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雄壯豪邁地不要來
“我就不撒！”
“揍人是要坐牢的，許合合！你怎麽總是喜歡揍人？”
“坐就坐！”
“撒手！”
“不撒！”
“哇！”司氏嚇得大哭了起來，兩腿一軟癱了下去。
楊青山和許涓涓都衝了過來。楊青山借著酒勁兒，操起一條凳子，氣勢洶洶地撲了過來。蘇郡生立刻鬆開了合合的手腕，往前一個回旋並帥氣地撩起了袍子的前擺按在後腰處，修長的左腿往前一踢，啪地一聲就將楊青山手裏的凳子給踢飛了！楊青山往後踉蹌了兩步，摔倒在了桌子旁，臉色發青，不停喘氣，好像剛剛明白過來怎麽回事似的。然後，所有人都靜止不動了。
他往後甩開了袍子前段，目光嚴肅道：“想打架的先跟我回衙門，不想惹事的就別動！的就是你——”他好像能預判合合打算幹什麽似的，迅速轉身把合合用力地盯著（合合這個時候正準備把司氏提起來重新揍，結果被他這麽一盯，又揍不成了，心裏別提多麽煩躁了！）
“還不散！”魯達大喊了一聲。
院內吃酒的人立刻起身就跑，眨眼間就消失得幹幹淨淨，隻剩下了三桌殘羹冷炙。司氏還在嚎，許涓涓奔到她身邊，把她抱在懷裏朝合合嚷道：“許合合你早晚會被雷劈的！”
“劈啊！叫雷劈一個給我看看！”合合指向青黑色的空道。
“你忘恩負義……”
“的是你們娘仨吧！吃我爹的住我爹的，現如今還跟外人合起夥兒來霸占我爹的房子！簡直是白眼狼中的極品！”
“房子是爹賣給表叔，有憑有據，你憑什麽這麽？”許涓涓丟開司氏跟合合吵了起來。
合合抄起手，聳肩冷哼了一聲道：“那契約是真是假你們自己心裏清楚！我爹已經死了，你們找個人來隨便編兩句瞎話寫一份契約都行，難道我還能去棺材坑裏把我爹請出來作證嗎？一家子都是心術不正！”
許涓涓氣憤道：“你簡直胡八道！你就是看表叔不順眼，你就是想攆他走！你到處造謠我娘守不住，想跟我表叔好，你這種話會遭報應的！”
“就是不知道是我的報應來得快點還是你娘的！”
許涓涓駁不出話來了，但瞳子裏仍冒著火星，兩隻拳頭也攥得緊緊的，因為太過於憤怒而全身止不住地顫抖。魯達翻過了牆來，招呼道：“許涓涓你趕緊把你娘弄回去！再鬧就都上衙門去，趕緊的！”她瞪了魯達一眼，眼神裏充滿了怨恨，彎腰扶起司氏回去了。楊青山也連滾帶爬地回他那間屋裏去了。
魯達走到合合麵前，歎了一口氣道：“你啊你，揍了她你能好過嗎？得虧公子攔你攔得快啊，我的親妹妹啊……好了，好了，回去吧，公子找你還有事呢！回去吧回去吧！”
蘇郡生沒進魯達家的堂屋，而是轉身朝東巷子口走去。魯達衝合合努了努嘴，示意她趕緊跟過去。她翻了個白眼，越過牆，跟在蘇郡生身後走出了巷子。此時，周圍很昏暗，月光有氣無力地落在街麵上，就像剛才嚇癱了的司氏。
“哎哎，別往前走了，”合合招呼前麵的蘇郡生道，“有什麽事就吧，我很忙的。”
蘇郡生停下腳步，轉身道：“忙著去打架嗎？”
“你為什麽又會出現？我一打架你就出現，你是在我頭上安裝了GPS嗎？”合合真是想不通了！
“你真的是個姑娘嗎，許合合？這麽喜歡打架，打架能解決所有事情嗎？”蘇郡生的語氣裏充滿了疑惑，就好像眼前的合合是一個非常大的不解之謎似的。
“我是不是個姑娘你不清楚嗎？需要再驗證一次嗎？如果你覺得我不像你認識的那些姑娘的話，你就不把我當姑娘看好了，我又沒逼你。”
“這麽狂躁，早晚出事。”
“這麽自以為是，你也早晚出事。”
“言歸正傳。”
“好啊！”
“我要你幫我做件事。”
“有報酬嗎？”
“沒有。”
“免談！”合合轉身就走。
“但我能幫你把你爹的房子要回來！”
合合停下腳步，轉身走了回來，抄手仰視道：“怎麽要？用你蘇公子的威名去嚇唬他們？”
蘇郡生很不屑道：“我從不幹這種事。”
“那你打算怎麽幫我要回來？”
“總之我有我的辦法。”
“如果我不幫你呢？”合合叉腰道。
“我會讓那個辦法消失。”
“嗬！”合合抖肩幹笑了笑，“你每次威脅人都這麽理直氣壯嗎？”
蘇郡生轉身走了：“明早在蘇府巷子外的興娘子分茶店等我！”
“休想！”合合指著他的背影，非常霸氣道，“我才會被你使喚呢！沒有你，我也照樣能拿回我爹的房子！我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去那個什麽分茶店的！”
但是，第二一早……
“興娘子分茶店？是這兒吧？”合合在門口打量了一眼。
這家茶店的檔次就明顯比潘三茶坊要高很多了。門口擺有圓形的百寶櫥，上麵羅列著古鬆盆景，珊瑚盆景，時令盆花等物件。進門後，堂子寬敞幹淨，夥計笑容熱情，也沒那麽些散發著廉價香氣的妖豔女子在裏麵走來走去。
“您是許姑娘吧？”前來迎客的夥計笑問道。
合合點點頭，夥計便將她往樓上帶。此時樓上還沒有人，不，有一個，那就是蘇郡生。這廝正坐在臨街靠窗的桌子邊，悠然自得地飲著茶。他氣定神閑的態度讓合合很鬱悶，這廝怎麽知道自己一定會來？他是不是安插了什麽眼線在自己身邊？魯達哥？有可能！
兩手插在裙兜裏，合合以一副僅僅是偶然路過隨便上來看看的姿態走了過去。坐下，清了清嗓子，目光斜瞥向窗外那棵高大的榕樹道：“有什麽事……就吧！”
“昨晚不是得那麽雄壯豪邁地不要來嗎……”
“那是因為魯達哥勸了我，他希望我能在你查毀畫賊這件事上出一份力，為東京城良好治安做出一份貢獻，我認為我確實應該這樣。因為身為東京城的一份子，我有義務幫助開封府懲奸除惡，所以我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