脈的宗門。”
“如果他們拒絕呢?”
“那半年後的天碑我遇到一個狂刀宗的弟子我便廢掉一個。”
靈楓冷聲說道,狂刀宗為了玄元和宗門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他的眼裏卻是完全容不得這樣的事情。
昨天晚上靈楓就去見了雪劍宗的宗主一麵,那時候他給關虹的報酬是比試第一以及十株天品靈物,但現在靈楓有新的想法了,那就是把天刃和青剛兩個宗門的玄元礦脈統統收走歸入雪劍宗。
隨著青玄大陸上的武者日漸增多,天地越發不穩定,重牆的封印不知何時就會解開,靈楓作為靈戰世家的公子,需要確保為數不多的修煉都用在合適的人身上,萬萬不能培養出像三神宗那樣的神皇或是天王。
虛空中再次傳來了靈九的聲音:“這裏是劍宗的範圍,公子可有想好對策。”
“我和劍宗的趙長明是舊時,等到天碑出來可以見他一麵,到時候詳說便可。”
靈楓點頭,他當然不會越界在劍宗的地盤上做出這麽大的動作,雖然還需要得到劍宗的同意,但靈楓的印象中趙長明也是一個正大光明的人物,是不會允許自己下麵的宗門幹這種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