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我讓你們離開了嗎
齊俊飛帶著一絲惡毒心機的話,將齊小雨一下子推到了風口浪尖。
在她心裏不安,甚至有些害怕和彷徨的時候,肩膀上突然落下了一隻手,輕輕拍打了她一下。
“小雨,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任何人,都不能空口白牙地汙蔑你。”
張雯的聲音從她的身後傳來。
“雯姐!”
齊小雨熱淚盈眶,心裏說不出是委屈還是感動。
張雯順勢將她攬入懷裏,輕輕安撫:“放心,這件事,就讓我幫你周旋。”
“嗯。”
齊小雨吸了吸鼻子,將腦袋埋在了張雯的懷裏。
其實,她並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麽堅強,至少,在這件事的處理上,自己沒有辦法做到灑脫自然。
安慰了齊小雨一番後,張雯走到了慕新雪等人身前,看著周圍一眾因為齊俊飛的話而議論紛紛的人群,眼中閃過一抹氣惱。
看來,無論是在北橋溝這樣的鄉下地方,還是京都城這樣的繁華都市,都有許多喜好看熱鬧且熱衷八卦更有不分青紅皂白落井下石的人。
瞧瞧這些人的麵目,是多麽可憎!
張雯無視周圍議論的人群,看著目露凶狠,又一副奸計得逞而嘴角上揚的齊俊飛,突然幾步走上去,啪的一聲扇了對方一耳光!
頓時,周圍議論聲不止的人群都安靜了下來,一個個詫異地看著張雯。
齊俊飛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拍懵了:“你打我?”
他不可思議地指著張雯,實在不明白,這個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陌生人,到底為什麽打自己。
見周圍都靜下來了,張雯這才看向齊俊飛,眼中滿帶不屑:“我打你又如何?你還想還手不成?”
見齊俊飛眼中隱約閃過狠戾之色,張雯又慢悠悠地補充道:“忘了告訴你,我是京都江家的人。你想報複的話,最好自己先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
齊俊飛胸中的惡氣,登時被她的這一句話徹底嚇跑。
京都江家,這很明顯就是一尊龐然大物啊,這哪裏是自己這樣的小角色能夠招惹的起的!
當下迅速轉換臉部表情,強牽起一抹笑容:“原來你是京都四大家族之一的人。不知道我哪裏得罪了江小姐,竟使得江小姐賞我一耳光?”
說到“耳光”兩個字的時候,還是抵不住地切齒痛恨,忍不住咬牙問道。
張雯的眼神充滿了高高在上的睨視之態:“不好意思,我不姓江。”
不姓江?
齊俊飛聞言,眼珠子都瞪了出來。
這不姓江又自稱是江家的人,這是什麽情況?莫非,眼前的人,是江家的表親?
正猜測著,忽聽一旁陡然傳來孫玉梅的驚呼:“是你!你就是拐走我女兒的那個賤人!”
孫玉梅終於把張雯認了出來。
如果說,她此生最痛恨的兩個人,其中一個是冷逸軒的話,那另一個,必然是這個張雯!
如果不是張雯,六年前的齊小雨,哪裏能這麽輕易地從齊家離開?要是沒有從齊家離開,齊小雨現在說不定,連小飛的孩子都有了!
倒時候,就算寧家真找回了這個女兒,也改變不了齊小雨已經是自己兒媳婦的事實了。
都是這個賤人害的!
越想,孫玉梅越氣,越氣,心裏的那股憤懣,愈發像是火燒,源源不絕地燃燒著。
“賤人,你還有臉站出來!你把我的女兒還回來!”
孫玉梅大聲呼喝。
這下,看熱鬧的人是徹底懵了。
這是什麽情況?怎麽事情又和江家這位表小姐牽扯上了?
江家表小姐拐帶人口?這簡直太令人震撼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張雯和齊小雨兩人的身上打量著,想要看出這兩者之間,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關係。
感受到周圍人的目光,張雯毫不示弱地瞪了回去:“一個個都看我做什麽?這麽一個瘋婦的話,你們還全都信以為真了不成?想必大家應該知道,我在來到江家之前,曾在古家鎮小學任職,湊巧的是,齊小雨,也就是現在的寧家小姐寧夢雪,也是我的學生之一。”
什麽?寧小姐曾經還是這位江家表小姐的學生?
眾人一個個被這個驚天大瓜給嚇到,良久都沒有回神。
倒是孫玉梅,早就氣的鼻子都歪了:“你個賤人說誰是瘋婦?你敢再說一遍試試?”
張雯很是厭棄地看了她一眼:“激將法沒用!說你是瘋婦,恐怕還抬舉了你。要我說啊,毒婦惡婦這些形容詞,才是真正地適合你用!”
“賤人!你把話給老娘說清楚!到底誰是毒婦惡婦?今天你要不給說出個子醜寅卯來,老娘就不姓孫!”孫玉梅憤怒道。
“你姓不姓孫,跟我有什麽關係?”
張雯絲毫沒有被威脅到,反而十分強硬地回應道。
兩人短暫的對話,引發周圍人一陣哄笑。
更有好事者,直接衝孫玉梅喊話:“大娘,這位江家表小姐這句話,可真個的沒說錯。你說,這自己姓什麽不姓什麽,還真不是她說了算。真正說了算的,得問你家男人!”
“噗嗤!”
有人一個沒忍住,直接噴笑出來。
孫玉梅氣的臉孔都通紅了起來,朝著周圍人就是一頓怒火發泄:“你們都閉嘴!老娘愛姓什麽姓什麽,用得著你們起哄多嘴?”
“得,這幫說話也不對了,咱還是繼續沉默是金吧。”
有人當即不滿地說道。
張雯就著那人的話接茬道:“各位,你們也別沉默是金了。既然都出來了,索性就讓大家評評理。剛才我說了,齊小雨曾將是我的學生,對於她以前在北橋溝的情況,我多少是知道一些的。”
“那你倒是快說說,他們這一家子和寧小姐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啊!”有性急的人催促道道。
張雯笑道:“不急。我們把事情一件一件解決。剛才這位不是說,他和我的學生小雨結過婚擺過酒席麽?那麽請問這位叫齊俊飛的先生,你是什麽時候和我的學生結的婚?”
齊俊飛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這還用問麽?當然是六年前!”
孫玉梅隱約覺得不妙,正想糾正,張雯仿佛看出了她的意圖,不給她開口說話的機會,直接牽起齊小雨的一隻手麵向眾人說道:“我的學生齊小雨,今年也不過十八歲。六年前,她還才十三歲吧?不但沒到夏國法定結婚年齡,更連個成年人都算不上,若說定親,到還勉勉強強,至於結婚,敢問齊先生,不知道是你的膽子大過天,還是你們齊家行事過於張狂,不將夏國的法律放在眼裏?”
最後一句問話,震得齊俊飛耳中嗡嗡作響,瞳孔也不由地緊縮。
他不知道怎麽回答,下意識地看自己的老媽孫玉梅。
後者卻是拍著大腿哭嚎:“撿來養大的童養媳,不過提前辦個酒席罷了,你怎麽能含血噴人?我們可是遵紀守法的人,幾時不把夏國法律放在眼裏了?”
孫玉梅這兩句連消帶打的話,引的周圍人紛紛點頭。
十三歲就結婚確實過於勉強,但提前定個親擺個酒席啥的,倒還馬馬虎虎。
遠的不說,就說各大家族的子女,通常也會早早的把親事定下,等彼此雙方都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後,就可以正式把婚事辦了。
有人更是針對此事評頭論足,覺得齊家這麽做事,沒什麽大不了,倒是這個寧家小姐,做事忒不地道,都在齊家訂過婚辦過酒席,卻不承認,反而起了殺人滅口的心思,小小年紀,心思如此歹毒,委實可恨。
一旁,慕新雪聽不下去了:“訂婚是要彼此雙方都自願的情況下。試問,一個長期遭受虐打被強迫定親的婚事,如何能夠作數?”
孫玉梅聞言冷笑:“你這話說的好笑。齊小雨是我從小撿回家養著的兒媳婦,她的親事,自然是由我這個母親全權做主。我這個當母親的都同意,她本人同不同意,又有什麽打緊?”
“就是,我自己的媳婦,我愛怎麽收拾怎麽收拾。你們怎麽能說是虐打?!”
齊俊飛見自己的母親三言兩語,就把輿論的導向又撥向了自己這邊,頓時洋洋得意起來,忍不住叫囂道。
寧正平眼中寒光閃爍:“若這個女孩,不是你們撿的,而是用了不正當的手段拐去的呢?”
孫玉梅聞言,差點驚的跳了起來,神色略帶了幾分慌張。
旁邊,齊興業忽然又哎呦哎呦直叫喚,把人們的目光都吸引到了他這邊。
“當家的,你怎麽樣?”
孫玉梅借勢去關心他的身體。
齊興業一臉痛苦之色:“我感覺我的傷勢好像更重了.……”
“那怎麽辦?”孫玉梅一臉擔憂惶急之色。
齊興業暗中向她使了個眼色,嘴裏卻是說道:“我們本來就是為了尋找女兒而來。如今我們的女兒已經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且過的很好的樣子,我們又何必硬要把她帶回家,讓她心生不滿對我們產生厭惡呢?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再晚了,我擔心她還會情緒激動,說不準又會對我們做些什麽。”
孫玉梅接收到他的眼神暗示,又聽了他這番似乎話裏有話的話,很快反應過來,緊跟著點頭:“當家的,你說的對。兒大不由娘,女兒既然不想回家,那我們也沒必要硬湊上去,索性遂了她的心願,讓她留在這裏。我們還是先回去吧。”
說著,將齊興業扶起來,踉踉蹌蹌地分開人群就要向外走。
齊俊飛卻是沒反應過來,眼看著兩人要走,一把將他們揪住,焦急地低聲詢問:“爸,媽,你們怎麽這就走了?那個賤人就不管了?”
齊興業瞪了他一眼,同樣低聲道:“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具體事情,等回家了再說。”
齊俊飛不認同,語氣十分強硬道:“不是,都到這地步了,你們怎麽突然就放棄了?什麽青山柴火的,我不管!我隻想把她帶走!”
“小飛!”
孫玉梅見關鍵時刻,自己的兒子犯軸,也忍不住急了:“小飛,事情於我們不利,我們必須先退回去,再想另一種辦法。”
齊俊飛看了看齊興業,又看了看孫玉梅,再聯係之前寧正平的話,心裏忽然升起一絲恍悟:“難道,那個賤人,真的是你們——”
話沒說完,就被孫玉梅急急捂住了嘴巴:“都說了,有什麽話,回家再說。趕緊走!”
說著,生拉硬拽著齊俊飛就要往人群外突圍而去。
“我讓你們離開了嗎?”
一道生冷的聲音陡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