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白眼狼
……
翌日
三人輪著班守了苦兒一夜，雖已服下解藥，可身體的狀況仍然不太穩定。
蘇瑾裳靠在椅子上，暗自思慮，計劃不能再耽擱了，眼見著快要到月底，若不能在她出嫁前將姐姐送回青憐國，或是把殷煙柔和蘇遠文逐出蘇府，恐會重蹈前世的噩夢。
時間過得太快了，總感覺重生是前一日的事。
“姐!”
竹箬的聲音把她的思緒拉回現實。
她轉頭，“怎麽不多睡一會？”
“奴婢習慣了。”竹箬看了一眼掛鍾，“時辰還早，您去睡一會吧。”
她搖搖頭，“睡不著。”
“您在煩心苦兒的事嗎？”竹箬問道。
“是也不是。”蘇瑾裳上下打量竹箬，“你的身形和苦兒差不多。”
竹箬對上她的眼神，立刻明白，“您想讓奴婢假扮成苦兒!”
蘇瑾裳笑道，“聰明!”
……
花園。
殷煙柔躲在樹後。
苦兒見到她，忙跑過去。
“這麽早找我作甚？”殷煙柔皺起眉頭，“可是蘇瑾裳那邊出什麽岔子了？”
花園每日晨時都會丫鬟來打掃，這個點見麵最為容易被人撞見。
苦兒點點頭，“昨夜姐的藥性犯了。”
殷煙柔看了她一眼，在心中無聲的算了算日子，喃喃道，“是該發作了。”又抬起頭看著苦兒，“可想到法子讓蘇瑾裳來我院子裏了？”
隻有蘇瑾裳被關禁閉，才能確保蘇清樂出嫁的計劃萬無一失。
苦兒低下頭，“藥性犯的很猛，奴婢照顧了姐一夜。”
殷煙柔正想發作，她又道，“不如趁著藥性正烈，直接把姐送去高老爺府裏，以免夜長夢多。”
“容我想想。”葉靜嫻沉思一會，道，“那計劃便照常進行，你切記穩住蘇瑾裳，到時等我書信通知。”
“奴婢知道了，可要把姐帶到上回的那兒嗎？”苦兒完，拍了拍額頭，問，“酒樓叫什麽名兒來著，奴婢有些記不清了。”
葉靜嫻心生懷疑，“不去那，去藍雲樓。”
“奴婢知道了。”她完，拉住殷煙柔的手，目光祈求，“大姐給奴婢吃的藥太過陰毒，奴婢整宿整宿睡不著，記憶力也愈發衰退。”
“藥丸快集齊了，您一定要讓那大夫救奴婢”
葉靜仙從她眼中看了痛苦，事一成，我便讓他救你。”
苦兒雙腿跪地，給她磕了三個頭，“奴婢多謝二夫人救命之恩!”
“起來吧。”葉靜嫻看苦兒的舉動也不像是演出來的，心中的疑慮也徹底消除。
……
秋苑。
蘇瑾裳放下手中的杯子，“藍雲樓？”
“是。”竹箬又道，“奴婢打聽過了，藍雲樓離府裏有一段距離。”
“母親真正的計劃究竟是什麽？”蘇清樂問她們。
事到如今，她不打算再瞞下去了，“讓姐姐嫁給北街的高家老爺做妾，下藥也不是為了害姐姐的命，而是……”
“而是讓我喪失生育能力。”蘇清樂看著蘇瑾裳驚訝的表情，扯了扯嘴角，“我讓春分去問過大夫了。”
她沒等她們回答，又問，“是為了禮錢還是嫁妝？”
“按叔母的性子，該是都櫻”蘇瑾裳完，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姐姐，這些事不會發生的。”
蘇清樂傾身抱住蘇瑾裳，“好壞與否，終歸是我的命數。”
“那便改了這命。”
……
兩日後。
藍雲樓。
蘇清樂忐忑不安的推開門。
“來啦。”殷煙柔笑著走上前，拉過她的手。
兩個人麵對麵而坐。
“今日這一桌都是你愛吃的菜。”殷煙柔夾了一塊魚肉到她碗裏。
她看了一眼碗裏的魚肉，問，“母親找女兒出來為何事？”
“無事便不能叫你出來了？”殷煙柔放下筷子，看了一眼蘇清樂的身後，“你已及笄了，可有中意哪家男兒？”
“並無。”她道。
殷煙柔的笑意加深，“沒有便好，為娘替你謀了一樁好婚事。”
“好婚事？”蘇清樂看了她一眼，夾起碗裏的魚
肉送進嘴裏。
“保你吃喝不愁，一生榮華，”殷煙柔又給她夾了兩塊肉，“可不是好婚事？”
她把碗裏的肉送進嘴裏，問，“那個男人是誰？”
“什麽男人？”殷煙柔臉上的笑意逐漸變淡，最後消失。
蘇清樂拿起筷子，給她碗裏夾了一塊魚肉，“您房裏的男人，以及酒樓裏的那個男人。”
“你都知道了？”她眼神一冷。
“知道什麽？”蘇清樂放下筷子，緩緩道，“是你讓苦兒給我下藥，還是你想把我嫁給高老爺做妾？”
“嗬嗬。”殷煙柔冷笑起來，“你這丫頭真聰明，倒是我瞧了你!”
蘇清樂夾起一塊肉送進嘴裏，又夾起一塊雞翅，優雅的啃了起來。
“裝給誰看，這兒沒有別人!”殷煙柔奪過她手中的雞翅，眼神陰狠，“高老爺那已經好了，你不嫁也得嫁!”
她又夾了一塊雞翅，懶懶道，“母親急什麽，女兒可有不嫁。”
“你這意思？”殷煙柔的臉色緩和。
“嫁可以，我要見一見人。”蘇清樂放下雞翅，看著她道。
她往椅子上坐下，若這丫頭自願嫁過去自然是比強迫的要好……
“母親想好了嗎？”蘇清樂問，一會的功夫，她已經啃了三個雞翅。
殷煙柔的目光望向她的身後，一把劍亮了出來，“那便帶你去見。”
她坐在椅子上沒有動。
“走啊!”殷煙柔催促道。
“讓他來見我。”她。
殷煙柔忍住動手的衝動，“不知高地厚的死丫頭!”
半響後。
一個大腹便便，油光發亮的中年男子跟著殷煙柔一起回來，看起來年齡和蘇遠道差不多大。
蘇清樂忍住作嘔的衝動。
“高老爺來了，你還坐著幹什麽!”殷煙柔完就要把她從椅子上扯起來。
“無妨，姑娘難免會有性子，更何況還是這麽漂亮的姑娘。”高老爺從進門開始，目光就定在了蘇清樂的身上。
“樂兒被她祖母慣壞了。”殷煙柔賠笑完，惡狠狠的瞪了一眼她，“高老爺大人有大量，別得寸進尺!”
蘇清樂不吭聲，就安靜的坐著。
高老爺走過去，往她身邊坐下，“樂兒，嫁給我保你衣食無憂，一生榮華。”他伸出手，想去拉她的手。
她站起身，正好避開了他的手，“您的歲數瞧著比家父還要大上一些，想來您家的女兒也該和我一般大。”
“這又如何？”高老爺收回摸空的手，也站起來，“我納妻妾，輪不到輩指手畫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