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襲擊朝廷命官
“是！”那兩個男人齊聲應道。
“我諒你也不幹這麽做！”合合瞪著宋鶴喝道。
宋鶴抖了抖肩，眼中透出一絲狠辣道：“像你這樣的人，死不足惜！東京城裏每都會死很多像你這樣的窮人！就算被人發現了屍體，隨便找個理由就能掩蓋過去。衙門的人也圖方便，誰會為了你這麽個窮丫頭費心思呢？我勸你最好識相點，把知道的都出來！”
“休想！”
“那好，那就別怪我了，綁了！”
一個男人解下了腰帶繩，另一個從後麵鉗住了合合的雙手。解下腰帶繩的男人正想把繩子繞過合合的腦袋，她猛地就發力了——她先是用力往後一頂，把嵌著她胳膊的男人撞向了後麵牆上，然後借力一躍，抬起雙腿夾住了麵前那個男人的脖子，最後使勁往側邊一翻，三個人都摔地上去了！
翻滾了一下後，她迅速爬了起來，抬起一雙淩目狠狠地瞪著宋鶴。宋鶴明顯感到了吃驚和害怕，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她衝了過去，抓住宋鶴的領子狠狠地推到了牆上，舉起右拳正要砸下去時，身後傳來一聲大喝：“住手！”
她回頭一看，怎麽又是那棵白樺樹？
“放了他。”蘇郡生快步走進通道道。
“哼。”她鬆開了手。
一鬆手，宋鶴就腿軟了下去。剛才還威武得不得了的人此時卻像心髒病發似的，滿臉蒼白，渾身發抖。
“你想揍死他啊？”蘇郡生斜眼睨著合合。
“那得看我心情了。”合合翻了個白眼，走開到一旁了。
“蘇公子，”宋鶴扶著牆勉強站了起來，但話的聲音仍是抖的，“你剛才……你剛才也看見了……這個潑辣女子，不，這個粗野丫頭……她毆打我，她襲擊朝廷命官……我要報官，我要報官！”
“我非常讚同，”蘇郡生道，“膽敢襲擊朝廷命官，罪無可恕。不過到了開封府，宋巡檢打算怎麽呢？”
宋鶴愣了一下，顯得有點驚訝：“蘇公子這是什麽意思？”
“那你剛才要把她土埋了又是什麽意思呢？”蘇郡生的語調帶著那麽一點點不屑。
“我那隻不過是為了嚇唬她……我怎麽可能殺了她？”宋鶴著急地解釋道。
“也就是你嚇唬她在先，她出手反擊在後，所以這應該叫自衛吧？”
“蘇公子你……”宋鶴此時是相當吃驚了，可能怎麽也想不到貴公子蘇郡生會為一個粗野丫頭話。最後，他非常不服氣地甩了甩袖子，帶著自己那兩個從人走了。
“知道毆傷命官是什麽罪嗎？”蘇郡生有點傲慢地俯視著合合道。
“不知道啊。”
“不知道也打？”
“難道打之前還要先去翻翻大宋律法，拿個本，做點抄，計算計算怎麽打才能最劃算嗎？”合合聳聳肩，“會不會太囉嗦了點？”
“好，當我沒過。”蘇郡生露出一副當我沒救過你的表情走出了通道。
合合跟在後麵，兩人一路走到了巷子口。蘇郡生往右而去，合合往左。走了兩步後，合合停了下來，轉身朝蘇郡生問道：“哎，你剛才是來英雄救美的嗎？”
蘇郡生很不給麵子，停都沒停。
“哎，你剛才是來英雄救美的嗎？”合合又大喊了一聲。
“你美嗎？”蘇郡生頭也不回地大步地離去了。
合合微微張大了嘴巴，右手摁住了自己的心口，露出一副很受傷的表情道：“我美嗎？這還用問嗎？下第一美人難道不是我嗎？如果不是我，那會是誰呢？去！這個人長得不賴，怎麽眼睛這麽差啊？宋鶴那兩張藥方幹脆給他用好啦！”
回到蔣二娘紙馬店，合合交出了一張她自己畫的人物肖像圖。蔣二娘接過看了一眼，問：“就是這個人？”
“對。宋鶴一直藏著的就是這個人。”
“沒弄錯？這分明就是個男人啊。”
“我絕對沒弄錯。”合合很肯定道。
“一定是你弄錯了，”蔣二娘搖搖頭道，“我們要找的是個女人，不是一個男人。”
“可宋鶴一直很緊張的，也刻意藏在大相國寺的就是這個男人。”
“或許……隻是他朋友而已。”
“或許，不止朋友那麽簡單呢？”
“你想什麽？難不成你想宋鶴和畫像上這個男人……”
那扇通往後院的隱形門忽然開了。一位渾身帶著香氣，氣質高貴的年輕婦人出現在門口。她麵若冰霜道：“把畫像給我看。”蔣二娘忙雙手呈遞了過去。她抓過畫像轉身回了後院。蔣二娘朝合合招招手，兩人也跟到了後院。
“誰啊？”合合聲問。
“雇主。”蔣二娘嘴皮輕輕碰了兩下道。
“啊？”
“別話。”
那婦人拿著畫像，先是來回踱步地看，後來就呆立著不動了。她好像認出了畫像中的人，嘩啦一聲撕成了兩半，臉因為氣憤而漲紅了。蔣二娘忙道：“您認識這人？”
“我當然認識……”婦人看著手裏緊緊攥著的半張畫像，聲音裏帶著點顫音，“他是我相公幼時的玩伴，叫尹勝……”
“原來是巡檢大人的幼時玩伴，那就不是您要找的人了。您看，我們查了這麽久，沒有查到巡檢大人任何一樁風流豔事。看來，巡檢大人真是清白的……”
“清白？”婦人轉身狠狠地瞪著蔣二娘，把蔣二娘嚇了一大跳。婦人用力地晃了晃那半張畫像，瞳子裏全是明晃晃的火：“這不叫清白，這叫欺人太甚！他宋鶴……簡直是狼心狗肺！他在騙我！”
“這話打哪兒起呢……”
呢字未完，那扇隱形門忽然被人撞開了。蔣二娘的兒子蔣勇驚慌失措地跑進了後院，大喊道：“娘！娘！宋巡檢帶著人親自找上門來了！娘啊，快跑吧！再不跑就來不及了！”緊隨他之後，宋鶴領著四個從人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但當他看見那位婦人時，囂張的氣焰瞬間全滅，就好比一隻沒有烤好的杯子蛋糕一出爐就全部塌了下去一樣，什麽氣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