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少年失憶
陸川則是有些驚訝，推搡了男生一下，讓他們先玩，自己還有事情處理，男生讓他快一些，自己走進遊戲廳內。
“哥，你都聽見了吧！我，是徐往那孫子的媽媽，不會是來找我的吧？把那個高中生看錯了？看成是我了？
老子隻是氣不過上次他陰我，找了幾個人揍他，聽那幾個人說，他好像已經被人揍了一頓，
我當時又不在場，哪裏知道他被別人揍的如何，隻是告訴那幫人，不用管，繼續揍一頓”
“不會就是我把他揍的太狠，導致他這幾天沒來上學，會不會要死了？所以他媽媽來尋仇的？
我的天……”
許旬聽到這裏，大概了解了事情，不過……
他並不感覺徐往的媽媽像是認錯了人。倒像是直接認定向可望似的。
而且陸川找人揍徐往的時候，徐往已經被別人揍了一頓，所以……
如果真是他想的那樣，他姐姐的這個青梅竹馬！嗬，有點意思。許旬眼簾輕闔，讓人琢磨不透的目光一直看著手中的提子。
他想要確切的了解徐往最開始被誰揍的。
“陸川，你去查一下，你揍徐往之前，到底是誰揍了他。對了，提供個線索……”
掛了電話之後，許旬的神情恢複了幹淨，乖巧的模樣。
他知道徐往和陸川之前發生的事情，陸川跟他做同位時說過。
有一次在遊戲廳打野的時候，陸川正好不小心撞上了掉位的徐往。
徐往是個暴脾氣，被家裏人寵慣了，向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不缺錢花的少年。
徐往直接破口大罵，陸川則是像看傻逼一樣看著徐往。徐往見他不回應，更是惱火，直接上手，平時盡量不惹事的陸川被激怒了。
直接要和他單挑，於是他倆訂了日期，在學校一旁的胡同裏。誰知道徐往那小子膽小，回過神來非常害怕。
徐往平時手裏並不缺錢，於是花錢請了一些混混做打手，那天直接讓一群人去圍攻陸川，自己則是繼續在遊戲廳上位。
幸虧許旬來幫忙，要不然僅憑陸川把自己護的再好，也得被打折肋骨 。
陸川罵罵咧咧的說完後，的確說過要找一幫人，把他身上的傷給揍回去。
但是他還是清楚陸川的行為，他所謂的報複不過就是讓他多受點皮外傷。
可能是因為陸川背後的勢力問題。通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察覺出陸川做事還是有分寸的，而且大多靠自己完成。
他背後的勢力幾乎沒有讓他察覺出來，隻有那一天，看見一群穿著統一的人，去胡同救陸川那一次。
如果沒有那次親眼看見一群人，把幾輛東風黑曜停在胡同口，還有調到特優班這件事。他都要認為陸川就是個普通學生。
他隻需要慢慢等著陸川查出來的結果，一切都順理成章。
許旬把提子放進嘴裏，一瞬間炸開的果汁溢滿口腔。
“好甜……”
這讓他想起了在醫療室，許旬忍不住耳垂微微泛紅，姐姐的話太溫柔了。
像一個巨大的絮狀棉花糖，他深深地陷在裏麵，一時間看不清出路，頭暈腦脹的同時，腦海中隻有“甜”這個字。
學校門口，程澄一眼看見了老舅的suv。
李邈雖然換了衣服，但是還是那種風格。夏日沙灘花花襯衣。標配墨鏡。
李邈看見程澄圍著一件外套，還挺好看，不過程澄不是這種風格啊！而且捂著不熱嗎？
程澄注意到老舅的目光，有些凶悍的說：”這不是我的衣服，是同學借我的，必須遮住我褲子，懂不？”
李邈瞬間秒懂“哦，哦，我家小橙子害羞了，快上車，老舅帶你去三爺爺家看那個小子去。”
江城西郊，一處古香古色的私人住宅裏。
程澄開心的跑進藥房，李傘水正帶著老花鏡在哪裏分揀藥材雜質，以及低劣藥材。
她快速的喊：“三爺爺，他那麽快醒了嗎？”
李傘水被突如其來的程澄嚇了一跳，看到是程澄，又開心又有些委屈的說：“乖孫，你就知道想著那個小屁孩。那老頭子呢？”
李傘水佯裝生氣的哼了一下，手中的白芨丟在一旁。
“哎呀爺爺，程澄最喜歡您，不說了我去看看他。”程澄向藥房的偏房走去。
掀開簾子，瘦弱的少年還在安睡。
李傘水走了進來，擼了擼自己的小胡子，“這孩子我今兒檢查的時候，身上還有一些傷痕。”
“你說一對夫婦要把他扔海裏？這人啊，養不起就別生，還虐待孩子，哼……
今兒的確醒了一會，一直悶著，一句話都沒說，我給他的飯裏加了安眠的成分，讓他繼續睡，我看他還那麽瘦小，睡眠一直不足”李傘水有些替這個孩子感歎。
程澄先回到自己屋裏，也就是三爺爺給她常備的起居室，衣櫃裏隻放了幾件她的衣服，畢竟她不常住，隻是偶爾來一次。
她換下校裙，看向床上項呦呦的外套，程澄怎麽也不會想到，會有一天和項呦呦之間發生聯係。而且項呦呦這個人，她是越來越有些搞不懂了。
她把裙子和項呦呦的外套洗完，晾在庭院裏，現在的天氣還餘留著夏日的燥熱，大概一夜就可以晾幹。
偌大的庭院種著一顆香樟樹，不遠處還有一束小小的丁香相搭配，夕陽即將從屋簷處落下去。
“老舅去哪裏了？”程澄自言自語的去前院尋找。
廚房裏，李邈正和小七做飯““哎呀，七丫頭，這個菜得多放尖椒，才能提味下飯，還有那個茴香……對對對，必須用蠔油……”
而七丫頭有些難為情“二哥這個不行的，三爺不愛吃辣……那個味太嗆，還有這是晚飯，不宜……”
廚房熱鬧的聲音傳來，程澄一聽就聽見了，“老舅，你又想氣三爺爺了啦！”
李邈無所謂的戳一下案板上還活著鯽魚“還不是我怕老頭天天一個樣，沒點活氣，悶都悶出葫蘆來了。”
程澄笑了笑的走開，去藥房偏房。老舅就是喜歡和三爺爺找茬，每次氣的三爺爺吹胡子瞪眼，但是她也喜歡這樣的三爺爺，充滿活力，像個倔老頭。
平日裏三爺爺每天沉浸在藥理中，接待的病人少之又少，因為三爺爺活那麽大，醫治的病人多的數不過來。
現在上了年紀，就不願意繼續看病了，他嫌那些病人比較麻煩，如果有得了絕症快死的人，他才盡力出手幫病人調理身子，讓他舒服一些，或許還能多活一些時日。
藥房裏沒有人，“咦，三爺爺呢？收藥去了嗎？”
程澄往裏屋走去，還沒掀開簾子，裏屋發出“咣當”一聲響。
她急忙進去，隻見少年不小心把不鏽鋼小水杯從床前桌上碰掉了，程澄望過去，少年隻和她對視一眼，就把自己蜷縮在薄被裏，頭深深的埋在雙臂之間。
“那個……你還好嗎？”程澄試圖走過去，安撫一下他。
“不要過來，走開啊！”少年有些排斥的聲音悶聲發出來。
嘿！這小屁孩，是她把她救下來的，這時候他不應該看自己的境遇行事嘛！
程澄不聽他的話，直接過去要扯開那層薄被，少年就奮力掙紮，倆人拉開了拔河大賽，少年還費勁的發出“哼……哼”的聲音。
畢竟他的身子虛弱，力氣比不上程澄，還沒幾下，床上的少年趔趄撲倒在床尾，一抬頭就看見程澄得意的笑容。
不過程澄一瞬間後悔了，因為少年麵露痛苦，有些掙紮的起身。
程澄跑出去大喊：“三爺爺，三爺爺……”
李傘水正好從後院過來，步伐加大的邁過去“怎麽了？乖孫兒。”
“快去看一下他，他……我不小心使了一下勁，他撲倒在床上，現在有些難受。”
李傘水跟著有些慌亂的程澄快步進了屋，少年已經正過身子來了，不敢動彈的躺在床上。
李傘水過去摸了摸脈，又摸了摸胸骨，“沒事的昂！就是他這個肋骨有一絲斷裂，還沒好利索，剛剛肯定是使大勁了，所以有些撐著了。”
程澄安心的舒了一口氣，抬頭又和少年對視了一下，少年一下子撇過頭去。
“喂，好歹是我把你帶回來的，又不會害你，你不要害怕啊，而且……我為剛剛的事……道個歉，不小心使勁使猛了……”
程澄本來有些鬱氣的說著，說著說著語氣慢慢有些不好意思的跟他道歉。
李傘水發現沒自己什麽事情了，於是又去後院拿他新做的調劑。
程澄絮絮叨叨的說了一段話，要是項呦呦和於萌在場的話，得嚇一跳，說那麽多話的人是程澄吧！
程澄見他還不搭理自己，於是自顧的坐在床邊，看著扭頭撇向一旁的少年。
“你叫什麽名字？總不能我一直喊你喂吧！”少年還是不搭理。
“喂，喂……”
程澄不知道他的名字，隻能一遍遍的“喂”字喊他，
“我不知道”
突如其來的一句聲音，打破了程澄重複的喂字。
男孩淡淡的說自己不知道，臉上也露著迷茫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