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0章 兵符換命

  二皇子能想到的，祝九九也想到了。


  她卷起聖旨，看向夜白：“你這次去北疆凶多吉少啊，你打算怎麽保護你自己？”


  夜白拿了根筷子在桌麵上寫著什麽，眼皮都沒抬：“你還是多多操心你自己。”


  “我也覺得我此行比你還危險，隨時可能會丟掉小命。”祝九九歎氣，“我再強調一遍，我手中有一筆私產，還有從綠芒山匪手裏奪走的寶藏，加起來有十幾萬兩之多，我若是有難，你就算不念我救你、幫你的情分，也一定要看在錢的麵子上保我啊。”


  夜白不說話，隻管低頭寫寫畫畫。


  祝九九看不出他在寫什麽，沒話找話：“我知道你想要兵權，如果能拿到北疆軍的兵權是最好的，不過你剛成為羅故不久，在洛城都還沒有站穩，就這樣去北疆，不會太快了麽？”


  夜白拿著筷子的手就是一頓，居然回答她了：“我在京城的這段時間，太子多次來找我，我屢次拒絕他，他心狠狹窄，總是想刁難我。”


  祝九九這段時間都在忙著祝小星的事情，同時也為了避免拋頭露麵，很少待在夜白身邊，真不知道他跟太子的事情，當即道：“太子怎麽刁難你了？”


  夜白道：“他用盡了辦法，想讓我在眾人麵前摘下麵具。”


  “這樣啊，”祝九九搖頭，“他想讓你出醜，讓你被人笑話和嘲弄，身為一國太子，做這麽明顯又沒有品味的事情，實在上不得台麵。”


  夜白道：“如果我繼續待在京城，說不準什麽時候就露出破綻，必須要盡快離開。”


  祝九九若有所思：“你其實也可以選擇回洛城。”


  夜白道：“如果回洛城，我大概再也找不到這麽好的機會，而且我已經得罪了太子，太子以後一定會找機會為難我，我不如早些離開。”


  祝九九點頭：“你果然大膽，你這次去北疆一定有所打算，就真的一點都不告訴我？”


  她等了好一會兒，夜白才淡淡的回了一句：“此去北疆，我也是在刀鋒上遊走，你莫要對我抱有大的期望。”


  “明白。”祝九九站起來，“我去準備行裝了。”


  夜白做事向來幹脆利落，一收到聖旨就下令他帶來的一百親兵即刻準備行裝，明日一早立刻趕赴北疆。


  沒有人知道，就在這天晚上，即將入眠之時，夜白悄然從羅府後門離開，前往太子府。


  他都打聽清楚了，太子這幾日都住在宮外的府邸，今晚也是。


  太子聽到他深夜求見，很是驚訝，隔著屏風見他，口氣透著譏諷：“本宮數次請你你都推辭，本宮不想見你了，你卻求著來見本宮了？”


  夜白不卑不亢：“彼一時，此一時，我此去北疆，極為凶險，沒有太子殿下的庇護，隻怕無法活著回來，故而深夜來見，請太子殿下幫忙。”


  太子撫著懷裏被堵住耳朵的美人，懶懶道：“你想要本宮幫你什麽忙？”


  夜白道：“請太子給北疆大將軍湯巴寫一封秘信，讓他關照我，協助我抓到烏荻國將領，讓我得以報仇血恨。”


  太子冷笑：“本宮憑什麽幫你？”


  夜白從袖袋裏拿出一件東西，雙手奉上：“這是洛城軍的兵符，隻要太子肯幫我，洛城軍定為太子殿下肝腦塗地。”


  聽到“兵符”兩字，太子心頭就是一震，推開懷中的美人坐直身體：“這真的是洛城軍的兵符？”


  夜白道：“太子殿下一看便知。”


  太子揮了揮手，示意親信：“拿過來。”


  一名侍衛上前，從夜白手中拿過兵府，走到屏風後麵。


  太子細細看過兵符以後，開心得拍著扶手大笑：“羅故啊羅故，你居然舍得把這樣的東西交給本宮，不知你是怕死呢，還是不怕死呢。”


  夜白道：“洛城軍忠於皇上，而太子是未來的皇上，我把兵符交給太子，放心得很。”


  “說得好。”太子心情好，便也大方，“本宮現在就修書一封交給你。”


  “多謝太子殿下。”


  太子讓人拿過文房四寶，當場寫了一封信。


  寫完之後，他拿出太子印章，剛想蓋下去，忽然又道：“羅故，本宮想看看你的臉。”


  夜白道：“太子曾經見過我的臉，知道我的臉是如何的醜陋，為何現在還要看？”


  “因為本宮很久沒有看過你的臉了，忘了你的臉是什麽樣子，”太子道，“既然你已經投靠本宮，本宮當然要認真記下你的臉。”


  夜白沉默了片刻後：“我拒絕。”


  太子黑了臉：“你敢拒絕本宮的要求？”


  夜白道：“殿下知道我因為這張臉受到過多少厭惡和嘲弄，連我的妻兒都無法忍受，如今我無妻無子，唯一的尊嚴便隻剩下這張麵具了，還請太子殿下讓我保留這一點點的尊嚴。”


  太子不悅：“本宮看你的臉，與你的尊嚴何關？”


  “因為太子也討厭我的臉。”夜白還是不肯退讓，“當年我剛剛破相的時候，曾在朝堂上取下麵具，所有人都麵露嫌惡之色，太子也是一樣，所以那時我便發誓，終生不在他人麵前摘下麵具。”


  太子拍桌子：“如果本宮一定要你摘下麵具呢？”


  夜白淡淡道：“那就請太子殿下先殺了我。”


  “你……”太子的怒氣，隔著屏風都能透過來。


  夜白定定站著，散發出來的氣息也很強硬。


  “哈哈哈，羅城主果然是條漢子，說一不二，本宮喜歡。”片刻後，太子驀的哈哈大笑，“本宮隻是考驗你罷了，如果你的性子太好說話，去了北疆可是要吃虧的。”


  他拿起印章蓋在那封信上，從屏風後麵走出來，親自把那封信交給夜白：“信寫好了。”


  夜白接過：“多謝太子殿下。”


  太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北疆那邊的將士很難接受外人，本宮再派一名認識湯巴的親信陪你過去，有本宮的人在，湯巴一定會特別關照你。”


  夜白抱拳：“那就多謝太子殿下了。”


  太子揮了揮手：“你先回去吧，明日城門開啟之時，我派的人會在北門等你。”


  夜白又抱了抱拳，轉身離開。


  太子盯著他的背影，狠笑：“你給本宮吃了那麽多閉門羹，剛才又忤逆本宮，別以為你交出兵符本宮就放過你。”


  “兵符本宮要了，你的命，本宮也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