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所謂妹妹
她眼中的疑問消失，語氣淡淡的，“我救你，不是為了讓你報恩。”
“可奴婢心難安，尤其是在得知夫人被逐出府之後，一想到您待奴婢如此仁厚，這心裏頭就越發的不安。”
苦兒抬起頭，直視蘇瑾裳的目光，“奴婢不求挽回您的信任，隻求您能讓奴婢為您做一些力所能及之事，一來是為了報答您的恩情，二來也為了給奴婢自己謀個心安。”
蘇瑾裳喝了一口熱茶，看著她，“院裏的丫鬟夠多了，酒樓倒還缺人手，不知你可願意去？”
她連連點頭，“奴婢願意，奴婢願意。”
“那好。”
蘇瑾裳把杯子放在桌上，站起身走到櫃子前，翻翻找找一會，抱著一疊紙走到苦兒麵前，“這些，你幫我貼到京中各處。”
“這是？”苦兒接過紙，垂眼看著上麵的內容問道。
“招人用的。”她又坐回軟榻上，往杯子裏添了一點茶水，捧起來喝了一口，“開業之前，人要全部招齊，做的到嗎？”
“奴婢定不會辜負姐厚望！”苦兒響聲道。
……
房門關上。
“你覺得苦兒可是真心悔改？”蘇瑾裳看著竹箬問道。
竹箬回想起苦兒的神情語氣，點零頭，“奴婢瞧著像，沒準她是害怕和二夫人一樣被逐出蘇府。”
“是嗎？”她喃喃道，又，“我怎覺著有些不對勁。”
“哪兒不對勁？”竹箬看她。
她皺起眉頭，“不出哪兒不對勁，就是覺得不對勁，覺著不對勁又不出哪兒不對勁，這便是最大的不對勁。”
竹箬搖了搖頭，“您都把奴婢繞暈了，也許是因為您救了她一命，她對您心懷感激？”
“罷了，你多盯著她吧，有任何怪異的舉動立馬來通知我。”蘇瑾裳喝了一口茶，又想起苦兒過的話，到底是哪不對勁呢。
“奴婢知道了。”竹箬見她若有所思，勸解道，“您別想太多了，該是因為苦兒背叛過您一次，突然間來表忠心，您一時不適應，所以才覺得不對勁。”
蘇瑾裳點點頭，“希望如此吧。”
……
翌日。
色放晴。
酒樓臨近開業，到處都需要用銀子，蘇瑾裳提著包袱走在路上，她今日來的比以往晚了一些，卻未聽到熟悉的叫賣聲。
混混們一連幾日都未見到蘇瑾裳的蹤影，今日本不想來，奈何老大有命令，原想看一眼便敷衍離去，怎料真就讓他們撞上了。
她剛到的時候，愣了半響，甚至懷疑自己記錯地方了，周圍一人都沒有，冷風刮過，葉子也願不落下一片。
人都去哪了？
連個能詢問的人都沒有，她把攤子擺好，盤腿坐在椅子上，一邊啃著蘿卜，一邊等待客人來光顧。
一刻鍾後。
沒有等來客人，等來了一群凶神惡煞，手拿棍子的混混們，他們氣勢洶洶，步伐囂張的向她走來，
找麻煩的？
她心頭浮起這個想法，又啃了一口蘿卜，目光望著他們的方向，想看看他們要做什麽。
果不其然，被她猜中了。
“你就是蘇瑾裳？！”領頭衝著她喊道，舉起手中的木棍對準她的臉。
蘇瑾裳抬起眼皮，瞟了領頭一眼，又收回目光，低頭整理菜攤上的菜。
“臭娘們，竟敢無視我！”領頭咬牙切齒的瞪著她，“來人哪，給我砸了這個破攤子，把她抓回去給我們老大當洗腳婢！”
“是！”
身後的那群混混們聽到指令以後，立刻上前把她的攤子圍的水泄不通，幾個混混握著棍子就要朝攤子砸下去。
“等等！”領頭舉手製止。
混混們放下了棍子，蘇瑾裳也悄悄把袖子裏的匕首往裏推了推。
領頭用不懷好意打量的目光蘇瑾裳，“這臭娘們長的倒是像模像樣，不如我們兄弟幾個先爽爽，再帶回去給老大。”
“老大萬歲，老大萬歲！”混混群裏響起一陣歡呼聲。
蘇瑾裳神情泰然自若，好像沒聽見這些下流的話語，自顧整理歪倒的青菜。
“裝啞巴是吧！”領頭混混握緊手中的棍子，作勢就要往她的菜攤上砸下去。
棍子還未碰到攤子，他的額頭先破晾口子。
沒人注意到，蘇瑾裳是什麽時候拿起蘿卜朝領頭混混腦袋上砸下去的。
放佛是冷風長煉子，吹來的時候不心劃破他的皮膚。
當領頭等人回過神，蘇瑾裳仍在低頭整理青菜。
“老大，你的頭！”一個混混指著他的額頭，麵露驚恐。
領頭茫然的伸手往額頭上摸去，黏糊糊的觸感，放下來一眼，雙眼瞪大，“血……血”他話還未話完，一陣旋地轉，暈了過去。
領頭昏迷以後，混混們沒有了主心骨，七嘴八舌的討論起來，一方要砸攤子，一方又先送老大回去。
正當混混們僵持不下的時候，人群中響起一道洪亮的聲音，“就是她把老大弄暈過去的，大家快一起上啊，我們要為老大報仇！”
混混們頓時反應過來，為老大報仇最重要。
“對，為老大報仇！”
“為老大報仇！”
“……”
越來越多的聲音響起，蘇瑾裳把手中啃到一半的蘿卜一拋，拍了拍手，站起身，“要報仇是吧，一個個來！”
那道男聲繼續響起，“大家一起上，千萬別中她的詭計！”
“的對，兄弟們上啊！”
混混們舉起手中的棍子，朝著蘇瑾裳蜂湧而上。
“先走一步。”
她提起桌上不知何時收拾好的包袱，飛到屋簷上，笑看他們，“我在這上麵等你們，這麽多人，可別個個都是廢物。”
他們根本上不來。
都是一些三腳貓功夫，大多的人連功夫都不會，不過是舉個棍子，躲在人群裏麵混飯罷了。
麵對她明晃晃的挑釁，一個高個混混，嚷聲喊道，“臭娘們，你有種就下來！”
蘇瑾裳打開包袱，攤開來，從裏麵拿起一根蘿卜，啃一口，緩緩道，“我沒種，若你有種便上來。”
高個混混氣的臉紅脖子粗，衝人群喊道，“你們倒是上去一個，給她點顏色瞧瞧啊！”
“我來！”
一道聲音響起，緊接著人群中飛躍起一個身影，直衝房簷上啃蘿卜的而去。
混混們目不轉睛的盯著身影，把搬回一局的希望全都寄托在他的身上。
眼見著就要碰到房簷，忽然腳下一沉，身影從半空中高速的往下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