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峰頂祭神
祝九九去見夜白。
晨起操練的時候，夜白去見蘇猛，和他單獨商談了一會兒。
而後，天色剛亮，蘇猛就在台上宣布：“這場戰爭我們絕不能輸！所以，五日之後我們要在觸雲峰頂舉行祭神儀式，祈求山神保佑我軍大獲全勝！”
台下的將士們竊竊私語。
“我記得上次舉行祭神儀式是在五年之前吧？那個時候，烏荻軍居然從山峰的北麵悄悄爬了上來，殺掉了所有參加祭神儀式的人員，從那以後，我們再也沒有舉行過祭神儀式……”
“你們新來的不知道，這觸雲峰是邊境最高的山峰，峰頂有一座神廟，已經修建了幾百年，算是北疆百姓心中的神廟了，無奈啊，山峰的北麵被烏荻人給占領了，再也沒有人敢上山祭祀了……”
“那就不擔心烏荻人會翻過那座山峰，跑到我們這邊來興風作浪麽？”
“山峰近乎筆直，布滿尖銳的石頭和荊棘，很難爬行，我們這邊隻有一條山腸小道，僅容一人通行，山峰北麵更是陡峭難行，那些烏荻人要爬上山頂，也很不容易啊……”
“我們這邊有人把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他們就算能爬到峰頂，想從我們這邊下來，絕對是尋死哪……”
“我想問一下，這祭祀山神……靈驗不？”
“這麽說吧，聽說最近幾十年，凡是祭祀順利的話，咱們都能打贏，若是祭祀不順利……祭祀真不順利的話，也不能傳出去是不？”
“蘇將軍這次祭祀山神，看來是想著祭祀順利的話，可以穩定人心……”
台上，蘇猛並沒有說太多：“祭祀由本將操辦，選拔聖女的事情就交給四殿下了。”
祭神這事有一個傳統，那就是必須選擇年輕未婚的“聖女”打掃山神廟，於夜間在廟裏點上燭火並待上一晚，徹夜吟頌山神，如此，山神才會感受到祭拜者的誠意，神魂歸廟。
另外，守夜吟頌的女子越多越好，這代表著誠意越強，祈禱越是靈驗。
不過，因為戰爭導致邊境人口越來越少，妙齡女子更是不多，這守夜吟頌的“聖女”也不像以前那般講究了。
蘇猛說完後看向夜白，恭敬的道：“有勞四殿下了。”
夜白點頭：“我即刻去辦。”
而後他也沒有耽擱，帶上祝九九等人以及數十名精兵，分頭前往固倫城。
固倫城常住人口為三十萬左右，要找幾十名“聖女”還是不難的，隻是，沒有人家願意送女兒去那麽高、那麽遠、那麽危險的觸雲峰頂待一夜。
“這是軍隊的命令。”夜白對此很是強硬，沒有回旋的餘地，“保疆衛國，人人有責，你們若是敢違抗，抓捕入獄。”
“四殿下，我家女兒才十五歲，身體嬌弱，讓她去那麽遠的地方，還要爬那麽高的山，她的身體受不住啊……”
“你們放心。”祝九九道，“我們會派人保護你們的女兒，也會派人送她們上山，她們途中若是累了，自會有人背她們上去，你們無需擔心。”
“這城裏那麽多姑娘，你們挑別的姑娘行不行？我家姑娘膽子小，怕生，讓她出門她會嚇壞的……”
祝九九又道：“山神喜歡年輕漂亮的聖女，有這樣的聖女吟頌山神，山神才會保佑我們打贏戰爭，你們若是不想敵人打到固倫城來，就不要這般自私。”
“大人啊，求求你了，我家姑娘年紀還小，我代我的女兒去吧……”
祝九九狠下心來：“把人帶走。”
跟來的精兵立刻把條件合適的姑娘拉進馬車裏，也不管姑娘的家人又哭又喊。
一時間，固倫城多了不少哭鬧和騷動。
到處議論紛紛。
“觸雲山的另一麵就是烏荻，萬一烏荻人爬到山頂作亂，那些姑娘就慘嘍……”
“隻要祭祀順利，山神就一定會保佑我們贏得戰爭，你們應該為你們的姑娘能夠參加祭祀感到驕傲，哭哭啼啼成何體統……”
“四殿下是我們的英雄和貴人，這次祭祀一定能順利進行……”
“各位放心。”夜白坐在馬上，大聲告訴百姓，“我夜夢祥雲落到觸雲峰頂之上，此次祭祀一定會非常順利，我們一定能打贏這場戰爭！”
“四殿下千歲千千歲——”又有人高呼起來。
人群之中，有人盯著夜白，麵露冷笑，低聲告訴同伴：“你立刻趕去小山村，把北疆軍五日後在觸雲峰頂進行祭祀的消息傳過去，讓那邊的人加強部署，務必破壞此次祭祀。”
祭祀失敗的消息傳開以後，一定會讓北疆人心惶惶。
至於如何傳信到烏荻的事情，他們總有辦法的。
傍晚的時候，祝九九把挑好的姑娘們都帶到軍營，安排在一處山腰間的營房裏，不讓她們與任何人接觸，也不讓無關人員靠近這裏。
蘇猛則一直在忙碌祭祀前的準備。
又過了兩天以後。
這天是祭祀的前一天，因為觸雲峰比較遠，爬山又需要耗費不少時間，天還沒亮，夜白就率領幾百名全副武裝的精兵，護送五六輛馬車離開軍營，前往觸雲峰。
那些馬車都是雙騎，車廂關得嚴嚴實實的，從外麵看不到裏麵的動靜。
天亮的時候，車隊從固倫城的城門前經過，吸引不少路人觀望。
顯然，那些馬車裏裝的就是“聖女”。
“她們今天晚上就要在山神廟裏守夜吟唱了，希望她們能平平安安的，不要出事才好……”
“都是一群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呢，這趟真是辛苦她們了……”
“雖然有四殿下跟著，但我總覺得眼皮子跳得厲害，今天晚上未必平安啊……”
幾輛馬車裏，那些女囚們悄悄把窗簾拉開一條縫，看著外麵的人來人往，眼裏滿是眷戀。
今天，是她們最後一次看到人間。
到了今天晚上，她們很可能就要進入地獄了。
可即使這樣，她們還是在心裏想著……今天晚上會有奇跡嗎？
有沒有奇跡現在不知道，不過，在天黑之前，卻有一個女囚犯“嗚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跪在祝九九麵前，哆嗦著身體，抹著眼淚道：“大人，我害怕，我不想待在這裏！您莫要誤會，我不是怕死，我隻是害怕、害怕被那些禽獸淩辱……”
祝九九皺眉，厲聲道：“我之前給過你們兩次選擇的機會，現在，我已經實現了你的要求，你卻要臨陣當逃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