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倩影受笄
掌握奪命鋼針，那鋼針在掌中法力轟擊下化作齏粉消散。
一時間整個會場的人都看向了林岐，他們看到林岐如此隨意的破解丹業成的殺機，也同樣對林岐怒目而視。
林岐毫不在意，他抬頭望著高高在上的丹業成，還有他身旁的丹陽子，林岐冰冷的聲音刺破長空，挑釁整個鬼牙一脈。
“原來如此，你們守舊派就是如此待客之道，很好。”
說罷林岐眼神閃過劍氣，目及劍隨，劍在無形之中，隨著林岐的視線斬去。
那丹家所在的小樓中突然浮現出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劍痕，且丹家的幾個侍衛身上突然浮現出數道劍傷，那劍傷深邃，深深的割開了血肉。
丹業成所見怒喝一聲。
“小子你找死！”
威喝之下，丹業成雙手甩袖擺開！磅礴的法力灌入小樓中，林岐的無形劍氣被驅散，且那龐大的法力隨著業黎成衣袖的揮動化作一隻十丈大小的法力巨掌一掌向林岐按下。
同時另外一邊的業黎成也施展修為出手。
“小子，注意來！”
他寬大的手掌蒙上一層紅色芒，那紅芒化刃隨著他掌心一翻向著林岐斬下。
兩道強大的攻擊向著林岐襲來，而兩大修士的出手，引動了許多忍耐許久的鬼牙一脈修士出手。
一時間會場內閃耀十餘道殺機，每一道殺機所在都迸發出不同的手段。
便見一道道攻擊向著林岐襲來。
林岐坐鎮亭中絲毫不慌，他嘴角輕笑進而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來吧來吧！今日看誰能奈我何！”
一聲狂言，緊隨其後便是一聲鏗鏘劍鳴！
“劍刃化雨滌塵埃！”
劍鋒出鞘化作驟雨一般的劍氣以林岐為中心洗滌大地，刹那間會場中降下了為劍的暴雨。
無數的劍鋒洗滌大地的塵埃，那一道道來襲攻勢在此劍勢中皆是湮滅。
林岐的劍雨浮現數息的時間，便是短短的數息，林岐之劍驚豔天下！
斬斷所有的攻勢，林岐寶劍回鞘，那躁動的劍氣便安奈下來。
“嘶……好強的劍招，此人踏入元嬰之後，比之前強大了太多！”
戎邊城主業黎成露出驚駭的神色，他感受著空氣中殘餘的劍意，那刺痛皮膚的劍意乃是生平少見。
而業黎成清楚，他還有手段沒用，他的劍丸還沒出手，不然一定更強。
這邊的丹業成也驚駭當場，他本想教訓一下對方，讓林岐知道厲害冷靜一下，等大會結束之後在收拾他。
結果一番攻勢下來，不僅沒有傷到林岐，自己的麵子還有些掛不住了，他可要臉的人，所有他必須接著與林岐鬥下去。
但是雙方的交手到了這種程度，接下來每一招都有毀滅四周的威力，他不敢如此出手，畢竟彘牙老大人還在禮殿中。
就在氣氛僵持的時候，禮殿內突然傳來威嚴的聲音。
“鬧夠了嗎？”
冰冷嚴肅的聲音中，帶著一股讓人發寒的殺氣。
聽到這個聲音林岐的精神瞬間完全集中起來。
業黎成還有丹業成皆望向禮殿之後，他們膽寒身顫，麵頰上都留下冷汗。
就在此時，那人老人，他從後殿走了出來。
緩步而行的彘牙老走到最前麵的主位上，此地乃是整個笄禮的最高位，隻有那個資格最高的人才能落座。
彘牙老幹枯的手指放在扶手上，一雙略顯渾濁的雙眸帶著趣味注視著林岐。
那一道目光蒼勁有力，林岐頓感自己的頭被什麽東西撞了一下一般，他搖了搖頭穩住神念，雙目中匯聚起十二分的神念。
他舉目與彘牙老對視。
曾經在黑暗地殿中對視過的二人，再度在此地對視。
隻是林岐的身份換了，而彘牙老沒變，他那趣味的眼神是看出了自己的偽裝嗎？
林岐的手在衣袍中緊握，骨骼發出一聲聲脆響。
他的眼中閃過一幕幕淒厲的畫麵，風烈的死，在宦城廣場上吊起的屍首，羅刹影的犧牲，還有小楓母親的慘劇，乃至於邊城的血債，浮生的絕命！
一切的一切，林岐找不到不殺他的理由，找不到讓自己平靜下來的理由，他的寶劍感受著戰心，在劍鞘內震動，劍鳴的聲音壓抑的低嚎。
那劍要斬殺不仁，要斬殺惡道！
就在此時，彘牙老笑道。
“你叫令楓是吧，你既是霜兒請來的客，即便是鬼麵衛，我也不為難與你，這樣免得被人說我彘牙老乃是心胸狹隘之輩。但是你，好像對老兒我有些成見啊。”
林岐強壓內心的憤怒，咧嘴一笑。
“哈，我那敢對大人有什麽成見，隻是我甚為煮靈山莊的一員，對進來發生的事情，有些憤恨而已。”
彘牙老卻驚訝一般的回道：“哦，原來是煮靈山莊的人，那可真是太可惜了，貴莊私通巴山犯下重罪，連莊主都被抓入了冥獄，你的確應該恨我。”
聽著彘牙老他的話，林岐真的恨不得立馬便上去將他大卸八塊，但是林岐知道現在殺了他都沒有用，這一局自己要力挽狂瀾！
“恨你，也無濟於事，我來這裏也不是為了礙你的眼來的，這事情就在此打住，正事也應該開始了吧。”
彘牙老嗬嗬笑著，他看著林岐片刻之後才拍手道。
“的確，今日的正事，該開始了。”
隨著彘牙老一聲令下，禮殿之後便走上一個司者。
此人乃是主持笄禮之人，他一聲淡紫色長衣，其上乃是紫啟星紋路，他走到台前修為加持一聲亮嗓，全場皆聽其響亮的聲音。
“笄禮大會開始！”
長喝之後，禮台兩邊便走出兩排侍女，侍女們各持古琴琵琶，青銅小鍾，他們玉指撩撥琴聲綿長，玉錘敲鍾，和樂齊鳴。
悠揚的古曲回蕩在場中，在場眾賓皆是不顧之前的波折，齊齊的座正開始觀禮。
此時的林岐也坐正了身體，他雖對彘牙老有必殺之心，但白霜緣是無辜的，且林岐在白霜緣身上看到了彘牙老所沒有的東西。
悠揚的樂聲持續了一會便停下，此刻彘牙老便開口道。
“今日乃是老兒孫女，白霜緣的成年笄禮，特邀諸位前來觀禮，諸位遠道而來乃是老兒的榮幸，更是霜緣的榮幸，霜緣乃是老兒掌上明珠，霜緣成年後，她便能代表我的一切，還望諸位見證。”
彘牙老一番話語，完全將白霜緣捧上了位置，她的話便代表彘牙老的話，她的意誌便是彘牙老的意誌。
林岐聞言也是震驚，但同時也懷疑。
“老不死究竟在搞什麽名堂！”
就在林岐懷疑的時候，那司者再度扯開嗓子喊道。
“請笄者白霜緣上禮台！”
一聲傳喚，會場之外，慢慢走出一道倩影。
倩影緩步而來，她一身素衣披散秀發，雙眸率真自信且興奮的注視著台上。
她慢慢的走近，林岐便看清楚。
淡妝素雅的白霜緣，此時更有一種出塵的氣質，那非是尋常的美麗，而是帶有一種看見光明一般的舒適感，仿佛看著她一切的黑暗便會消散。
白霜緣也看見了林岐，她臉上露出會心的笑意，她的眼眸看著林岐無聲的對林岐說。
“你來了，真是高興能在這裏見麵。”
林岐向著白霜緣微微點頭，白霜緣便露出巧笑嫣然。
她慢慢的走到禮台前，緩抬蓮步踩上一步步階梯。
白玉石所鑄成的階梯一共有十五階，每踏過一階便代表跨過的一輪春秋，十五階之後，白霜緣登上禮台，走到了禮殿中。
她腳下的紅毯引路，引向最前方司者所在，在那裏數個侍女端上翠金白玉盤。
第一個盤中放著一把木梳，此梳非是尋常的木梳，而是極為珍貴的南明延木核心所雕，它靜靜的放在盤中，便釋放出一股沛然的生機之力。
而第二個盤中放著一枚素雅的發笄，與一件灰白色的素裙。
這兩件東西雖然看上去平平無奇淡雅一般，但發笄乃是天生骨玉所雕，裙乃是雪魄千年蠶絲所織。
至於三個盤中，則擺放一枚翠玉鳳頭簪，一件淡白的牡丹曲裾。
白霜緣緩步走到那裏，俯身跪坐在笄者席上。
“笄者就位，梳頭授衣。”隨著司者一聲，其中一個侍女便是捧起那南明延木梳開始為白霜緣梳頭。
木梳劃過白霜緣柔順的青絲，木梳上充沛的生機力便讓她的秀發得到溫養，那侍女為白霜緣梳過頭後，再鄭重的將木梳放回盤中。
而後便是拿起第二個盤中的發笄為白霜緣盤起秀發，加笄後再拿起那一件灰白色的素裙。
穿好了素裙後，司者便引到白霜緣對著主位上的彘牙老行禮。
對彘牙老行禮之後司者又帶她向會場下方所有的賓客行禮。
林岐看著這一幕也不由輕歎。
“不愧是彘牙老最為看重的後輩，今日之後，在守舊一派中，她便是最有聲望的人，她將會是取代彘牙老的人。”
白霜緣繼承彘牙老的位置，這定然是一件好事，但是，林岐等不了，他現在就要解決這些問題，而不是等待白霜緣慢慢的掌握守舊派。
同時，丹家的看台上，丹陽子雙目直勾勾的盯著白霜緣，他嘴角輕笑不知在想什麽。
在白霜緣拜禮後，司者開始為白霜緣奉上第三個盤子中的發簪以牡丹曲裾。
白霜緣創穿上牡丹曲裾，將那翠玉鳳簪插上秀發。
此時的白霜緣完全的笄禮，她站直嬌軀，身形亭亭玉立，與方才相比更添了一分成熟之意。
“笄者白霜緣，完成笄禮。”
司者高喝，四下的樂師便齊齊奏樂，場中一時回蕩悠長的樂曲聲。
此刻彘牙滿意的注視著白霜緣，他蒼老的聲音滿意的對白霜緣說道。
“很好，霜緣，你完成了成年禮之後，可不能再向從前那般天真率性了，從今往後你便是我的代表，你在紫冥族中走到何處，便是彘牙老我本尊走到何處，族內見你如見我。而我也希望，不隻是族內，我要天下，見你如見我！”
彘牙老話一說完，場中沉默片刻，隨後便爆發出整整掌聲。
這一句話不是單單的一個宣告，而是對守舊一脈的宣布，對巴山一戰已成定局！
林岐雙拳緊握，他口中小聲的念叨。
“必須將彘牙老的計劃，扼殺在搖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