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0章 我要派你當臥底
兩名江湖人臉上一喜,當即抱拳:“我們願為城主效犬馬之勞。”
他們一個叫東安,一個叫西平。
夜白帶他們回到城主府,他們就這樣住下來,成為夜白的貼身侍衛。
晚上,祝九九侍候夜白吃完晚膳後,在收拾碗筷時忽然停手,抬頭盯著正在喝茶的夜白:“東安和西平本來就是你的人吧?”
夜白繼續喝茶,就像沒有聽到她的話。
但祝九九還是注意到他端茶的手頓了半秒。
她繼續道:“零丁巷那些所謂的山匪奸細,其實也是你暗中讓人安排的吧?”
夜白安靜的喝茶。
祝九九道:“你擔心時間長了,羅故的貼身侍衛會對你產生疑心,於是你故意帶他們前往零丁巷抓山匪,利用這些所謂的山匪除掉他們。”
“你故意留下一個腦子不太好的貼身侍衛作為證人,以此證明這次行動沒有問題。”
“東安和西平事先埋伏在附近,等你們撐不住了再跑出來救人,這樣,你就能名正言順的把他們安放在你身邊。”
她笑:“夜白,你真的是個天才。”
夜白微微抬眼:“哦。”
“知道我是怎麽看出來的嗎?”祝九九自顧自的問。
“像你這樣的人,絕對不會輕易相信別人。”
“我救了你的命,被你賣了兩次都沒有報複你,可你還是不想留我在身邊。”
“所以我就奇怪了,你憑什麽相信那兩個江湖人?一開口就讓他們當你的貼身侍衛?”
“在你的身上,不可能出現那麽多巧合。”
祝九九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最大的可能,他們本來就是你的侍衛,還是跟了你多年的那種,你逃出京城後就暗中跟他們聯係,讓他們跟到洛城來。”
“這才是真相吧?”
夜白不鹹不淡的:“小心聰明反被聰明誤。”
祝九九微微一笑:“哪裏,我隻是想更好的了解你,並且讓你了解我而已,這樣我們才能對彼此放心。”
夜白放下茶杯,不說話。
祝九九等了一會後:“東安和西平到底是什麽來曆?我以後要和他們共事,不知道他們的底細,我也不放心。”
“十年前,我離開京城的時候跟太子要了兩個侍衛。”夜白還是告訴了她,“太子從他的近衛隊中挑了這兩個給我,他們跟我去泉城後,就變成了我的人。”
祝九九目光微閃。
十年前的夜白就已經多次算計過太子。
比如他跟太子要侍衛這件事,如果他離開京城後出事,朝野會說太子沒有保護好他。
太子派了兩名親信去“保護”夜白,實則是監視夜白,哪料夜白將他的親信變成了自己的親信。
難怪夜白遠離京城,也能在暗中布下那麽多機謀。
半晌後,她又問:“你是怎麽讓他們從效忠太子變成效忠你?”
太子的近衛隊對太子肯定忠心耿耿。
太子肯定也有手段讓他們不敢背叛自己,任何人想買通他們都很難。
所以說,夜白收服這兩個人的手段一定更高明或者更可怕。
夜白闔上眼眸:“你不也從追隨太子,變成了追隨我嗎?”
祝九九說不出話來。
夜白似乎嗤笑了一聲,起身,大步走出去。
他那虎虎生風的身姿很符合羅故的特征,完全沒有不像“夜白”那樣安靜、溫馴。
祝九九盯著他的背影,暗暗磨了磨牙。
從零丁巷回來的夜白,擺出一副吃了大癟、立誓報仇的姿態,當晚就召集祝九九和東安、西平三人,齊聚書房,擺開綠芒山的地圖,研究起如何鏟除山匪。
羅故是有軍師和助手的,但他們還在綠芒山腳下駐守,並沒有回城。
否則夜白冒充羅故的難度就很大了。
“小九,你那般聰明,希望你能為本城主分憂。”夜白研究地圖良久後,忽然對一邊的祝九九說了這麽一句。
“啊?我?”祝九九愣住了,指著自己的鼻子道,“我、我要怎麽為您分憂?”
“你的父母是軍人,曾經南征北戰,”夜白道,“你深受父母影響,也應該知道一些用兵、殲敵之道罷?”
祝九九眨了眨眼。
又眨了眨眼。
然後搖頭:“我不知道。”
她五歲時父母就去了邊關,回來時已經是屍體,她根本沒有機會跟父母學習用兵、滅敵之術。
“你現在就要去學,去想了。”夜白用兩顆黑幽幽的眼珠注視她,“因為,我打算派你去綠芒山匪的老巢當臥底。”
“你在開玩笑嗎?”祝九九震驚,“我功夫不高,又是一個女人,對綠芒山及其山匪一無所知,你派我去當臥底,其實就是想讓我去送死吧?”
既然她和東安、西平要長期共事,那她就沒有必要在他們麵前隱瞞她的性別。
不過,她的真實身份還是要保密的。
“你說過我的命非常金貴,能與烏孫律的命相比。”夜白淡淡道,“你還表示你是我的盟友,而不是我的部下,那麽,你就得拿出你配當我盟友的實力和功績。”
他的聲音淡如一勺鹽放進一盆水。
幾乎沒有味道。
然而這話中的份量,卻讓祝九九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她張嘴想說什麽。
夜白就堵住了她的話頭:“如果你連區區一夥山匪都拿不下,憑什麽去拿下太子和烏孫律?”
祝九九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我一定要在入冬前剿滅綠芒山匪。”夜白道,“你必須幫我做到這一點。”
他微抬下巴,示意:“那麵櫃子裏裝的全是曆年來剿匪的資料,你可以好好看看,了解綠芒山和綠芒山的山匪。”
祝九九看向那麵裝滿卷宗的櫃子,苦笑。
果然,想跟夜白上天,沒有那麽容易。
“我給你三天時間。”夜白平靜的道,“三天後,我會安排你路過綠芒山,引誘山匪劫持你,而後是死是活,全看你的本事和運氣。”
夜白帶著他的貼身侍衛走了。
祝九九留下來,挑燈瀏覽那些卷宗。
將近兩尺高的卷宗。
夜白的話徹底戳到了她的心坎。
她冷靜,專注,毫無畏懼,充滿信心。
是啊,區區一夥山匪罷了,她是要摘下太子人頭和烏孫律人頭的人,怕什麽?
她現在麵對的一切,不過都是練手罷了。
她在書房裏待了整整三天,不曾踏出一步,連沐浴都省了。
三天後她從書房裏走出來,人瘦了一些,腳步卻極為穩健,目光也愈發明亮、剛毅。
夜白看著陽光下自信滿滿的她。
她是不知者無畏,還是真的胸有成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