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7,石虎暴虐
328年——338年 劉曜敗於石勒,前趙滅。後趙石虎暴虐,百姓愁苦,自殺者多。
公元328年,劉曜率領十幾萬大軍大舉反攻後趙。石虎率軍迎戰被劉曜殺敗,狼狽而逃。劉曜殺入後趙,再次包圍了洛陽。石生一麵據城死守,一麵向石勒告急。石勒親自率軍前去救援。
劉曜聽說石勒親來不敢怠慢,立即解除對洛陽的圍困,在洛陽城西列陣,準備應戰。
石勒大喜,立即進駐洛陽。有城可據,石勒已經立於不敗之地。
兩趙皇帝在洛陽城外展開對決。
劉曜嗜酒如命,出戰前痛飲了一鬥酒。他的坐騎突然臥地不起,大概是拒絕酒駕。劉曜無奈換了一匹小馬。
開戰後,石勒首先發起進攻。劉曜拍馬向前應戰。他醉裏歪斜,亂拉韁繩。小馬跟他不熟,以為主人要它掉頭,扭頭就跑。大軍看主帥掉頭,也跟著後撤。後趙軍趁勢掩殺。
小馬力小,跑得腿軟。史載劉曜身高9尺3寸,合2米27,和籃球明星姚明相仿。小馬馱他費勁,腿一軟,把劉曜摔倒在地。後趙兵撲過來將劉曜生擒活捉。
前趙軍崩潰。後趙軍乘勝追擊,狂殺亂砍。“勒遂大破趙兵,斬首五萬餘級”。
石勒讓劉曜給他的太子寫信,要前趙投降。劉曜寫道:“與諸大臣匡維社稷,勿以吾易意也。”讓太子和大臣守住江山,不要因為他而改變主意。石勒看罷把劉曜殺了。
劉曜的太子倒是沒有投降,但也沒信心守住江山,帶著文武百官遠逃上邽[guī](甘肅天水市西南)。長安留守的將領不願做替死鬼,率軍向石勒投降。石勒迅速派軍接收長安。
石虎率軍進攻上邽,攻破城池,將所有劉姓王族和文武百官盡數殺掉,還殺了三萬多降卒。秦州、隴西降的降,敗的敗,都被石虎平定。涼州的張駿害怕石虎攻擊,主動向後趙稱臣。氐人首領蒲洪(苻洪)、羌人首領姚戈仲也都率部投降了後趙。
前趙滅亡後,北方之地盡歸石勒所有。
北方重新統一為一國,隻不過是羯人之國。純種的匈奴人自此開始慢慢消失。一百後,赫連勃勃重新在長安立國,自稱匈奴人。但那時的匈奴人血統已經不純了,跟鮮卑人經過百年通婚混血為鐵弗人。
北方混戰告一段落,南方也已結束內亂。
勤王之師打敗蘇峻將晉成帝司馬衍接回健康。但是建康的皇宮已經被蘇峻一把火燒了。君臣隻好在城外一處皇家園林內臨時棲身。
庾亮在戰後向皇帝請罪,引咎辭職。晉成帝不許。庾亮於是請求去江北抗胡第一線效力,將功折罪。晉成帝知道他無顏再入朝麵對百官,隻好批準。
兩次內戰之後,西晉一地雞毛,滿目瘡痍,實力大損。還好後趙的石勒在稱帝後開始享受帝王生活,沒有借機向東晉發起大舉進攻,讓東晉逃過一劫。
330年,石勒自立為趙國皇帝,分封王侯將相。他立兒子石弘為太子。
石勒立都臨漳(河北邯鄲臨漳縣),大興土木建造皇宮。石勒對皇宮建設非常重視,親自參與設計。可是,好不容易皇宮建好了,他也病倒了。
333年,石勒病重而死。他遺命太子石弘繼位。
石勒的侄子石虎對石勒的安排非常不滿。石虎認為他為石勒打江山立下汗馬功勞,可以說沒有他就沒有後趙。石勒應該把皇位傳給他才對。石弘不過是一介書生,寸功未立。僅僅因為他是石勒的兒子就坐享其成,石虎認為這不公平。
石虎是石勒手下一員悍將,敢打敢拚,能征慣戰。石勒的江山多半是石虎打下來的。但是此人殘暴嗜殺,打仗從不留俘虜並且動輒屠城。他不但對敵人狠,對自己人也狠,動輒殺人。將士對他又恨又怕。他娶的兩房老婆,一個讓他亂拳打死,一個讓他一箭穿心。石勒對他翻臉不認人的個性頗為忌憚,曾一度想殺了他,以免養虎為患,但念他立功太大,一直不忍下手。
石勒剛閉眼,石虎便召兒子石邃帶兵進宮“保護”皇帝,脅迫石弘下令殺掉石勒的親信大臣。石弘也是懦弱之人,見此情景主動讓位以求活命。但是石虎不願留下篡位之名,堅持讓石弘即位。
石弘在石虎的“輔佐”下登基坐殿,任命石虎為丞相、魏王、大單於,賜九錫。
石虎總攬朝政,清洗異己,安插親信,架空石弘。這都是篡位的常規步驟。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石勒的養子石堪、侄子石生等人先後舉兵討伐石虎。石虎親率軍隊將叛軍一一平滅。
公元334年,石弘主動請求禪位卻被石虎拒絕。石虎堅持要將石弘廢黜。
禪位的名聲已經臭了。一提禪位,大家都明白怎麽回事。他想換個玩法。他以石弘無德不堪大位為名宣布廢黜石弘,然後自封為天王,代行皇帝權力。
石弘被廢黜後不久被石弘秘密殺害,連同他的母親、兄弟、兒女。
石虎住進石勒修造的皇宮,接替石勒享受帝王生活。
他認為石勒設計的皇宮太小家子氣,下令擴建。擴建後的皇宮不但規模大了一倍,也比原先更加豪華。石虎選征13到20歲的美女三萬人入宮,不論婚否,不從者殺。許多已婚婦女不願受辱又擔心連累家人隻得選擇自殺。為了容納這些美女,石虎大興土木,又建了東宮西宮。
數十萬百姓自備口糧和工具,日夜不停的勞動,累死無數。
石虎在舊都襄國修了一座太武殿,“東西七十五步,南北六十五步。皆漆瓦、金鐺、銀楹、金柱、珠簾、玉壁,窮極技巧”。太武殿非常高大,光台基就有兩丈八尺。太武殿比現在的天安門都大。也不知道他修這玩意是閱兵還是觀景。
他還試圖在鄴城南邊修建一座橫跨黃河的飛橋,也就是淩空大橋,但是技術條件達不到,最終也沒建成,白白浪費數千萬億的金錢。
當時因為戰亂和災荒,百姓日子過得非常辛苦。石虎大興土木,頻繁征發勞役,嚴重影響了百姓的生產生活。
石虎不僅頻繁征發勞役,還頻繁征發兵役。後趙實行“三丁發其一,五丁發其二”的征兵政策。但仗一旦打起來就會擴大征兵,改為五丁取三,三丁取二。一半以上的壯勞力被拉去做炮灰。
勞役、兵役占用了大量壯勞力,但賦稅卻越來越重。老百姓簡直沒法活了。
“時眾役煩興,軍旅不息,加以久旱穀貴,金一斤直米二鬥,百姓嗷然無生賴矣”。
公元335年,石虎準備南侵。他親自率軍前往曆陽偵察。此舉把東晉嚇得夠嗆。建康立即進入一級戰備。石虎見江東無機可乘,派部將石遇進攻襄陽。但石遇打了二十天也沒能打下襄陽。軍中斷糧並且爆發瘟疫。石遇隻得撤兵而還。石虎也隻能暫時放棄進攻東晉。
石虎下令建立水次倉,也就是在河岸建立糧食轉運倉,保證前線糧草供應。他允許百姓以錢糧代替刑罰,把收來的錢糧送到水次倉。
當時災荒不斷限製了各國的戰爭能力。
“時天下普旱,會稽餘姚特甚,米鬥直五百,民有相鬻。”東晉連年幹旱,重災區餘姚(浙江寧波餘姚市)一鬥米能賣到五百錢。老百姓有的不得不賣兒賣女。
而後趙境內糧食問題更嚴重,“金一斤直米二鬥”。一斤黃金折合一萬個銅錢。後趙一鬥米賣五千錢,相當於東晉的十倍。
糧食供應不上,石虎無力發動大規模戰爭。
過了兩三年,情況有所好轉。石虎率軍北伐去打鮮卑人。
鮮卑人起源於東北的大興安嶺,在匈奴衰落後開始崛起,並且逐漸南遷。鮮卑人分分合合,到東晉時分裂成若幹部:慕容氏、拓跋氏、段氏、宇文氏等。各部互相為敵,互相攻伐。其中慕容氏跟東晉關係非常好,向東晉稱臣。
公元337年,東晉封慕容氏首領慕容皝[huàng]為燕王。慕容氏由此立國,史稱前燕。
鮮卑段氏占據遼西跟後趙接壤,不斷侵掠後趙邊境。慕容氏占據遼東跟段氏是敵對雙方。慕容皝跟石虎秘密結盟,約定同時出兵兩麵夾擊滅掉段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