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失足落水
蘇瑾裳愣神之際一隻修長又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她麵前，她抬眼看著麵前溫潤如玉的少年，嬌羞的笑了笑，把手搭了上去，“多謝三殿下。”
“蘇姑娘無須客氣。”沈書珩淺笑著道，心中暗暗篤定如此漂亮有禮的姑娘定是蘇府二姐，至於懷中這個想來是蘇府大姐。
“裳兒!”
蘇瑾裳聽到沈清歡的聲音，扭頭往身後望去，沈清歡雙手提著裙擺朝她這邊跑，後邊還有五六個丫鬟在追她。
沈清歡氣喘籲籲的跑到蘇瑾裳身邊，才發現她變得灰頭土臉，素白的衣裳上沾著泥漬，發髻上的那支步搖也不見蹤影，“裳兒，你跑哪去了，怎麽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
“我沒事，你快看看你身後是誰?”蘇瑾裳笑著捂住沈清歡的眼睛，把她的身子轉了個方向，鬆開手道，“快睜開眼。”
沈清歡睜開眼，沈書珩正笑盈盈的看著她，若不是沈書珩還抱著蘇鳳婉，她一定會撲上去抱他，“皇兄!你今日竟有空來後宮?歡兒一直以為皇兄是個書呆子，整日就隻會看書呢。”
“丫頭，這身高一點沒長，膽子倒是越發大了。”沈書珩佯裝責怪，神情中卻滿滿都是寵溺。
蘇瑾裳看著沈清歡和沈書珩嬉笑，不僅開心不起來，心裏還在一陣陣的泛酸。
前世沈書珩為了平戰亂，親手把沈清歡送去賜國聯姻，害得她慘死遠土，魂也無法歸回故裏。
蘇瑾裳在養心殿門外長跪了一一夜，滴米未進滴水未沾，隻為求沈書珩收回旨意，他以君無戲言為由拒不見她。
沈清歡離開那，一身紅衣美如仙下凡，她笑著揮手讓蘇瑾裳常來看她，此去一別，竟是永別。
蘇瑾裳不敢去想前世沈清歡死時的心情，在自己最親愛的哥哥眼裏，她的分量抵不過所謂的帝王臉麵。
沈清歡見她目光遊離，伸手她眼前揮了揮。
蘇瑾裳一把抓住她的手，咧嘴笑道，“嘻嘻…上當了吧！”
“好啊你…裳兒你竟敢騙我！”沈清歡伸著手就往蘇瑾裳身上抓去。
沈書珩笑著看她們打鬧了一會，恍然想起自己還抱著一個人，他忙走到樹蔭下，動作輕柔的把蘇鳳婉平放在地上。
蘇鳳婉皺了皺眉頭，緩緩睜開眼，發現沈書珩正望著她，麵上還充滿擔憂，她慌忙閉上眼，心裏止不住的在砰砰亂跳，臉頰也開始發燙，蒼白的臉色上浮現出兩抹抹顯眼的紅暈。
沈書珩見她麵色發紅，伸手覆上她的額頭，“沒燒。”他又抬頭望向空，“陽光也照不進來，難不成是方才在日頭下曬的。”
蘇鳳婉聽見他的話，臉頰燒的更加滾燙。
蘇瑾裳注意到沈書珩和蘇鳳婉的動靜，拉著沈清歡朝樹蔭下走去。
沈書珩見到她，“蘇姑娘已經醒了。”
她麵露感激，蹲在蘇鳳婉身旁，哽咽哭道，“婉兒…都怪姐姐未能保護好你，若是今日沒有三殿下，你就，你就，嗚嗚嗚…”
蘇瑾裳掩麵痛哭起來，沈清歡忙上前安慰她。
蘇鳳婉在心中暗暗白眼蘇瑾裳，真把她當成傻子啊，分明有機會拉她一把，偏偏要看著她落水出醜，如今還在三殿下麵前裝起好姐姐來了。
她清嗽兩聲，伸手去碰蘇瑾裳，“姐姐，婉兒沒事，落水是婉兒自己不心，姐姐無需自責。”
蘇瑾裳抓住蘇鳳婉的手，淚眼婆娑道，“我怎能不自責？我是家中長女，自是要擔起照管妹的責任，今日也是我思慮不周，明知你我水性都差，還允了你去踩水。”
沈書珩聽到“長女”眸光亮了亮，眼底閃過一抹欣喜，京城傳聞蘇府長女相貌雖美，卻不通詩畫，行為舉止卻粗如男子。
這傳聞果然不可信，葡萄酸不酸自己吃過才知曉，他在心中打定注意，既然人人都以為她是蘇府二女，那花朝節上定不會有人同他著爭。
沈書珩滿心都是如意算盤，絲毫未察覺暗處有一道冷冽的寒光正在盯著他。
蘇鳳婉被蘇瑾裳一番話堵的啞口無言。
她本想借機讓三殿下誤會是蘇瑾裳推她下水，眼下她反倒成了不懂事的人兒，蘇鳳婉從地上坐起來，抱住蘇瑾裳梨花帶雨一頓哭，“姐姐，婉兒不懂事，成日讓你為我憂心。”
蘇瑾裳輕輕拍著蘇鳳婉的後背，“好了好了，姐姐話是重些，可也是為你好，日後你不許再去水邊，若是你有個萬一，姐姐該如何向葉姨娘交代？”
“嗯，婉兒不會再讓姐姐擔心了。”蘇鳳婉把頭埋在蘇瑾裳的肩上，眼底充滿陰狠，仿佛隨時都會拿出匕首狠狠捅她一刀。
蘇鳳婉在蘇瑾裳的攙扶下站起身，她對著沈書珩微微屈膝，“鳳婉多謝殿下救命之恩，殿下若是不嫌棄，改日還請到民女府上一坐，家父定會設宴感謝您。”
沈書珩笑意加深，他正惱該如何見上蘇遠道一麵，真是都助他，他救了蘇鳳婉一命，蘇遠道欠下他一個人情，到時他再借機提出娶蘇瑾裳為妻，拉攏蘇遠道為他所用。
想到這，他不自禁的看了蘇瑾裳一眼，“蘇二姑娘，本王救你乃人之常情，姑娘若不嫌本王叨嘮，本王自是願意前往貴府拜訪。”
僅僅是一眼，蘇瑾裳就渾身都冒起了雞皮疙瘩，那種目光仿佛是在看攤上待宰的豬肉，她開始有些想不明白了，前世自己竟會愛慕如此油膩之人。
一直沉默著的沈清歡，忽然開口，“皇兄，我也想跟你一同出宮玩，父皇成日把我悶在後宮裏，我都快變成悶黃瓜了。”
“仔細算來，我和歡兒也好些年都未一起逛過集市了，不如就讓她跟著一起來吧，我素日無事會看些功夫，歡兒跟著我絕無危險。”蘇瑾裳信誓旦旦道。
若是真有什麽事，她就帶著歡兒躲在進空間，當然這句話她沒有出口。
蘇鳳婉轉念一想，覺得蘇瑾裳的有道理。
若是公主來府裏，她便有機會和公主打好關係，公主同三殿下關係如此要好，到時再替她去他耳邊美言幾句，三殿下對她的好感度一定會直線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