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一見如故
“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相同的話，不同的嗓音，分別自兩個人的嘴裏說出來，顯得格外的怪異。
兩人不禁同時一笑，氣氛略顯輕鬆了許多。
女茶客仔細看了齊小雨一眼：“我看姑娘你很眼熟啊！”
齊小雨抿唇一笑：“我也是。”
這邊的動靜，吸引了林秋蘭過來，乍一看到這兩人麵對麵坐著，忽然發出一聲驚歎：“像，太像了！”
兩人同時一怔。
“你說我們倆像？”
又是相同的話語，但此刻，兩人卻都顧不得了。
女茶客仔細端詳對麵的齊小雨，有了林秋蘭的一語道破，她看齊小雨，也有種越看越像自己的感覺。
反之觀齊小雨亦然。
不過，齊小雨的心裏，倒是沒想太多。
茫茫人海中，長相相似的，多了去了，這著實沒什麽好稀奇的。
“認識一下，我是這家錦繡茶莊的老板，齊小雨。”
她微笑著伸出手。
女茶客收起臉上驚異的表情，同樣伸出手：“慕新雪。”
“繼續，喝茶。”
齊小雨親自斟上一杯茶，推了過去，慕新雪也不客氣，端過來輕抿一口：“小姑娘，看你歲數不大的樣子，就早早做起了茶莊老板了。可還在上學？”
“自然有的。這家茶莊找了人看著，到不需要我自己盯著。這兩天正好無事，所以有幸見到夫人。”
齊小雨笑著解釋。
慕新雪卻是眉目一凝：“不對呀，既然還在上學，那這個時候，也不像是學校放假的樣子，你——”
“我請假了。”
齊小雨坦然道。
慕新雪恍然：“原來如此。小姑娘，聽你的口音，不像京都本地人，來京都多久了？”
按理說，初次見麵的兩人，問這樣的話，有些冒犯。
但齊小雨卻對這個叫慕新雪的夫人一見如故，倒也不甚在意道：“夫人說的是，我確實不是京都本地的。老家在錦市那邊的一個小地方。”
“那小姑娘，你說來京都上學的？”
慕新雪又試探著問。
“這倒不是。我在錦市上學，來京都，是因為臨時有事。”
“錦市上學啊！”
慕新雪若有所思：“我聽說，錦市那邊，有不少中學，條件都十分可以。不過，要說教學實力最強，最出名的，還屬錦市第一學府。不知小姑娘你，是在錦市哪所學校上學？”
這話倒是有些明晃晃地查戶口的意味了。
齊小雨但笑不語，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慕新雪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自己問的有點多了，實在是對這個長相與自己八九分相似的小女孩，有著十分地好感，這一激動，就難免問了些不合時宜的話來。
好在，小姑娘警惕心很強啊！
慕新雪有些欣慰地想著。
盡管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有這種欣慰的感覺，總之，就是這麽莫名其妙地冒出來了。
“林嬸子，我和這位夫人一見如故，你去旁邊的佳月樓定一桌席麵回來。今天我做東，邀請夫人吃一頓飯如何？”
前一句，是對林秋蘭說的，後一句，卻是問慕新雪。
慕新雪捧著茶盞，溫柔一笑：“正好，我也有這種想法。本來，這頓飯該我請的，既然你搶先了，那我就占你一個便宜了。”
齊小雨俏皮地眨了眨眼：“大不了，下次讓你來請啊。夫人總不想來一次我這個茶莊，往後都不來了吧？”
“哈哈，小丫頭，油嘴滑舌！”
林秋蘭很快就出去了。
隻是在出去前，她又看了看慕新雪，心裏似乎有什麽想法，但又覺得這樣的想法很荒謬，畢竟，如齊小雨說的，世界上長相相似的人，多了去了，又哪裏會是她心裏想的那個樣子？
算了算了，還是做好齊小雨交待的事情要緊。
齊小雨和慕新雪有說有笑，整個茶館裏，都充滿她倆的歡笑聲。
大廳裏的幾個穿著明豔旗袍的茶女們，都好奇地往這邊瞅著。
林秋蘭回來的很快，佳月樓的服務生們，帶過來十餘個菜，齊小雨和慕新雪換了一張大圓桌子，兩人再度熱切地攀談起來。
慕新雪的好心情，本能地被帶動起來。
她越看齊小雨，越是順眼，忍不住順著剛才的話題談下去。
“說起錦市第一學府，老實說，我的一雙兒女，都在那邊讀書。不過，前段時間，大女兒不爭氣，犯了點小錯回來，這不，在京都又找了一家學校將就了。”
慕新雪說起這個的時候，語氣十分地無奈。
齊小雨倒是有些詫異：“犯了什麽小錯？第一學府不會這麽不近人情吧？”
“嗨，倒不關那學府的事，是我那大女兒，臉皮薄，怕丟麵子，自己就跑回來了。”
慕新雪重重地歎了口氣。
但很快，她臉上又轉晴：“不過還好，小兒子倒是爭氣，不用我太過操心。”
即而，又想到齊小雨：“對了，剛才問你在哪所學校上學，你防著我不肯說。現在，咱們也算熟識了吧？都一桌吃飯的交情了，應該方便給我透露一點了吧？”
倒不是慕新雪對這有多好奇，就是話趕話的，又有心想逗逗齊小雨。
齊小雨不由一笑：“夫人說笑了，湊巧的很，我也是在錦市第一學府念的書。”
“真的？！”
慕新雪一下子驚喜起來：“這倒確實是很湊巧啊！對了，你現在是念初一還是初二？”
“初一。”
“那更巧了，我那小兒子，也在初一，他叫寧孟羽，你聽說過沒？”
“寧孟羽？！”
齊小雨驚呼。
慕新雪詫異：“你認識他？”
齊小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止認識，我和他，還是同桌呢。”
慕新雪呆了呆，實在沒想到，天底下，居然還有這樣的巧合！
愣怔半晌，她才反應過來，動作熟練地往齊小雨碗裏夾菜：“小姑娘，這緣分來了，還真是擋也擋不住！不是我自誇。我兒子的學習成績，在學校裏，不說數一數二，也是名列前茅。你既然和他是同桌，那就是一個班了。你的成績，也不差吧？”
“還好吧。”
齊小雨眨了眨眼。
“在慕阿姨麵前還謙虛呐？”
“額？慕阿姨？”
齊小雨有些懵。
“小姑娘，你不覺得，夫人夫人地叫，太生分了麽？”
慕新雪提醒一句。
齊小雨頓時反應過來：“是是是，確實生分了。那，我就，叫您慕阿姨了？”
慕新雪的臉上，這才綻放出一絲愉快地笑容。
“你剛才說，你叫齊小雨？”
後者不好意思地點點頭。
“正好，我叫叫你小雨吧。咦？”
慕新雪忽然驚叫一聲。
“慕阿姨，怎麽了？”
齊小雨站起身，很是關切地問道。
慕新雪忙擺手：“不是，我就覺得太巧了，嗬嗬！”
齊小雨不明所以，卻聽慕新雪解釋道：“這不，我那小兒子，叫寧孟羽麽，我平時都小羽小羽地叫他。你這也叫小雨，不是太巧合了麽！”
說到後麵，慕新雪自己就傻樂起來。
齊小雨也跟著樂，這個，確實蠻巧合的。
不過，很快，齊小雨的笑容就隱了下去，一直關注她的慕新雪，感到有些不對，不由問道：“怎麽了？是不是心裏有什麽事？”
齊小雨猶豫了會，這才說道：“慕阿姨，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我可能，和您女兒的關係不太好。”
慕新雪神容嚴肅起來：“怎麽說？”
齊小雨簡略地將之前學府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慕新雪的臉色，頓時有幾分難看。
“這個孩子，難怪回來的時候，陰沉個臉。自己做了這麽不好的事，倒還好意思回家擺臉色！小雨，你放心，阿姨回去說說她，叫她過來給你賠不是！”
齊小雨忙擺手：“慕阿姨，不用，這件事都過去了，我沒放在心上。”
聽她這麽一說，慕新雪這才微微鬆口氣。
寧夢之的脾氣，她這個做母親的，心裏哪能不清楚？
說真的，她還真沒把握，讓其過來道歉。
“慕阿姨，飯菜都要涼了，我們吃菜吧。”
“好，吃菜。”
雙方都有默契地避過這個話題不談。
接下來的幾天，慕新雪時常地來茶館和齊小雨聊天，有時候會出去吃個飯，或是一同逛街，彼此之間的感情，迅速地升溫。
隨著接觸的時間越久，兩人的心裏，都升起了奇怪的感覺。
有時候，慕新雪的心裏，會升起一種，齊小雨才是自己女兒的錯覺，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直到有一天：“小雨，我們認識了這麽久，卻一直沒聽你提到過你的家人。”
“我沒有家人。”
上一秒還好好的齊小雨，忽然就變了臉色，情緒瞬間低落了下去。
慕新雪的心猛地沉了下去。
莫非，自己問到了不該問的？齊小雨的家人，莫非去世了不成？
齊小雨也察覺到自己的情緒不對勁，臉上不由擠出一絲笑容：“慕阿姨，我家裏的情況，比較複雜。倒不是你心裏想的那個樣子，不過，卻是比你想的那些，要嚴重一些。我不想談這方麵的事。”
“好，我不問了。”
看到齊小雨不開心，慕新雪本能地也覺得心裏堵得慌，所幸轉移了話題：“你在京都，應該待不了幾天吧？”
“嗯，我請了十天假，今天是第七天。”
“有什麽必須要完成的事嗎？”
“我約了人。不過，對方臨時有事，我就多等兩天。”
慕新雪不再多問。
這一天，冷逸軒的電話終於打來了：
“在哪？我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