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2 大結局——便是晴天
“老婆,藥帶上沒?去國外有個頭痛體熱的,藥也不好買,還是多帶一些好。”
“帶了帶了,我剛檢查過,都帶齊了。”
“簽證呢?”
“帶了,護照簽證都另外放在小包裏了。老公,這麽大的箱子,真的不多帶一些衣服?”
“出門旅遊最好輕便些,這箱子是買東西帶回來的,不是放衣服的,衣服嘛,哪裏不能買啊?”
“好吧,那聽你的。”
我媽提著一個尼龍袋子進來,“小影佑和,把這些帶上,這是我在樓下花壇裏挖的泥土,這一小罐是水,帶上就不怕水土不服了。”
我暈,剛才去敲對麵的門,她不在家,我還納悶我媽怎麽這個時候出去,原來是去樓下弄泥水去了,我有些哭笑不得,“媽,這都是說說的,你還真信啊?”
“什麽說說的,別不信,你大表姐去西安讀大學那會兒,去了那裏因為水土不服上吐下瀉的,你大姑心疼女兒帶了家裏後院的泥土和井水去看她,她立刻就好了。”
“媽,那是巧合。”
“什麽巧合啊,一直以來都是這麽說的,出遠門就得帶上,你看,我拿尼龍袋一裝,外麵再包上報紙,再裝進罐罐裏,不會漏出來的,也不占地方,很小一瓶嘛。”
楊佑和走來,接過我媽手裏的東西,“媽說得對,不管有沒有用都帶著嘛,又不沾地方的。”
他給我使了個眼色,我也明白他的用意,他是讓我別跟我媽爭這個道理了,老人家辛辛苦苦去樓下取的,貴在一片心意,讓她安心一些,我們也安心。
“好吧,謝謝媽,媽,你喜歡什麽東西?我可以給你帶。”
“傻丫頭,媽什麽東西沒有啊?媽要的東西樓下超市就能買到,你別亂花這個錢,佑和賺錢也不容易。”
“我花自個兒的錢,女兒想送你點東西嘛。”
“你們平平安安回來我就滿足了,真要送禮就給我個外孫抱抱。”
楊佑和湊上來摟著我的腰,笑笑說:“媽這是給咱倆下任務呢,媽,我會加油的。”
我投降,我完全投降。
“對了小影,”我媽拍了拍幹淨手,從口袋裏掏出一封信,“這是你的信,樓下管理員給我的,說早上剛寄到,看到我就讓我帶上來了。”
“我的信?”我納悶了一陣,這信看著不像是廣告或者銀行的,是一個傳統的黃色牛皮紙信封,上麵還用黑色水筆端端正正地寫了我家的地址和我的名字,寄件人沒寫,隻寫了“上海”兩個字。
我翻了一下看郵戳,是上海浦東區寄來的信。
上海……難道是,他?
上海浦東國際機場,楊佑和一手推著行李箱,一手牽著我,我隻拿著機票,其他東西都不用我拿,他說我現在是最緊要的時刻,一點重物都不會讓我拿。
我笑著說要是旅行到一半發現有了,難道還往回趕不成?
他鄭重地說,是,必須安逸一些。
有時候,他的霸道會令我感到有些壓力,他很渴望有我們的孩子,從他急切的眼神和關切的言語中就可以感受到,他是多麽的希望有自己的家。
自從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後,他從來沒有去探聽任何有關仁愛孤兒院以及自己親生父母的消息,他不再去追究這些也好,人都不在了,就算追究到也隻是一個空殼,不如不去追究。以後他自己就是一棵大樹,隨著時間的磨練變得越來越強壯,會有許多小鳥在他這裏棲息,他會給他們最好的保護。
手機忽然響起,是劉少發來的一條短信——我當爹了,七斤二兩大胖兒子一個。
楊佑和給我看了看短信,我真高興啊,王斯依生了,之前本打算等她生完我們再去蜜月,可等來等去都不見她肚子有動靜,我們這一走,她倒是生得快了。
連忙打電話過去,“什麽時候生的?怎麽現在才告訴我們,我跟蘇影都在浦東機場了。”
楊佑和打開了擴音器,隻聽大左在電話那頭相當興奮地說:“大半夜她突然說肚子痛就趕緊送來了,剛生完,這個娃終於落地了,哈哈哈哈。”
“恭喜恭喜,”他看了看手表,“我們過去不了了,還有大半個小時飛機就起飛了,王斯依還行不?”
“她牛得很,還有力氣掐我,嚷著要吃麻辣燙!”
“那就成,真替你們開心。”
“是啊,等你們回來,得讓蘇影給我們策劃一場婚禮,帶小孩百日酒的,一起辦了。”
我高興極了,忍不住問:“劉少,你媽鬆口了?”
“嗯,終於鬆口了,看到這麽白白胖胖的孫子,她能不鬆口嗎?”
“太好了……”
真好,大家都好好的,接下來就該子妍了,昨天講電話的時候,她還說肚子裏的孩子正在踢她,羨慕得我真想立刻過去摸一摸。
“佑和,蘇影,祝你們旅行一帆風順,蜜月回來一定要給我們帶好消息回來。”
“知道了,你都當爹了,我怎麽可能落後?!好了,掛了,我們得過安檢了。”
“嗯,好的,88”
飛機起飛了,望著窗外茫茫的雲海,我心裏感慨萬千,我們第一站要去美國,先去看看許卓柔,她和大左也算是患難見真情,希望老天別這麽嫉妒她;然後,我要去楊佑和成長的地方看一看,去他上學的地方走一走,看一看他看過的景,走一走他走過的街,呼吸一下他曾經呼吸過的空氣,是否與我現在呼吸著的不同。
然後,我們還要去法國看薰衣草,去瑞士滑雪,去希臘聖托裏尼感受純淨的藍白世界。
說是環遊世界,其實也隻是選擇了幾個洲比較有特色的國家去,是他一直希望去的,我隻是湊個份子,嗯。
陽光照射在機翼上,耀眼的反光令我看不清,關了遮光板,幹脆不看外麵。
轉頭就看見乘務人員拿了一條毛毯過來,微笑著說:“先生,這是您需要的毛毯。”
“多謝。”楊佑和接過,攤開著蓋在我的腿上,“要飛十四個小時,會很累,蓋著。”
“嗯……”
楊佑和欲言又止,往周圍看了一圈,又回過頭來問我,“那封信,是季莫寄來的吧?”
我並沒有否認,點了點頭,“嗯。”應該是吧,在上海,除了季莫也沒人會給我寄信。
“他……說什麽?”他還是忍不住問了,愛吃醋的男人啊,這種時候就是小心眼。
我從隨身背著的包裏拿出來,我根本沒有拆開,所以也不知道季莫跟我說了什麽,“喏,你拆開看吧。”
“真讓我拆?”
“真讓你拆!”
楊佑和迫不及待地拿去拆開,他看著信紙,愣愣的,但隨即又笑了。
“你什麽表情啊,他說什麽?”
“他對你說的,也正是我想對你說的……”
拿過信紙,上麵隻有短短八個字——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你若安好,便是晴天.……我不由得將頭往他肩上靠去,他就是我的晴天,他就是我的全部。
季莫,但願你也能找到屬於你的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