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向夜白告狀
“我、我……”那姑娘看著祝九九片刻後，忽然跪下來，“我想跟你走，為你做牛做馬。”
祝九九歎氣：“給別人做牛做馬有什麽好的？你還是回家享受天倫之樂吧。”
“小姐有所不知。”那姑娘低頭，“我不是被人販子綁走的，是被父母賣掉的，我若是回到家裏，結果隻能是被賣掉第二次。”
祝九九：“……”
“我的父母既然把我賣掉，想來是不打算要我這個女兒了。”那姑娘道，“既是如此，我也不想再與那個家有任何關係，您有勇有謀，救了我，我跟著您，總算有一個歸宿。”
祝九九沉默片刻後：“你跟著我，可能會死得很快，很慘。”
那姑娘過了一會才道：“就算真有那一天，我也認了。”
祝九九端詳她的表情，確認她是認真的，才道：“我平生最恨被人背叛，你可以不跟我，但你若是跟了我就絕對不能背叛我，否則我絕不原諒，絕不放過。”
“我對蒼天發誓，”那姑娘舉手朝天，口氣堅定，“我今生今世隻效忠您一人，如若背叛您，我將失去和得不到我想要的一切，下場不得好死。”
祝九九歎氣：“你先上馬，隨我一起離開這裏。”
兩人共乘一騎，根據鎮口的路碑指引，前往呼馬鎮。
天色大亮的時候，祝九九終於抵達呼馬鎮，要了間客房休息。
“以後你就叫小月吧。”祝九九給那個姑娘取名，“我帶你去租房子，跟你說一個人獨住該注意什麽問題。”
“多謝小姐。”小月奇道，“您不帶我回家裏麽？”
“我也無家可歸。”祝九九道，“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去做，不能帶你去，你先住在鎮子上，想做什麽就做什麽，自己長點見識，等我聯係你。”
小月猶豫了片刻後：“是。”
祝九九帶小月上街，教她如何找牙行、如何談生意、如何找房子等，聽得小月大開眼界。
不過祝九九沒帶路引、腰牌等，無法與牙行簽約，便私下找了一個牙人，讓對方幫她租了一個不需要出示身份證明的房子。
兩人又買了一些吃穿住用的東西，搬進租下來的房子，過了一夜。
待到次日傍晚，祝九九才女扮男裝，準備回軍營。
小月依依不舍：“小姐，我什麽時候才能再次見到您？”
祝九九道：“不知道，但如果我下次來找你時，你能過得好好的，我就讓你跟在我身邊。”
小月立刻道：“小姐你放心，我會努力學，不會讓您失望的。”
她猶豫了片刻後：“小姐，您能告訴您怎麽稱呼麽？如果以後您不來找我，我要去找您。”
祝九九笑笑：“下次見麵時，我再告訴你。”
然後她就快馬加鞭，趕回烏荻軍營。
她是算好時間才回去的。
如果讓那些賣了她的夥夫知道她回去了，估計還會想辦法殺她滅口，所以她不能白天回去。
她得挑那些夥夫都收工以後才進軍營。
另外，她需要夜白庇護，如果她回去時夜白還沒有回來，她的處境還是有些危險。
現在，距離她悄悄離開軍營那天已經過了三天兩夜，夜白應該回來了吧？
一個多時辰後她抵達軍營。
這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各個帳篷都亮起來，外頭幾乎沒有閑人走動。
祝九九走到軍營大門，報上自己的名號。
守門的士兵不認得她：“你為何現在才回來？你的令牌呢？”
祝九九道：“三天前，白軍師派我出去執行秘密任務，我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令牌丟失了，如果兩位大哥不放心，可以去問白軍師。”
幾名守門士兵互視。
“誰有空去問白軍師？”
“我沒有，你們去吧……”
“我腿疼，走不了這麽遠……”
祝九九無奈，拿出一把碎銀：“各位大哥，這是白軍師給我的賞銀，煩請你們去跟白軍師通報一聲。”
之前，她以為她可以通過錢拉攏那些夥夫，結果卻被他們搶劫和賣掉。
這次，如果不是沒辦法，她真不想隨便把錢亮出來。
那些守門士兵看到錢，終於有空了：“你在這裏等著，我現在就去問白軍師。”
沒過多久，西平出來了，盯著她上下打量一會後：“她確實是白軍師的貼身侍女，尚未領取令牌，我現在就領她進去。”
祝九九看到西平感覺很親切，但西平卻不搭理她。
走了一會後，祝九九忍不住了，跑到他麵前瞅著他：“我失蹤了三天，你不關心我去了哪裏？出了什麽事？”
西平道：“我們也是今晚剛回來。”
“這樣啊，看來我們真有殊途同歸。”祝九九歎氣，“同一天早上出去，同一天晚上回來，差別不過是早一點或晚一點。”
西平沒說話，掀簾走進帳篷。
祝九九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榻上的夜白，更是倍感親切，跑過去：“白大人，三天沒有見到你了，我好想……”
她的聲音嘎然而止，蹙眉看著臉色蒼白的病美人夜白：“他怎麽了？”
東安不說話。
西平也不說話。
祝九九很想罵人，但她知道罵人沒有意義，於是一屁股在夜白榻邊坐下，雙手托腮：“你們不把我當自己人，什麽都不跟我說，但我把你們當自己人，所以我出了什麽事都想告訴你們。”
她清咳一聲：“我現在就說說我在這三天裏和經曆。”
沒人理她。
“我被賣了，然後我自己逃出來了。”她自顧自的講起來，“三天前的早上，天剛亮我就過來侍候白大人……”
她像說書先生一樣，繪聲繪色的講了這個有點可笑的故事。
但她隱瞞了小月的事情。
說到她被那幾名夥夫賣掉的部分時，東平看了過來，西平睜開了眼睛。
等她說完她如何逃出來時，東平的眉緊緊擰在一起。
西平則沉著臉：“你到底有多蠢，才會被那些廢物賣掉？”
“唉，我不是完全想不到嗎？”祝九九也很鬱悶，“我也算是軍營裏的一員了，不過就是跟同營的軍人出去買點東西，大家又無怨無仇的，我怎麽想得到他們要賣掉我？”
“他們在欺負你，或者說在欺負我們。”西平道，“隻不過我們不好惹，他們就對你下手。”
祝九九抽了抽嘴角：“你的意思是說我很好欺負。”
這時，夜白那淡漠的聲音忽然響起來：“你帶西平去指認那幾個人，西平找個時間，將他們殺了。”
祝九九轉頭看向夜白，驚訝：“你要為我出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