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奇怪的祈求
“哼，”合合嘴皮抖了抖，抬眸瞟向蘇郡生道，“想從我這兒挖秘密是吧？好，就看你有沒有那本事了！”
之後，房間隻剩下了洗牌聲和出牌聲了。合合不想輸出去一個秘密，所以特別認真專注。蘇郡生看起來卻是很輕鬆悠閑的樣子，仿佛勝券在握。三圈打下來，他贏了合合三顆子兒。
合合推了牌，道：“再來！再來！”
蘇郡生摁住了她準備洗牌的手：“你已經輸了，別耍賴！”她抽回手道：“哪裏輸了？江湖規矩都是要打十圈才能定勝負的！是你耍賴好不好？”蘇郡生抄起手來，搖搖頭：“這裏不是江湖，我們也不需要打那麽多圈。願賭服輸，許合合！”
合合也抄起手來，瞪著蘇郡生道：“亂改規則，簡直像個孩子！好吧，姐姐讓著你，吧，你想知道姐姐什麽秘密啊？”
“我想知道你會不會離開東京城？”
合合兩隻眼眯了起來，脖子向前伸去：“就這個？”
“嗯，就這個，要認真回答。”
“當然不會！”合合毫不猶豫道。
“你會一直留在東京城？”
“是啊！我還要做東京城第一女名探呢！”
“就算我爹攆你，你也不會走？”
“我就沒把你爹放在眼裏！”
蘇郡生笑了笑：“夠狂啊！”
合合抖了抖細眉毛：“咋的？不服啊？”
“困了，我回去睡了！”蘇郡生起了身。
“哎？這就走了？再來兩圈唄？”
“你自己慢慢玩吧！”蘇郡生開門走了。
合合盯著門口，感覺有點奇怪，這家夥火急火燎地跑來就是為了問剛才那句話的？簡直有點莫名其妙嘛！不過，她很快就想起了蘇言之前跟她過的話，也就是蘇太尉讓蘇言轉告她的話——要麽離開東京城，要麽離蘇郡生遠一點。
她的心兒忽然突突了兩下，渾身湧起了一股不出來的感覺，不痛不癢不酸不累，就是有點慌慌。蘇郡生剛才為什麽要問那句話？這家夥打的是什麽主意？如果自己堅持不離開東京城的話，就得遠離這家夥，他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呢？啊，好煩啊，怎麽忽然這麽煩了呢？為了個蘇郡生煩惱，太自找沒趣了，睡覺！
千盼萬盼，終於把開封府的人盼來了。雪林峰上的事情終於可以告一個段落了。下山那，合合正準備跟唐巡檢他們走了，卻被蘇郡生叫住了。蘇郡生帶著她來到了前殿觀音像前，神神秘秘的，弄得她有點摸不清狀況。
“大家都走了，你還在這兒磨蹭什麽呐？”合合問。
蘇郡生微微仰頭，目光虔誠地望著那尊金身觀音道：“我們在這裏算是九死一生，臨走之前難道不應該來謝謝觀音娘娘嗎？”
合合心想，我沒聽錯吧？謝觀音？什麽時候蘇公子成了個虔誠的佛教徒了？
“要拜你自己拜，我走了……”
蘇郡生拉住了合合的胳膊，將她拉了回來：“來都來了，不拜顯得不虔誠是不是？我們畢竟在這裏叨擾一場，臨走之前跟觀音娘娘兩句打擾了也是應該的對不對？來，跪下！”
“你哪根筋不對啊？”合合被蘇郡生推到前麵蒲團上跪下了。
蘇郡生也在旁邊蒲團上端端正正地跪下了，雙手合十，正準備閉眼時，忽然發現合合那雙碩大明亮的眼睛還水汪汪地盯著他，他忙道：“閉上，閉上眼睛！”合合翻了個白眼，極不情願地閉上了眼睛。
他又道：“跪好了，你這樣一點誠意都沒有！”
合合又稍微挪動了一下姿勢，麵朝觀音像跪好了。他接著：“在心裏好好感謝觀音娘娘，不許出聲，不許隨便掙開眼睛，要虔誠點！”
“好啦，知道啦，不要囉嗦了行嗎？”
兩人都不話了，殿內一片寧靜。合合打了個哈欠，睡意懶懶地想，這家夥是鬼上身了吧？平時也沒見他對觀音娘娘有多熱情，今怎麽就這麽激動呢？有古怪啊……想到這兒，她偷摸地睜開了一點眼縫，斜斜地撇向了蘇郡生。
蘇郡生當真是很虔誠地跪著，神情凝肅，正兒八經得不要不要的。而且，他還在嘴裏不斷地念叨著什麽。合合饒有興致地讀著他的唇形，想知道他到底在碎碎念什麽。但看了一會兒，沒太看明白，隻是覺得他其中兩個嘴型好像的是自己的名字許合合。合合奇怪地想，這家夥跟觀音祈禱為什麽要提自己的名字？難道這家夥祈求觀音能一道雷把自己給劈了？
蘇郡生忽然睜開了眼，合合趕緊轉回頭去閉上。蘇郡生叫起她，兩個人出了寶蓮寺。
“你剛才跟觀音都了些什麽？”蘇郡生問。
“幹嘛要告訴你？”合合傲嬌道，“這是我的秘密。”
蘇郡生笑了笑：“好吧，我不追問了。”
“那你呢？你了什麽？”合合好奇道。
“我許了個願，可願是不能出來的，否則就不靈驗了。”
“那是好願還是壞願？”
“為什麽這麽問？難道誰還希望自己倒黴嗎？”
“也許是希望別裙黴呢？”
蘇郡生瞥向她，警惕道：“你怎麽知道我的願望裏麵有別人？”
“謔謔……”她忙掩飾地笑了兩聲道，“像你這樣的人，沒事不拜佛，拜佛必有事。我猜你肯定是希望觀音幫你收拾一些你討厭的人吧，所以就那樣問咯！莫不是被我猜中了？”
“嗯，我的願望裏是有別人。”蘇郡生點頭承認了。
“那你果然是在祈求別裙黴吧？”
“不是。”
“那你是在祈求什麽？”
蘇郡生忽然停下步子，側身看著她，那眼神裏幽幽的有異光在閃爍。她愣了一下，被這猛然正經起來的目光給嚇了一跳，腳往後踩了半步，嘀咕道：“看……看我幹……幹什麽？我……我臉上又沒花兒……”
“我祈求的是……”蘇郡生的眼睛輕輕地落進了合合那水汪汪的大眼睛裏，透著從來不曾有過的認真和誠意道，“希望這個人永遠不要從我眼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