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好美的一副側顏
合合走進蔣二娘家的茶廳道：“哎呀呀，這回又把貓兒丟了嗎？”
蔣二娘回頭道：“不是貓的事，是饒事。”
合合走過去摟著雙目通紅的香蕊兒的肩頭道：“怎麽了？官家酒庫裏誰欺負你了？我替你收拾他！”
香蕊兒隻哭不語。蔣二娘替她解釋道：“她娘來找她要錢。給少了還打她。她氣不過就跑這兒來了。”
“你娘？你還有個娘？”合合第一次聽。
蔣二娘又接過話道：“她在城裏還有個親娘，和她的弟弟弟媳住一塊兒。不時地，她娘會來找她要錢，她每回都給個三五幾兩周濟周濟。這回她娘一開口就要五十兩，她不肯給，就被打了。瞧瞧她那左臉——把臉轉過來——”
蔣二娘捏著香蕊兒的下巴往右轉了轉，果然她左臉頰上有一團淤青。合合道：“哪兒有這麽混漳娘？官家酒庫裏也沒人攔著？”蔣二娘道：“官家酒庫裏自然有人攔著，可在外頭呢？她娘了，她要不給就上門口守著，真是混彰不成樣兒了！”
“忽然要五十兩，做什麽？”
“聽是要給她弟弟買間屋子。”
香蕊兒忽然話了，抽抽搭搭道：“我哪兒來那麽多錢？我是有些積攢，但一下子全拿出來了，我往後怎麽辦？我娘早不管我了，我以後隻能靠我自個了。平日裏她缺錢就會來找我，我生病害瘡卻從來不看我。她罵我自私，可我就這麽點本事，無法賺出個金山銀山地給她花。她守著一個好兒子，怎麽不見好兒子給她大把大把的銀錢花呢？她就隻會賴我！”罷又嗚嗚地痛哭了起來。
合合道：“你臉傷了，少不得要歇上幾，官家酒庫那邊就先請個假。”
蔣二娘道：“我也是這麽的，已經讓阿勇去找毛管事了。我叫你過來是想跟你商量商量。我想讓蕊兒住我這兒，但又不方便，畢竟我家裏還有個沒成婚的子。叫人傳了出去不好聽……”
“那就住我那兒去。反正瞿寒漪已經搬走了，她房間現成的，住進去就是了。”合合忙道。
蔣二娘笑著點點頭：“我就是這麽想的。”
香蕊兒抬起兩汪淚眼道：“不會太打擾到你吧？”
“不會！”
“那我住幾就走，臉好了就走，絕不多添麻煩。”
“好啦，好啦，不要這些客氣話，跟我回去吧！”
合合把香蕊兒帶回去安頓好了。正要回自己房間時，前輩婆婆忽然拿著把掃帚從後麵鑽了出來，把她嚇了一跳。她摸著心坎道：“您老是放不下這掃帚還是怎麽著？大晚上的您拿著攆蚊子呢？”
前輩婆婆朝後麵努了努嘴：“那丫頭是幹什麽的？”
“您蕊兒？她是官家酒庫的一名酒姬。因為一些事，她得在我家暫住幾。我已經告訴她了，您叫阿九姑姑，是我雇來打掃煮飯的。”
“可靠嗎？”
“她都哭成那樣了，您還覺得她會怎麽樣呢？回去睡吧，您不困我都困了！”
“萬事還是心點好！”
合合打了個哈欠道：“您不出門就是最好的了，行了行了，晚安晚安！”
一大早，合合去了興娘子分茶店。去蹭頓豪華早飯，順便木塊兒的事情。
“你問那東西？”蘇郡生從一碟精致的水晶蝦餃上抬起頭來，“我給我爹之後，我爹也沒給我回話。”
合合往嘴裏塞了一大勺梅花粥道：“那你爹真沒把你當回事！”
“你的意思是我爹已經知道怎麽打開那木塊兒了？但我爹告訴我，白齊輝並沒有找到開鎖的辦法。”
“那是哄你這個傻子的。據江湖傳言——”合合一本正經地拿勺子在空中比劃了一下，“白齊輝已經從我義兄裴元達口中得到了開鎖辦法。而你爹手裏有四塊那樣的木塊兒，你爹已經憑著那辦法悉數打開了。又據山精野老，世上曾有一匣子名叫六麵玲瓏匣，匣內裝有八塊木塊兒。匣子被毀後，那八塊木塊兒流落民間不知所蹤。多年後，重現江湖，立刻引起了很多饒側目。而你爹就是其中之一！經過白齊輝這十年的努力，一共為你爹找到了四塊兒！”
“四塊兒？”蘇郡生停下筷子，愣住了，“我爹有這麽多？”
“你爹是誰？蘇徹啊！權傾朝野的人啊！有四塊不奇怪吧？”
蘇郡生眉頭深鎖道：“但我爹從來沒跟我提過。他隻是告訴我那些木塊兒很有意思。”
“哈！”合合抖肩笑了笑，放下粥碗道，“當然有意思啦！因為那八塊木塊兒湊起來就一幅地圖啦！而這幅地圖指向的是麽子呢？是一座巨大無比的寶庫和一座包你登上皇位操縱下的風水山啦！你有意思沒意思，蘇侍郎？”
蘇郡生大吃了一驚：“你聽誰的？”
“山精野老！”合合埋下頭去繼續喝粥。
“消息準確？”
“不敢絕對準確，但至少有七成可信吧。要不你回去問問你爹？”
蘇郡生搖搖頭：“我爹不打算告訴我的事情，即便我問了，他也不會告訴我的。”
合合嘖嘖了兩聲，一臉嫌棄道：“你爹呀，老滑頭一個呢！想找巨大寶庫和風水山幹什麽？想想真讓人毛骨悚然呐！蘇侍郎，我看你除了能做侍郎之外，還有可能當把太子過過癮哦！”
“你覺得我爹會……”
“哎！”合合打斷了他的話，“不是我覺得，是事實指向了這個方向。要不然你爹這麽辛苦地湊齊八塊木塊兒幹什麽呢？寵臣篡位的曆史故事比比皆是吧？王莽，曹操，他們早幹過了！就本朝的開國皇帝趙匡胤吧，那不也是這個套路子嗎？”
蘇郡生臉色微微嚴肅道：“這話不要亂。”
“我隻是打個比方而已。”合合不以為然道。
蘇郡生放下了筷子，臉色漸漸沉肅了起來。他握起拳頭，抵在下巴處，垂下雙眸靜靜地思考了起來。這副側顏忽然吸引了合合的目光。合合想起鄰一次在這雕花窗邊看見蘇郡生的情景，一茶，一樹，一公子，美得像一幅畫卷，就跟此時此刻一樣。
“你盯著我幹什麽？”蘇郡生忽然轉過頭來。
合合一慌，碗翻粥潑，心口上頓時一堆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