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熟人見麵
“馬步都給我紮好了！再往下點！”
一處林蔭遮蔽的訓練場上，有一支數十人的小隊正在訓練。
教官是一個看起來三十來許的漢子，麵色黝黑，神容嚴肅。在他前麵，數十名隊員排著整齊的方列，以標準的姿勢蹲著馬步。
也不知道他們蹲了多久，每個人的身上，都被汗水浸透。
齊小雨跟著那名小兵過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們就是鐵血戰隊了。”
帶她過來的小兵說了一句後，便迅速地離開了。
齊小雨傻眼了。
難道，不應該把她帶到樓裏麽？怎麽也要安排個座，喝一杯涼白開吧？
這把自己帶到訓練場不管是怎麽回事？
而且，還連個接待的人都沒有！
師父，莫非你早知道會是這麽個情況，所以才讓我代替你過來的？
正在老莊頭院裏下棋躲清淨的林衝霄，突然打了一個噴嚏，惹得莊老頭側目：“怎麽，生病了？”
“胡說，我身體硬朗著呢！怎麽可能會生病！一定是我那寶貝徒兒正在念叨我呢！”
林衝霄洋洋得意。
莊老頭不由白了他一眼：“那是我徒弟！”
“知道知道！你徒弟怎麽了？你徒弟現在不還是我徒弟了麽？”
莊老頭木著臉不理他，順手在棋盤上落下一子。
“這！”
林衝霄看傻了眼。
這盤棋，怎麽和剛才自己看的不一樣呢？
“老莊頭，你是不是作弊了？”
林衝霄憤憤然地站起來。
“不想下就別下！”
莊老頭不吃他那套，抬手就要收棋盤。
“別別別！別收！我這不是驚訝麽！”林衝霄腆著笑臉，從石碗裏抓起一枚黑子，慢悠悠地摁了下去。
莊老頭目光一凝。
過了許久，方長歎一聲：“你贏了。”
“嗨！承讓承讓！”
林衝霄笑眯眯地收拾棋盤上的棋子。
因著兩人有了一個共同徒弟的關係，這兩個鬥了大半輩子的老頭，也難得靜下心來，坐在一起喝茶聊天下棋了。
雖然大多數時候，莊老頭還是會擺著一張臭臉，但比之前見麵就火星四濺的時候，要好了不少。
“老匹夫，你將我那徒兒騙去鐵血戰隊，你打的什麽主意？”
棋局重新開始，莊老頭隨意落了一個棋子。
“老莊頭，你這話什麽意思？整的我好像坑你徒弟似得！不對，那丫頭也是我徒弟，難不成，我還會坑自己的徒弟不成？”
林衝霄一邊氣的吹胡子瞪眼，一邊手腳麻利緊挨著莊老頭落子的地方下了一子。
莊老頭沒有說話，幾乎在林衝霄那顆棋子剛落到棋盤上的時候，他受中國的白子就緊跟而下。
竟是貼在了黑子旁邊，顯得有幾分的咄咄逼人。
“嗨！你這老莊頭，還是這麽小氣啊！好好好，告訴你也無妨。齊小雨那丫頭，跟著我學習，也有不少的時間了。你也知道你徒弟的天賦嘛！練武不過短短幾個月，就已經是二星武者了。假以時日，超過你我這兩個老家夥，也不是問題。”
見莊老頭還是木著臉沒說話，林衝霄歎了口氣：“聽說你那大徒弟，很久之前就邁入五星了？這些年，雖有進步，但想達到你我的這個條件，以他修煉的速度，少說也還要好幾年吧？”
“那又如何？”
“老莊頭，你怎麽一點也不著急呢？這事不關己的態度，真讓我替你捉急！你想想，咱們雖然是六星級別的武者，但卻是半截身子要埋入黃土的人了！人家公會的那個，可是正值壯年，身子利索著呐！平心而論，這場戰鬥真的打起來，你覺得，我們兩個老家夥，能打贏麽？”
“總能牽製一二！”
“牽製？老莊頭，你想的太簡單了。”
林衝霄搖搖頭，端起旁邊的茶盞喝了一口：“我們要的，是最終的勝利。如果隻是牽製，難道這不是我們一直在做的事麽？牽製了幾十年了，這個平衡，也該是時候打破了！”
莊老頭古井無波的麵容終於有了一絲變化：“莫非，你是想讓年輕一輩成長起來？你要知道，六星級別，不是那麽容易達到的。莫看六星和五星隻隔了一層，但卻是天差地遠。”
“這個我還用你說？”頂著莊老頭狀似噴火的目光下，林衝霄不在意地擺擺手，“其實，不止你這麽想，上方的想法，也是這樣的。甚至，人家那邊，也抱著同我們一樣的想法，目前，都在著重培養年輕一輩的勢力。這些年，你不問世事，有一點，你恐怕還不知道。那邊的人，這些年，似乎在用什麽禁術，年輕人的實力增長的很快。不過，也不是全然沒有副作用，但這與他們對社會造成的危害比，卻是可以忽略不計了。
而我們培養人才，自然不可能走這麽極端的路子。但溫室裏，又怎麽能培養出可以經受暴風雨打擊的樹木？所以，我讓那丫頭，去鐵血戰隊曆練。名義上，是讓她去教訓教訓那幫個狂小子們，事實上，這何嚐不是對她的一種曆練。那幫小子，可不是那麽輕易好打發的。”
莊老頭的麵色，終於變得有些凝重了。
沉默了半晌：“老匹夫，你是認真的？我收齊小雨這個丫頭，本意上，沒想那麽多。那丫頭，當初要求的，無非就是可以學到一些自保之力。隻是，我不知道她的悟性和韌性，是這般地強大，竟能在短短時間，走到現今這個程度。”
“既然是可造之材，又怎能輕易浪費？”
林衝霄又喝了一口茶。
“你著意培養她的事，她自己知道麽？”
“知不知道又如何？這個世界，從不會因為你沒有做好準備，就不會降下暴風雨的。”
莊老頭再次沉默。
一看他這樣子，林衝霄忍不住哈哈大笑：“行了行了！看把你嚇得！不就一個簡單的曆練麽！雖然手段上是殘酷了些，不過，你不是有後手麽？那幫個狂小子，修為最高的，也不過三星，有你那五星的大徒弟護航，還怕你小徒弟吃虧？”
莊老頭一想也是，心裏頓時放鬆下來。
瞟了眼棋局，一顆子迅疾地落下。
林衝霄瞪大了眼睛：“好你個老莊頭，下手也太陰損了！虧我還為你解釋了半天，你就這麽對我的？”
莊老頭洋洋得意：“誰讓你注意力不集中的？怪我嘍？”
“好吧好吧，怪我自己，行了吧！”
林衝霄沒好氣地說了句。
最後，這盤棋，恁是他左支右絀，也沒把它活過來，隻能投子認輸。
且說齊小雨頂著烈烈夏日，看著鐵血戰隊的幾十人在旁操練時，便覺得有些無聊了。
看了看一旁的樹蔭，便打算過去坐著等待。
誰知，她的腳步剛一邁動，就聽那邊的教官一聲大喝：“什麽人？！”
聲浪之大，如在齊小雨的耳邊炸響。
齊小雨的身子僵了僵。
這麽可怕，師父叫我過來放倒他們，不會是逗自己玩吧？
眼裏露出一絲無奈，但在轉過身的時候，臉上卻是一份淡定的神容。
“鐵血戰隊對吧？我是齊小雨，暫代師父林衝霄過來指.……”
咦？怎麽感覺不對？
指導？
指導什麽？
自己真要這麽說出來，豈不是瞬間就惹了眾怒？
心裏剛升騰起這絲想法，指導的“導”字，就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林大師的徒弟？”
那人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惹得他的隊員們，也紛紛將好奇的目光投射過來。
齊小雨硬著頭皮點頭：“是的。”
“嗬嗬！”
一聲冷笑傳遞開來，下一秒，整個訓練場上，嘲諷的熱浪鋪天蓋地。
“林大師的徒弟？”
“真的假的？”
“就這麽個小姑娘？”
“剛才她說啥來著？要指點我麽？”
“也虧得她有自知之明，沒把話說全嘍！”
“可不是！就對方這身板，誰指點誰，還真不好說呢！”
“兄弟們，話也別說太滿啊！萬一人家小姑娘，身懷絕技呢？”
“得了吧！就她？才修煉多少年？怕是連星級都沒邁入吧？咱們這，最低的，可都是一星武者呢！”
“也不知道林大師是怎麽想的，放這麽個黃毛丫頭過來。”
……
聽著耳邊一聲高過一聲的音浪，齊小雨麵色陣紅陣白，她是委實覺得好尷尬。
要不是師父的敦敦叮囑，齊小雨真想就這麽不管不顧，直接轉身走人了。
這時，先前說話的那人，再次開口了：“既然是林大師的徒弟，想必會兩下子吧？入星級沒有？”
“什，什麽？”
齊小雨一時沒聽懂。
場上轟然炸開。
“哈哈，這小姑娘，居然連星級都聽不懂！”
“別不是什麽都不會吧？”
聽到周圍的哄笑聲，齊小雨總算是明白，什麽叫入星級了。
“我，入星級了。”
她的聲音弱弱的，頗有幾分不好意思。
“哦？”
那名教官的眼裏，這才有了幾分正視。
“胡龍，出列！”
被叫到名字的那名隊員，立時從隊列裏走了出來。
齊小雨看過去，眼中瞬間閃過一絲詫異。
這個人，不就是軍訓的時候，與她起了衝突的那名教官麽？
這麽巧？!
“你，去和她比劃比劃。”
“是，林教官！”
馬龍舔了舔嘴唇，藏在滿臉絡腮胡子下的眼睛裏，含著一抹凶光。
他早就認出了齊小雨。
在學府軍訓期間，就是因為這個叫齊小雨的，落了自己的麵子，導致他在冷逸軒的手中，吃了那麽大的虧。
不過，他運氣好，老天爺竟將這個臭丫頭送到自己麵前，還榮幸地讓自己被林教官點了名。
他要不好生教訓教訓這個臭丫頭，他胡字就倒過來寫！
看著胡龍氣場全開虎視眈眈的樣子，林教官林科忽然想到齊小雨的師父，不由加了一句：“胡龍，注意點分寸，點到為止。”
正想大展身手的胡龍，氣勢稍稍一收：“是，林教官。”
說著，看向齊小雨，磨了磨牙道：“臭丫頭，咱們又見麵了。”
齊小雨也很是無語。
這個胡龍，從散發出的氣勢看，實力比之前強了不知道多少。
看來，對方多半是踏入星級了。
就是不知道，是幾星實力了。
隻要不是三星，她自忖都能夠應付。
“這次，本大爺會打的你滿地找牙！”
胡龍繼續放著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