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靠人不如靠已
她睜大眼睛試圖不讓眼淚落下來,蘇遠道轉過身一把抱住蘇瑾裳,哽咽道,“裳兒你不想嫁大可不嫁,爹爹即便拚上這條命也會護滿門周全!”
“爹爹…”蘇瑾裳把頭埋進蘇遠道懷裏,這一瞬間她下定了決心,爹爹護滿門,她來護爹爹!
今生,她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爹爹和娘親!
蘇遠道和蘇瑾裳兩人手挽著手,有有笑的走出房門外。
半個時辰前。
蘇鳳婉敲響了書齋的門,而後推開門端著點心走進房內。
“父親。”蘇鳳婉把點心放在桌上,又給蘇遠道倒了一杯茶水,“您看了這麽久的書也該累了,不如先喝口茶歇歇。”
“好女兒。”蘇遠道笑著看了她一眼,拿起杯子輕抿一口。
蘇鳳婉瞥了一眼蘇遠道,接著道,“爹爹,今日女兒失足落水,您猜是誰救的女兒?”
蘇遠道皺了皺眉,“好好的怎會落水,你自幼便不通水性,怎還往水邊走?”
蘇鳳婉一心想著沈書珩,仍沒忘記陷害蘇瑾裳一把,“女兒許久未踩水了,以為有姐姐在能保險些,誰知…若不是有三殿下,女兒隻怕會命喪宮內。”
“三殿下?”蘇遠道板起神情,目光複雜,“婉兒,今日是三殿下救得你?”
蘇鳳婉點點頭,麵上露出感激,“是三殿下,三殿下為人謙虛,獨獨一點讓女兒不明白,在禦花園的時候,殿下一直都盯著姐姐看,姐姐好像也對三殿下有意思一樣,光顧著和殿下聊兒都把女兒給忘了。”
她著麵上露出埋怨,話裏話外也都是滿滿的不解,仿佛真的不知道沈書珩為什麽盯著蘇瑾裳看。
見到蘇遠道臉色愈發黑,蘇鳳婉便知道自己的話起作用了,如此一來,爹爹定是不會讓蘇瑾裳去參加花朝節。
若蘇瑾裳不能去,那自然就輪到她去了。
蘇瑾裳回到院子,遠遠就望見蘇鳳婉坐在房內,那臉上滿是喜悅。
她突然想看看,蘇鳳婉聽到父親沒有阻止她去花朝節時的神情。
“婉兒,你找姐姐有什麽事呀?”蘇瑾裳拉開椅子坐在她的對麵。
蘇鳳婉眼底閃過一抹得意,語氣也不似先前般的討好,“姐姐,方才爹爹叫你去祠堂可是有何事?我見爹爹臉色陰沉沉的,實在有些害怕。”
蘇瑾裳輕笑一聲,對著她期待的目光,緩緩道,“爹爹問我可是中意哪個皇子,還讓人去備我花朝節穿的衣裳。”
蘇鳳婉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怎麽可能,爹爹不可能會讓蘇瑾裳去參加的,幾個姐妹當中,爹爹最最疼愛的就是蘇瑾裳,得知了蘇瑾裳對皇子有愛慕之意,大發雷霆都輕的。
“爹爹當真如此?”蘇鳳婉覺得一定是蘇瑾裳怕臉上掛不住,故意找辭來騙她。
蘇瑾裳見她笑得比哭還難看,笑意加的更深了,“當真,我騙你做什麽,待會勞煩妹妹幫我選花朝節穿的衣裳,爹爹命人備了許多套,我都要挑花眼了。”
“那妹妹便先祝賀姐姐,祝姐姐能在花朝節上尋個如意郎君。”
蘇鳳婉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院子的,耳邊回蕩著蘇瑾裳的那番話,腦中全是蘇瑾裳那副得意的神情,猶如橡皮糖一般揮之不去。
竹箬把菜放在桌上,“姐,你有看到嗎,二姐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兒,方才她來時臉上就差沒寫得意兩字了。”
“竹箬,你最近盯緊點晚春,我貼身的所有事都別讓她經手。”蘇瑾裳囑咐道。
“是。”竹箬應道,低頭倒著退去門外。
竹箬端著托盤往廚房走去,迎麵撞上了晚春。
她本想當做沒看見,竹箬卻徑直走到麵前,攔住了她的去路,“竹姐姐。”
竹箬幹笑兩聲,“嗬嗬,我沒有你這麽大的妹妹。”她總覺得晚春是黃鼠狼給雞拜年,平日晚春見了她不是冷眼相待,便是冷嘲熱諷。
晚春不怒反笑,“竹姐姐,你可是還在為我從前做的蠢事生氣?從前我不該仗著姐寵愛便目中無人,如今您才是姐身邊的紅人,往後還要請多多照顧。”
她著從腰間拽下一個荷包,往竹箬手裏塞去,“這是妹妹的一點心意,勞請竹姐姐收下,日後妹妹還要靠姐姐多提點。”
“我不要,我不想照顧你這麽大的妹妹。”竹箬把荷包推回去。
晚春眼底閃過一抹狠厲,她又把荷包塞回竹箬手裏。
兩人爭執之下,“啊!”晚春尖叫一聲,一屁股坐了下去,荷包掉在霖上,裏麵的銀子和珠寶散落一地。
“竹姐姐,我不知道你如此缺錢,可是…這錢,這錢我真的不能給你,從前照顧我的幹娘臥病在床急需這筆銀子啊。”
竹箬不明所以看著晚春,“你又想搞什麽?”
晚春爬過去抱住竹箬的腿,“竹姐姐,我求求您別拿我幹娘的救命錢,隻要您不拿錢,不讓姐把我趕出府,您讓我做什麽都可以啊!”
在晚春意料之中,蘇瑾裳從後麵走了過來,就是不知道蘇瑾裳沒有聽見她的話,隻有除掉竹箬,她才能重新給蘇瑾裳做貼身丫鬟。
如今蘇鳳婉自己都自身難保了,哪還有心思姑上她,靠人不如靠已,即使沒有厲害的娘家,她也有辦法謀一個好夫君給他們看!
“你們吵吵鬧鬧的做什麽?”蘇瑾裳瞥了一眼地上的銀子珠寶,竹箬驚慌的正想解釋,忽然一隻玉鐲從她袖子裏掉了出來,直直的滾到蘇瑾裳腳下。
蘇瑾裳撿起那隻鐲子,晚春帶著哭腔的聲音隨之響起:
“姐,您要罰就罰奴婢吧,千萬不要怪罪竹姐姐,奴婢相信竹姐姐一定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否則絕不會去偷竊您的玉鐲,還來搶奴婢給幹娘的救命錢。”
竹箬眼觀著晚春臉不紅心不跳的出這番話,她沒想到世上竟有這般厚顏無恥之人,裝可憐陷害撒謊仿佛家常便飯,信手拈來。
“姐…”竹箬目光中充滿辯解。
蘇瑾裳投給她一個“我知道”的眼神,讓她安下心來。
“晚春,你適才要罰就罰你,這話可作數?”蘇瑾裳淺笑著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