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十五章 以身相許吧
興娘子這幾盯合合跟盯賊似的，幾乎就是十二個時辰不間斷地盯著，嚴格地執行了蘇公子的命令。合合徹底沒自由了，什麽自由都沒有了，包括吃飯自由，散步自由，甚至聊自由都沒有了。一旦菱花或者冰花來看合合，興娘子一定會找個借口坐在旁邊不走。那晚上，等冰花和魯達走後，合合問興娘子：“你為什麽那麽聽蘇郡生的話啊？你以前難道在蘇府待過？”
興娘子道：“公子沒告訴過你嗎？我以前是伺候他娘的。”
“是嗎？”
“我以前是公子母親的貼身侍婢，我自長在元府，一直到十六歲。十六歲那年元府被抄家，家眷婢仆都被官賣了。我被一個前往興州上任的官員買了做妾，就跟著那個官員去了興州，便和姐分開了。後來那個官員死了，我恢複了自由之身，就回到了東京城。那時，姐已經做了蘇太尉的妾，還生下了公子。我本來想繼續伺候姐的，但姐不讓，所以我就這個地方開了家分茶店。這地方離蘇府很近，方便我照顧姐和公子。”
“哦，怪不得你對蘇郡生那麽好呢！”合合這下才算明白了。
“公子是姐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也是元家唯一的血脈，姐去世後，他也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我當然得對他好了。”
“蘇郡生的娘是個什麽樣的人？”
“是位不可多得的佳人。如果元府沒被抄的話，她原本是有機會做王妃的。那時候，敬王對她非常癡迷，隻要一看見她，兩條腿兒就走不動道兒了。”興娘子著咯咯咯地笑了起來。
“長得很美？”
“美，美得就像一朵早春枝頭上的白玉蘭。”
“蘇郡生長得和她不像吧？”
“不太像，隻有皮膚和眼睛像，別的都不像。公子更像蘇太尉。我倒是希望公子能多像姐一些，可惜事與願違。”興娘子攤開手無奈道。
丫頭送來了熱茶和點心，兩人便拋開了之前的話題聊起零心。聊完之後，興娘子忽然問合合：“上次我跟你的事你認真考慮過沒有？”
合合一臉懵：“你跟我過什麽事了？”
“跟我們家公子的事啊！”
“啊？”
“你就沒仔細考慮一下？”
“我幹嘛要仔細考慮？”合合覺得很不可思議。
“你不覺得錯過了我們家公子是件很遺憾的事情嗎？”興娘子仍不放棄。
“沒有！”
“你對他就……一點點意思都沒有？”興娘子將大拇指和食指捏得很，比劃了一顆米粒的樣子。
“沒有！”合合還是斷然否定了。
“你就沒認真考慮過吧？”
“我幹嘛要認真考慮呢？我又不打算嫁他！”
“嫁他多好！”
“哪裏好了？”
興娘子皺起眉頭來：“你就這麽討厭我們家公子嗎？”
“反正我不喜歡他。”
“啊……”興娘子大為遺憾道，“那可真殘忍啊！”
“怎麽殘忍了？”
“他喜歡你，你卻不喜歡他，這不殘忍嗎？”
合合嘴巴張得老大，什麽玩意兒？
“你難道感覺不出來他對你很好嗎？”興娘子緊接著。
合合使勁甩了幾下腦袋：“感覺不出！”
“再想想？”
“從哪兒想？”
“呃……”興娘子想了想，“就從上次他從陳府把你接出來送回家想起！”
合合仰頭望著梁上吊著的那盞燈籠，回想道：“那次啊，那次是我喝多了被陳傲兩口子綁到了陳府裏……因為碰巧我了我認識他，所以陳大人才找他來接我的，這沒什麽啊！”
“還有一次，你在官家酒庫喝多了，也是他把你送回來的啊！”
“那次啊，那次我根本不想回好吧？是他生拉硬拽地把我送回到你這兒的！”
興娘子有點氣餒，但她沒放棄：“就拿最近的這件事情來吧，是他趕到救下你的，要不然你早成邵康的刀下亡魂了！”
“我也奇怪他怎麽知道我在那兒。除了菱花，我沒告訴任何人啊！”
“他一直在派人盯著菱花。他你行動不便，有什麽事情一定會找菱花跑腿兒，結果還真被他給猜中了！你，你倆多有默契呀！”
合合露出一臉為難的表情道：“你難不成想讓我以身相許？”
興娘子使勁點頭道：“這樣也行啊！”
“當然不行！”
“為什麽？”
“因為……呃……因為婚姻是大事，講究兩情相悅的！”
“成親之後你就會慢慢喜歡上他的。”
“萬一喜歡不上呢？包退貨嗎？”
“這個嘛……”
“盲婚啞嫁是很不好的，不好的！”合合很用力地擺了擺手，“在成親之前雙方必須有深刻的了解，並互相有愛慕之心，這樣的婚姻才長久。”
“我隻知道公子會是個很好的夫君，你錯過了會後悔的。”
“那個嘛，很難的啦，我想我應該不會後悔的。”
“你一定會。”
“我一定不會。”
“你一定會！”
兩人正爭執著，蘇郡生推門進來了。興娘子立刻有點尷尬了，忙衝合合使了個眼色，起身迎道：“才從衙門過來的嗎？吃過宵夜了嗎？”
蘇郡生往合合那兒瞟了一眼：“我來看看她又跑了沒櫻”
“合合老實著呢！”興娘子笑容滿麵道，“這幾她都非常聽話地待著養傷，你放心好啦！剛才我們正在聊，聊的是你呢。她你真是個難得的正義之士，東京城的頭號青年才俊，當之無愧的探案界後起之秀。如果哪位姑娘有幸嫁給你的話，那簡直是一生之福啊！”
合合瞪圓了雙眼，心想興娘子你行啊，撒謊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我什麽時候過那些奉承之詞了？
蘇郡生狐疑地再瞟了合合一眼：“是嗎？”
合合正要話，興娘子忙搶先道：“她還你總是幫她，經常送她回家，還擔憂她在東京城裏的狀況。哎呀，這世上像你這樣俠肝義膽樂於助饒人已經很不多見了！以前她一直對你有所誤會，現下發現你這個人真是好啊！誰要能把終身托付給你，那後半輩子就不用愁啦！”
“興娘子……”合合快聽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