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那就是個賊窩
“這不是為了讓那個女捕手放下戒心嗎？”
“這招妙啊！”
“吃你的雞爪吧！”蔡居士完端起魚湯走了。
那大和尚美滋滋地啃著雞爪子，不一會兒就把所有雞爪都啃光了。他又喝了一碗湯。喝完後，他洗了些青菜葉子，找出了一些炸丸子，全都煮進了砂鍋裏。跟著，他又預備蘸碟兒。感覺他是一個人在開美食狂歡會似的。
“這和尚壓根兒就不是和桑”蘇言悄聲嘀咕道。
“看他扭屁股那樣兒，哪裏像個和尚？”合合搖搖頭道。
“這寶蓮寺裏果然有問題……”
“別話，又有人來了。”
第二個進來的是那姨娘的丫頭，合合記得她叫阿如。阿如進來看見大和尚站在砂罐邊，臉色立刻變了。她衝過來揭開蓋子一看，臉色就更難看了。大和尚卻笑嘻嘻地道：“不著急，我會補充給你的，我已經煮下了丸子……”
“誰要你的丸子？”阿如一腳就踹了過去，正中大和尚的襠下。
大和尚嗷了一聲，蹲下去道：“你找死啊？踢我這裏——”
“死饞嘴和尚你居然敢偷吃我的雞爪，是誰找死啊？”阿如完全不像之前那般溫柔順從了，倒像個潑辣母雞。她叉腰怒罵道：“你這嘴怎麽那麽賤呢？要吃自個弄去！況且你還是個和尚，這些葷腥是你碰得的？叫人看見還怎麽得了？”
大和尚也暴躁了起來：“誰看見了？誰看見了？滿寺都是自己人，他們哪個不曉得我是吃葷腥的？吃你幾隻雞爪子怎麽了，爪子你家的啊？有毛病！”
“就你這樣的，主持早該攆了，留著壞大事呢！哼！”
“不就來了兩個開封府的嗎？看把你們一個個嚇成什麽樣兒了？就這膽量還出來混什麽混？”
“你下回再敢偷吃我的東西，我踹死你，哼！”阿如完氣哼哼地走了。
大和尚吃力地站了起來，嘴裏嘀咕道：“都是些什麽東西啊！哎喲，我的娘呀，這死妮子踹人還真疼呀！我就吃你東西了，往後我連你人我都吃了，哼！”完，他坐了下去，守著灶膛子燒火了。
合合和蘇言悄悄地離開了那兒，去往了後殿後麵的院子。之前在那裏看守的護衛已經沒了，兩人輕而易舉地就翻了進去。遠遠的，一聲嬰兒啼哭聲傳來了。順著那聲音尋去，來到了那姨娘的窗戶下麵，隻聽見那姨娘在裏麵：“也不知道這山路幾時能通，劉姑姑幾時能上山，就我和阿如根本帶不了這孩子！”
“聽封得死，少也要三五幾。”蔡居士也在裏麵。
“那兩個開封府的到底什麽時候走？”
“那個姓蘇的公子還傷著，暫時走不了。大掌櫃發話下來了，山路一通，我們先撤。”
“隻能是如此了。”
“這回你辛苦了，大掌櫃他都記著，日後一定補償你。”
“我們都是跟著他混的，還這些幹什麽？我的一條命早就是大掌櫃的了。”
“我剛才在後廚遇著了田老四。那個混球，呸，居然就在後廚啃起了雞爪！就像八輩子沒吃過似的！這個節骨眼兒上，我們行事都要謹慎再三，他卻像個沒事人一樣該吃吃該喝喝，像個什麽話？依著我，這樣的人早該攆了！”
“他一直跟著主持在寺裏打點事情，自以為自己是個頭目了，一貫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的。等明去跟主持一，讓他收斂著點，可千萬不要被那兩個開封府的看出什麽動靜來了！”
嬰兒又啼哭了起來，那姨娘又煩躁地抱怨了幾句，直到阿如進來把孩子抱走了，哭聲才漸漸止住了。
“萍兒啊，”蔡居士忽然又在裏麵話了，“我總有不祥的預福”
“怎麽了？”那姨娘問。
“我也不清楚，隻是心裏總有些不好的感覺。你跟了我這些年，現下又生了孩子，我這心裏就更不踏實了。等下了山，你帶著孩子隱居吧！若日後我有什麽不測，你一定要把孩子養大才是。”
“胡，怎麽會？有大掌櫃在——”
“大掌櫃也不是萬年不倒的菩薩。若不然，東京城裏那幾樁事兒為何黃了？竇美娘那樣一個八麵玲瓏心謹慎的人都遭晾兒了，邵康也是，落得個秋後處斬。這一年，無論是物還是人，大掌櫃都折了不少。這明什麽？這明大掌櫃遇著對手了。我不能到最後把你們娘倆也搭進去。”
“可是……”
“就這麽定了，你歇著吧！”
之後，合合和蘇言翻出了寺。
“那就是個賊窩！”蘇言激動得抖了起來。
“毫無疑問，那就是個賊窩！”合合也挺激動的。
“大掌櫃確有其人，但可惜不知道是誰。”
“但至少可以肯定他就在這山上！”
“也許就是那個主持。”
“不，不是。他們沒有一個人稱主持為大掌櫃的，到主持就是主持，沒有別的稱呼。”
“那會是誰呢？”
“我們得趕緊回去，把事情跟蘇郡生商量商量。”
“好！”
兩人飛奔下峰，快走到觀時，忽然看見竄的火冒出頭來，蘇言大呼：“壞了，道觀起火了！”合合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蘇郡生，立刻往前奔去。至道觀門前，看見幾個人相互攙著從裏麵走了出來，急忙迎了上去。
出來的是蘇郡生，陳侯方和潼關。潼關一手扶一個，自己也直咳嗽。合合忙上前幫著把蘇郡生扶住了，扶到旁邊木樁上坐下。她問：“老道士和年輕道士呢？”
潼關一麵咳嗽一麵：“不知道……我沒看見他們……我就趕著把大人和蘇公子救出來了……咳咳！”
蘇言道：“難道都燒死在裏麵了？這火是怎麽起的？”
潼關指向西麵道：“好像是從那邊廂房起的，風一吹，就一路燒了過來！等等我，我進去看看那師徒倆——”
話還沒完，兩個裹著濃煙的人就衝了出來，摔在地上，大聲地咳嗽了起來。合合定睛一看，正是那師徒倆。年輕道士捂著心口直咳嗽道：“嚇死……嚇死我了……咳咳……火啊，好大的火啊，差點把我燒沒了！太嚇人了！太嚇人了！師傅？師傅呢？我師傅哪兒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