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十九章 白糖糕管夠
冷長尋感到很詫異：“我受騙？”
“閻捕手也是毀畫賊的同夥。”
“你什麽？”冷長尋那雙狹長幽冷的眼睛難得地鼓了起來。
“很吃驚吧？哇，我好享受看你這一臉傻貨的樣子呀！”
“你憑什麽這麽？”冷長尋的兩條眉毛立刻豎了起來。
“我當然是有我的根據啦。如果要細的話，可以，去江大人跟前細吧！不過那樣的話，可能很快東京城裏每一個人都會知道原來冷巡檢身邊養了一條狼，而冷巡檢不自知呀。唉，”合合雙手一攤，像極了個嫁不出去女兒的老母親，心情沉痛地道，“那您得多丟臉啊，是不是？”
蘇郡生嘴角劃過了一絲蔑笑，點起頭來附和道：“對啊，那可真會是一場……大大的笑話。冷巡檢身邊居然有毀畫賊的同夥，嘖嘖，好遺憾啊！”
合合覺得蘇郡生這個好遺憾用得太逗了，忍不住張嘴笑了起來，可一笑傷口就痛了起來。她蜷縮起身子，往裏翻去：“我的娘呀，要了我的親命啦……”
“行了，冷巡檢！”蘇郡生的語氣又變得嚴肅了，“有事我們出去，我得讓興娘子來給許合合檢查傷口了，請吧！”
合合雖然沒看到冷長尋此刻的臉色，但從他走出門去時那種僵硬的背影來看，肯定已經氣懵圈了。合合好想笑，但傷口又不許她笑，她哀歎著簡直太難啦！
興娘子為合合料理好傷口後，蘇郡生又回到了房間裏。她迫不及待地問：“臭冷臉去哪兒了？是不是在外麵哭？”
“他哪兒還功夫哭啊？”蘇郡生緩緩坐下道，“他已經去找閻捕手了。但我想他應該找不到閻捕手了。”
“剛才真痛快，氣得他想發作又不敢發作，過癮！”合合使勁往空氣中揮了兩下拳頭，嘴巴都笑裂了。
“還折騰？”蘇郡生帶著一絲責備道，“你是手腳不動就不舒服還是怎麽的？興娘子你傷口裂了一半了，老實點吧！”
“裂了一半兒還會長回去啊！”
“你就不嫌疼啊？”
“疼啊。可抵不住我高興啊！我一想到能把那臭冷臉氣成抽抽的冷臉，我就高興！”
蘇郡生忍不住笑了：“他還真是氣得臉都抽筋了。”
“他怎麽？他會跟江大人告密嗎？”
“他他不會跟江大人。”
“那就好。”
“但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麽發現閻捕手也是毀畫賊同夥的？”
“因為我有個無敵情報員啊，聰明又能幹，腿腳還特別快！再加上蘇言哥哥之前幫我到查的事情，我就推理出來啦！”
“哦，是這樣啊。你的無敵情報員是菱花吧？怪不得她老是往這裏跑。”
“去查一家老鋪子吧，可能不太容易，但總有人會記著它的。”
“什麽鋪子？”
“一家古籍坊，名字叫鑒真古籍。十幾年前，開在大相國寺附近的墨香巷裏。店主姓施，其餘的你可以找蘇言哥哥問，是他幫我查到的。”
“鑒真古籍……”蘇郡生忽然皺起了眉頭。
“難道當你還穿開襠褲的時候去過那裏？”
蘇郡生表情裏居然透露出了尷尬，合合哈哈兩聲又要笑出來，蘇郡生忙製止她道：“別笑，想傷口再裂開嗎？合上你的嘴，不許笑！”她抖了抖肩，樂道：“所以你果真去過？”
蘇郡生帶著一絲回憶往事的表情道：“我隱約好像記得這麽個地方。我記得當時我娘帶我去過。她在那裏還買過東西。但買了什麽我就不記得了，因為我那個時候……”
“還穿著開襠褲！”合合得意地晃了晃腦袋。
蘇郡生往上翻個白眼，將目光投向了另一邊，以化解自己的尷尬：“怎麽可能？我記得應該是八歲左右的事情。”
“穿著開襠褲的蘇郡生呀……”合合忽然即興唱了起來
“許合合你別唱了！”
“邁著短腿兒進了古籍坊的大門兒……”
“夠了！”
“看見一位美女阿姨，屁顛屁顛地往前奔兒……”
“再唱信不信我把你嘴給封了？”
“美女阿姨笑眯眯，長得好像株野山萸……”
蘇郡生起身走了過來，順手從碟子裏撿了一塊兒大大的白糖發糕，另一隻手捏住了合合的下巴，塞了進去，問：“這樣就能乖乖聽我話了吧？一塊不夠，我讓興娘子多送幾盤過來，管夠。能聽我話了嗎？能的話就點點頭吧。”
合合老老實實地點零頭。蘇郡生很滿意：“好，那我繼續。我記得我娘還去過不止一次，而且店裏真的有位好看的姐姐。”
合合用手使勁地比劃了幾下，蘇郡生皺著眉頭解讀了一下：“你是問她有沒有相公？這我不記得了。我隻記得她話時臉上總是掛著笑，會和我娘聊很久的。我想我娘應該跟她很熟吧。可惜我娘已經去世了……你又在比劃什麽？”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你是問她有沒有孩？我想應該沒有，她不像是已經成了婚的人。在我印象中，她應該隻有十五六歲吧！”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你問她有沒有兄弟姐妹？我沒在那裏見過別的孩子。也許見過，但被我忘了。好了，看來我真的需要去查一查這間古籍鋪子了，它勾起我太多回憶了。”
“唔唔……唔唔！”
蘇郡生回頭來看了合合一眼，嘴角溜出一絲邪魅的笑：“你這樣挺可愛的，你要是一直這麽安靜就好了。你是不知道你話的時候有多吵。”
“唔？”
“我讓興娘子給你再拿點白糖糕來，管夠。”他打了個抿笑，開門出去了。
蘇郡生前腳出去，興娘子後腳就進來了。合合拿開了嘴裏的白糖糕，長舒了一口氣：“差點把我憋死！”興娘子盯著她咯咯直笑，她感到莫名其妙：“我怎麽了？臉上有東西？”
興娘子指了指自己的胸，又指了指地麵，問：“這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