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今晚就要除掉你

  但是，大掌櫃和陳侯方臉上那陣壓抑過去之後，又變得冷靜了。大掌櫃一刻不停地在屋內慢慢踱步，陳侯方則垂著雙眸細想著什麽。合合感到了一絲擔心，他們是不是懷疑起什麽來了？自己這招挑撥離間是不是要失敗了。


  陳侯方忽然抬頭：“蘇寒生是怎麽知道蘇郡生手裏有那開鎖辦法的？”


  這個問題早有準備，所以合合不緊不慢地答道：“因為蘇寒生也去李嵩府上吊喪過。據他自己說，曾看見蘇郡生去李嵩書房，便跟去在窗外偷聽了一番。到了那天晚上，他又派人在李府外蹲守蘇郡生，果然看見蘇郡生進了李府。他的人也跟了進去，親眼看見蘇郡生從《莊周夢錄》上撕掉了最後一頁，他大概就估到了那是開鎖辦法。”


  “似乎一切都是蘇寒生在搗鬼？”陳侯方狐疑道。


  看起來，陳侯方疑心非常重，所以合合決定拋出一枚重彈：“您不了解蘇寒生這個人，當然會認為他沒有能力來做成這些事情。不知道陳大人還記得之前開封府巡檢唐左靖被冤枉殺人一事？”


  陳侯方擰著眉問：“難道此事與蘇寒生還有關？”


  “那名叫王強的殺手其實是一名死士。他自殺是一早就安排好的，根本就不是唐左靖所要挾的。而在背後主導這一切的並非蘇寒生，蘇寒生充其量隻是一個跑腿的。蘇郡生也試著追查過，但始終追查不出蘇寒生背後的高人。我們也曾一度懷疑那個高人就是大掌櫃，不過如今看來，並不是。”


  大掌櫃走過來插話道：“你的意思是，在蘇寒生背後還有個幕後高手？”


  合合又開始嘲諷他們倆了：“難道你們不知道嗎？難道你們一直都沒察覺到？啊，兩位，我真的要說說你們了，你們的消息也太滯後了，怎麽什麽都不知道啊？”


  “不可能！”大掌櫃斷然否決道，“如果這個城裏還有一個高手潛藏著，我一定會有所察覺！”


  合合無奈道：“那好，既然你們不肯相信，那我也沒辦法了。總之，該我說的我已經都說了，我要走啦！”


  “許合合，我再問你一個問題。”陳侯方叫住合合道。


  “什麽問題？”


  “蘇郡生會和蘇寒生合作嗎？”


  “為什麽不呢？蘇徹在蘇寒生手裏，小木方也在蘇寒生手裏，蘇郡生現下隻能按照蘇寒生的步子來走。他如果走錯一步，蘇徹就會沒命，蘇家也會拱手讓給蘇寒生。他知道蘇寒生心是邪的，如果掌控了蘇家，將會給蘇家帶來無法估量的後果，所以現下他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那麽蘇寒生的下一步是……”


  合合伸出兩隻手，像開槍似的分別指了指大掌櫃和陳侯方：“就是對付你們倆咯！”


  離開時，照舊還是程小箐送出來。走出大門口後，合合回頭朝程小箐揮揮手：“回吧，程巡檢！下次再見！”


  程小箐卻跟了上來。合合倒退著走道：“你還要送我到家門兒呀？不必啦，不敢勞煩您啦！”


  “沒事兒，這是陳大人吩咐的。”


  “陳大人這人真是很體貼，很為別人著想的。從外表看呢，他如一塊溫潤的玉，誰見了都喜歡。不止你，東京城裏好多小姑娘都迷戀他呢！”


  “你不必刺激我，我不會再上你當了。”


  “嗬嗬，”合合笑了起來，“你發現你上我當啦？”


  程小箐白了合合一眼：“你一直都在設法挑撥我和陳大人的關係，之前是我腦子不清醒才會上了你的當。後來我跟陳大人說了之後，陳大人說：‘許合合就是奸詐狡猾，鬼點子特別說，也特別能編，不用去理會她，她隻是在耍小聰明而已。’看來在陳大人眼裏，你也算不得什麽！”


  合合笑得更大聲了，笑得都蹦起來了。程小箐瞪著她道：“你蹦什麽？有什麽好蹦的？你又笑什麽？有什麽好笑的？”


  “我笑你編個話都不會編呀！陳大人真的會用奸詐這兩個字來形容我？”


  “你不奸詐那你是什麽？陳大人早就看穿了你的本質了！”


  “不，不，不，你不了解陳大人說話的習慣，你始終還是在他身邊待的時間太短了。評價我的話，他絕對不會用奸詐來形容。這個詞是你自己對我的評價，是你厭惡我的表現。”


  程小箐的臉微微紅了，有種謊言被揭穿之後的慌張感：“我看是你太自以為是了！你在陳大人身邊也沒待多久，得意什麽？”


  合合繼續退著走道：“不是我得意，我是覺得你很可惜。為什麽不好好去找個男人嫁了，過正常點的日子？非得跟著陳侯方冒險呢？一旦他兵敗如山倒了，你就什麽都撈不著了。”


  程小箐目光淩厲道：“隻有你這種世俗的女人才會去計較得到了什麽，失去了什麽。我在陳大人身邊是心甘情願的，不是為了得到什麽。就算他哪天一敗塗地了，我也會跟著他！”


  “唉！”合合轉過身去，正常走路了，“眼睛裏一旦進了愛情，沙子什麽都不計較了，隻能看見愛情了，可憐的女人啊！”


  “許合合！”背後傳來程小箐的厲喝。


  “又怎麽了？”一回頭，就看見程小箐拔出了佩刀，虎視眈眈地瞪著自己。合合心裏驚了一下，難道這女人打算滅了自己？

  “我想我早就該把你除掉了！”程小箐逼近合合道，“你留在陳大人身邊是個極大的禍患，你的心不是向著陳大人的而是向著蘇郡生的，所以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蘇郡生。你一次又一次地來向大人提供消息，恐怕是一次又一次地挖坑給大人踩。大人看不明白，我可是看得明明白白的！今晚，我就要讓你消失，從此東京城裏再無許合合！”說罷她揮刀就撲了過來。


  合合當然趕緊閃啦，不閃等著被砍嗎？她像隻靈巧的閃電貂似的衝進了身後那片昏暗中。她想，打是打不過程小箐的，但跑是沒問題的。但就在這時，迎麵傳來一聲極快的嗖嗖聲。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右肩頭上就紮進了什麽東西，一陣劇痛瞬間傳遍了她全身。她跌了下去，感到陣陣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