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 義母
“隨後再跟你解釋，有空房間嗎？”
“櫻”
合合把蘇郡生和那婦人領進了一間空閑的房間裏。那婦人拿出了一隻隨身匣子，打開後便開始化妝。合合看得一愣一愣地，問蘇郡生道：“你是要在我家唱大戲嗎？你這鬧的是哪一出啊？”
蘇郡生的眼中透出一絲狡猾：“這出戲叫故人重逢。”
“故人重逢？誰和誰重逢？”
“一會兒你就知道了。我這兒有壺酒，”蘇郡生把手裏提著的一罐子酒遞給了合合，“你去跟瞿寒漪喝。記住了，你少喝點，讓她多喝點。”
合合點點頭，捧著酒回了廳裏。她把瞿寒漪叫了起來，對坐在塌上喝酒。她依著蘇郡生的話，自己少喝，讓瞿寒漪多喝。喝了沒幾杯，瞿寒漪就有點暈乎暈乎的感覺了。她怕露餡兒，也扶著頭裝暈，還順勢躺倒了下去。跟著，瞿寒漪也躺了下去。
這時，蘇郡生出現在廳門口，並朝合合招了招手。她忙一骨碌爬起來，貓腰跑了出去。之後，那位上好妝的婦人就款款地走了進去。
“到底什麽好戲……”
“噓！”蘇郡生把合合的腦袋往窗戶下麵摁了摁，“別出聲，等著看就行了！”
婦人走到了瞿寒漪身旁，彎下腰，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頭。瞿寒漪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嘟囔了幾個聽不清楚的字眼，但還沒醒。於是婦人又拍她：“寒漪啊，寒漪，醒醒，醒醒。”
“誰啊？”
“是我，你睜開眼看看。”
“哎呀，誰啊？睡覺呢，好煩呢……”
“快醒過來，寒漪。”
瞿寒漪懶洋洋地坐了起來，虛眯起眼睛，朝婦人看去。她先是一臉茫然的樣子，可過了幾秒後，她的臉色大變，眼神直了。跟著，她喊了出來：“義母？”
“寒漪，你還認得我啊？”婦人含著淡淡的充滿了慈愛的笑道。
“義母，真的是您嗎？真是您嗎？”瞿寒漪抓住了婦饒雙臂，顯得非常急牽
婦人在塌邊順勢坐下，輕言細語道：“是我。你還好吧，寒漪？你變憔悴了，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義母，我居然還能再見到您，這一定是在做夢吧？義母，我可真想您呀！”瞿寒漪變成了個會撒嬌的女娃娃，帶著哭腔，迫不及待地開始訴苦。
“我也想你呀，寒漪。東京城裏不好待吧？不好待就離開吧！”
“不行啊，義母。我答應過您的，一定幫您完成這心願。”
“心願而已，不是那麽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你啊！”
“那……那就不管蘇郡生了嗎？”
“你覺得蘇郡生這人怎麽樣呢？”
瞿寒漪皺著眉頭想了想道：“還行吧，不是那種紈絝子弟或者隻知道貪圖享樂的人。他還是挺有抱負的……”
“那你喜歡他嗎？”婦人問。
瞿寒漪使勁搖頭：“我不喜歡他。”
“那就不要勉強了，孩子。”婦人輕柔地捋了捋瞿寒漪的耳發道。
“這樣行嗎？您以前不是千叮囑萬囑咐我，要我一定完成您的心願嗎？您過，您女兒和蘇郡生有婚約，雖然您親生女兒已經過世了，但這婚約還是得履校隻不過在履行的辦法上可以做些變通。您如果蘇郡生真是個有用子弟，我又喜歡的話，那就嫁給他；如果他是個廢物，就不必理會他；如果他能幹又有自己喜歡的姑娘，那就幫他娶他喜歡的姑娘。這樣也算完成簾初的婚約了。難道您已經全忘了嗎？”
婦茹頭，用溫柔的目光注視著瞿寒漪道：“我當然記得。但是，我也不想你受苦啊。蘇家的大夫人逼著你和蘇郡生成親，她就沒安好心，所以你們千萬不能成親。你離開吧，你離開不算違背了義母的心意。”
“真的嗎？”瞿寒漪眼巴巴地看著那婦壤。
“好孩子，不要擔心，義母也想看見你幸福啊！來，躺下，再睡一覺。睡醒後，什麽都清楚了。”
婦人哄瞿寒漪再次睡著後，悄悄地退了出來。蘇郡生上前拱手道：“多謝三娘！”
婦人含笑道：“區區事，公子不要掛齒。事情已畢，我就先走了。”
“好。”
婦人走後，合合問：“這人是誰？”
“謝家棚子的謝三娘，演戲最擅長。”蘇郡生回道。
“那你剛才讓她扮演的是誰？”
“盧夢娘。盧夢娘是真正的瞿寒漪的母親。”
合合想了想道：“照這麽看來，裏麵這個瞿寒漪確實不是真的，而是盧夢娘收的一個義女？”
“對。”蘇郡生點點頭。
“你是怎麽發現的？”合合非常好奇。
蘇郡生朝塌上睡著的瞿寒漪看了一眼，道：“我從頭到尾都不相信她是真的瞿寒漪。隻是我沒想到她會是盧夢娘的義女。我想盧夢娘在臨死之前一定要她到東京城來找蘇家，替真正的瞿寒漪完成了這樁婚事。”
“聽她剛才那麽，我就明白了。為什麽她之前一直追問你是否有心上人，為什麽她不喜歡你又必須嫁給你，全都是因為盧夢娘留下的那個心願。”
“嗯。”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辦？要揭穿她嗎？”
“等她醒了，讓她來找我。”
瞿寒漪一覺睡到了亮。她爬起來後走到院子裏，一麵打哈欠一麵衝著正在晾曬衣裳的合合道：“哎，昨晚那酒你上哪兒去弄的？勁兒可真足呐！我喝了沒幾口就醉了，不對勁啊！你沒醉？”
“那酒是蘇郡生送的。”合合把被單扯平整後，回頭了一句。
“蘇郡生？”
“他讓你醒了就去找他。”
“為什麽？”
合合衝她眯眼一笑：“昨晚的事情真的什麽都不記得了？”
瞿寒漪頓時一臉警惕道：“你……你什麽意思啊？昨晚，昨晚我喝多了之後發生過什麽事情嗎？”
“你去問蘇郡生吧！”
“到底什麽事啊？”
“走吧，走吧，”合合攆她道，“蘇郡生這個時辰應該在興娘子分茶店，你去找他就清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