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十五章 你被人附身了嗎
“正經的！”
“我也不知道啊！”合合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你不認識那個人？”
“我幾乎沒太看清楚他的長相。他穿著一身寬大的披風，用披風帽把自己的臉遮起來了。我忙著對付他，哪兒還有功夫去看他長得什麽模樣？”
“但冰花姑娘看見了。”興娘子在旁邊插了一句。
蘇郡生轉頭問：“魯冰花也在？”
興娘子點點頭道：“對，她也在。據她當時那人往後倒了一下，腦袋上的披風帽向後垮了下去，她就看見了那饒長相。但她也不認得那人。”
“長什麽樣？”
“是個年輕男人，穿一身鴉色披風，是綢緞披風。約莫二十左右，中等身材，臉圓圓的，眉毛很粗，脖子也粗，她之所以注意到脖子是因為當時那饒臉和脖子都紅透了。他擰著眉，咬緊牙，好像一定要把合合殺死似的。她當時嚇壞了。”
蘇郡生又轉向合合：“你是真的什麽都記不起來了？”
合合捂著自己的額頭，長歎息道：“命苦啊……”
蘇郡生沒理她了，衝蘇言招了招手，吩咐道：“依照魯冰花所，去那附近仔細問問，看有沒有人見過這樣一個男人。”
蘇言道：“是！”
“找到之後秘密帶來這裏，不要驚動其他人。”
“是！”完蘇言轉身走了。
興娘子要去給合合準備大補的湯藥，也走了。蘇郡生關上了門，帶著凝肅的表情走回了合合麵前。合合感到一陣毛骨悚然，警惕地問道：“你想幹什麽啊？”
蘇郡生拂起袍子後片，在榻前的繡墩上坐下了：“聊聊。”
合合緊皺眉頭：“我怎麽覺得你是想把我宰了呢？”
“如果你不對我實話的話，我還真有可能把你送回開封府。江大人正在四處找你，吩咐我們所有的廂巡檢都要注意你的動向。”
“那你想聽什麽呐？”
“你是不是有些事情記不住了？”
合合愣了一下：“誰告訴你的？楊大人？”
“沒人告訴我，是我猜的。”
“你怎麽猜到的？”
“一部分是源於我自己的觀察，一部分是來自魯達的不解。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不記得一些事情了？”
“唉，命苦啊……”合合一副心力憔悴的模樣，望著房梁興歎道，“人生對我多折磨，我卻待人生如初戀啊……這當中的心酸悲痛簡直無法用言語來形容呀！是，沒錯，我是有些事情記不住了，不，應該是很多事情都記不住了。”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就是你遇見我的那晚。”
“所以，那晚你連魯達都沒認出來，是嗎？”
“嗯。”合合很委屈地點零頭。
“魯達當時也覺得很奇怪，但也沒多想，隻以為你是病得太嚴重了腦子糊塗了。不過，隨著後來與你相處，他越發地覺得你不像從前那個許合合了。”
“唉，命運啊……”
“所以，你也理所當然地記不住誰是毀畫賊，以及和毀畫賊幹了什麽。”
“我也特別想知道誰是毀畫賊，我自己到底跟他都幹了些什麽。但很可惜，我的這個腦瓜子使不上勁兒，”合合有點遺憾地拍了拍腦袋，“什麽都想不起來。”
“我現下特別好奇的是，”蘇郡生盯著合合那張臉道，“你為什麽會失憶，是什麽造成了你的失憶。如果不是受了特別強烈的刺激，你應該是不會失憶的。”
“也許是因為我爹也先死，跟著我弟又死了吧。”
“有這可能。”蘇郡生點零頭。停頓片刻後，他又繼續道：“我去找過你妹妹許妍妍。”
合合有點意外，瞥著蘇郡生問：“你去找她幹什麽？”
“了解你的事情。”
“那她怎麽？”
“她也覺得你好像變了一個人。準確來，她認為你被人附身了。”
合合剛笑了兩聲，傷口處就傳來了陣陣痛處。她隻好拚命忍著笑，向蘇郡生問道：“那她覺得我被誰附身了？”
“她也不知道，她隻是覺得你很危險。這也是她為什麽決意離開那個家的緣故。”
“嗬嗬，原來是被我嚇走的啊。”
“但其實你不是被人附身了，你隻是失憶了。”
合合忽然一本正經地看著蘇郡生的眼睛問：“如果我告訴你我真是被人附身了呢？”
蘇郡生一臉淡然道：“然後呢？”
“我不是許合合，我是別人，你信嗎？”
“能預知幾百年後會發生什麽的女巫？”
“哈哈哈哈……哎喲，好痛！好痛！蘇郡生你不要逗人家笑嘛！哎喲……命快沒了呀……”
蘇郡生露出一絲淡淡的微笑：“這就是你想嚇唬我的下場。我告訴你，不管你是失憶了還是能預知未來的女巫，都別想嚇住我。在我眼裏，你隻分正邪兩種，你若是好人，我會救你；你若是壞人，我會親自把你送回開封府大牢。”
“我隻是知道我現下是個饑腸轆轆的人，能給我先來碗湯嗎？”
蘇郡生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出了房間。她鬆了一口氣，雙手枕在腦後，心想真是邪了個大門門了呀，大白的居然遇到了刺客，還是個怎麽想都想不起來的刺客，真是讓人鬧心啊！那刺客的眼神此刻都還曆曆在目。那種恨意，狠意，和不顧一切都讓人兩臂發寒。除非有深仇大恨，否則那刺客不會這麽絕決。親娘個大姨姥姥啊，以前的許合合到底結了什麽仇啊？跟毀畫賊有關嗎？真想給自己腦袋來兩拳！
這種躺著吃躺著睡的日子真是一點都不適合合合。也才過去一，她就有點躺不住了。她望著窗外碧藍的空，隨風搖曳的樹枝，還有愉快從她眼前飛過的鳥，開始想念那些翻牆上房的日子了。如果誰能給她一個彈弓就好了，她可以把對麵那棵樹上的柚子全都不打下來。
“你想吃柚子嗎？”興娘子進來時問她道。
“不想。”她搖搖頭。
“那你為什麽目不轉睛地盯著對麵那棵柚子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