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孤的嫁妝
“別晃，別晃，讓我再想想！”
“留下我吧！留下我吧！”
合合把菱花帶回了魯家暫時住的地方，順便把賞賜的兩匹宮綢和翠管口脂給了王氏。王氏和魯四叔都堅決不同意菱花留下，可菱花又哭又鬧，最後魯達出麵，讓菱花留下兩個月試試。如果不闖禍就能繼續留著，如果闖禍就必須馬上送回老家。菱花也答應了。
在魯家吃過飯後，合合把冰花叫到了房間裏，遞給了她一個包袱。冰花拆開一看，裏麵裝著一包銀子，一隻首飾盒和一麵閃著溜溜光的銅鏡。首飾盒是新買的，裏麵裝著四支銀簪，兩支金簪和一對龍鳳金鐲子，還有三顆剛剛從匕首上撬下來的寶石。冰花驚訝地抬起頭道：“這些是……”
“給你的嫁妝啊！”合合笑道。
“這怎麽行呢……”
“我不是過嗎？孤，一定要為你置辦一份像樣的嫁妝！目前來呢，孤還沒有家財百萬，置辦不起特別豪華的嫁妝。但是，一份過得去的嫁妝還是置辦得起的。”
冰花忙把首飾盒推過去道：“我不能收，合合！我真的不能收！這些東西是你的，你留著防身吧！”
“我的不就是你的嗎？”合合又把首飾盒塞回了冰花的懷裏，“除非你一直把我當外人。”
“我當然沒迎…”
“那還什麽呢？收著！你再不收，孤就要生氣了喲！”
冰花抱著那個首飾盒，低下頭去哭了起來。合合忙道：“哎呀呀，哭什麽呐？別哭呀！”
“都怪我……要不是因為我，爹娘也不會被迫回老家去……要不是因為我，我們倆也不會分開……”
“好啦好啦，不要哭啦！分開隻是為了更好的相逢，這句話聽過沒有？不要哭啦，被四娘聽見她也會跟著難過的。”合合忙替冰花擦起了眼淚。
“合合，”冰花抽泣道，“你以後要多多心，遇到事情千萬不能太衝動了。我哥還在東京城，有事你多跟他商量……如果你有空閑了，就回老家來看我們……”罷，她抱住了合合，嚶嚶地哭了起來。
這一哭把合合的眼淚都要哄下來了。合合忙拍著她的背安撫道：“不哭，不哭，來日方長嘛！不定我哪就被開封府踹了，到時候隻能來投奔你們啦！好啦，好啦，打起精神來，你是要去過新生活的！”
門上響起了敲門聲，合合問：“誰啊？”
“合合姐，我姐在裏麵嗎？有人送了封信給她。”菱花在外麵道。
合合起身去開了門，接過菱花手裏的信看了看，臉色微微變了。冰花走過來問：“誰給我的信？”
合合轉身道：“蘇寒生。”
冰花兩眼一直，嚇得不知所措。
“那個王鞍……”
菱花剛開罵，合合就把她給拽了進來，砰地一聲把門兒關了。她氣憤道：“合合姐你拽我幹什麽？那不就是個王鞍嗎？他坑害了我姐，還敢寫信給我姐，隻當別人收拾不了他啊！”
“蘇寒生約你姐今晚見麵。”
“見什麽見？不見！”
“沒錯，你姐不能去，我去。”
冰花驚訝道：“合合你要去……”
合合把信撕成了兩半，冷冷道：“對，我親自去會會他！”
去赴約之前，合合買了兩瓶酒一個燒豬頭，悠哉悠哉地上了惜花樓。至三樓，果然看見了蘇寒生，一個寂寞瘦長的背影像一匹孤帆似的飄在欄杆邊。聽到腳步聲，他回過頭來，但一見是合合，臉上的溫柔立刻跑光了。
不等他話，合合先開口了：“不要等了，她不會來的。來的是我，沒叫你太失望吧？我很周到的，臨來前買好了酒菜，來，坐下來喝一杯吧！”
蘇寒生臉上透滿了失望：“冰花呢？”
“這大半夜的，哪個好人家的姑娘會跑出來見你啊？你坑過她一次，還想再坑她第二次嗎？”合合坐下，拆開了包燒豬頭的油紙。
“我隻是想跟她道個別而已！”
“不，不，不，你沒資格，你已經失去了任何跟她對話的資格了。”合合塞了一片豬頭肉在嘴裏，衝蘇寒生搖搖頭道。
“是她不想見我，還是你攔著不讓她見我？”
“跟你直了，是我攔著不讓她見你的。”
“也就是她還是肯見我的？”
合合呷了一口酒，抬頭道：“她畢竟喜歡過你，要她立刻對你情斷義絕那是不可能的。如果我不攔著的話，她有可能還是會來。而你，是不是就想利用她的這個弱點，再次騙她出來，再次利用她呢？”
蘇寒生走向欄杆，望著白慘慘的月光道：“我知道她要走了，我隻是想跟她道個別而已，沒別的。你她畢竟喜歡過我，那我呢？我真的就那麽無情無義嗎？我也是真心喜歡過她的。當我第一次遇見她時，我非常驚訝在這世上竟還有她那樣的姑娘。我對她一見鍾情，這是實話。”
合合捧起豬頭肉，走到蘇寒生身邊示意道：“不來點嗎？很好吃的。我就愛這家的豬頭肉，超級棒棒嗒！”
蘇寒生淡淡地掃了那些豬頭肉一眼：“你留著自個吃吧……”
“看不上是嗎？街邊吃，市井人家才會當成寶，像你這樣的貴族公子又怎會喜歡呢？我記得我第一次去興娘子分茶店找蘇郡生時，看見他麵前所擺的早飯都是精致無二的，而我手裏提著的隻是幾文錢一碗的血旺湯，那個差地別啊！”合合吧唧吧唧道，“不是一句兩句能明白的。”
“你想什麽？”
“差別太大，就不要勉強往上湊。否則你帶給別饒不是愛情的甜蜜，而鑽心的傷痛！”合合將手中的豬頭肉往蘇寒生麵前一拋，冷冷地轉臉走了。
正要下樓梯，蘇寒生在身後道：“這就是你為什麽不和郡生在一起的緣故嗎？”
合合的腳步頓了一下，隨即一抹蔑笑在嘴角淡開，轉身道：“你能和蘇郡生相提並論嗎？你太高看你自己了！”言罷她噔噔下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