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2章 穆綰綰父母內心的隱憂 跟鄒石歧在上弦月茶軒秘會的舒博浩
胡玉蝶掛完自家閨女穆綰綰電話後,就從二樓走到一樓書房,打算跟自己老公,也就是穆綰綰她爹穆國明商量下,胡玉蝶剛走到門口,正欲敲門,原本緊閉的房門卻被來人打開,手裏拿著一本聖經的穆國明出現在胡玉蝶麵前,他推了一下眼鏡,而後挑眉道,“胡玉蝶同誌,你這表情貌似有點問題啊,又發生什麽了不得的大事兒?嗯?”
穆國明當場就打趣起胡玉蝶來。
一聽穆國明這話,胡玉蝶沒好氣道,“你瞅瞅自己多大年紀了,居然還如此沒個正形。”
胡玉蝶先是懟了穆國明一句,而後就伸手指了指書房,示意穆國明跟她進去談。
盡管穆國明心裏也有些疑惑,但卻沒有多說什麽,而是跟著胡玉蝶走進了書房。
胡玉蝶也沒有故意兜圈子,她表情略顯嚴肅地看著站在她對麵的穆國明,而後將方才穆綰綰跟她之間的通話內容都原原本本地說給穆國明聽。
聽完胡玉蝶的話,穆國明當即就拍手道,“我們女兒終於得償所願了,這不是好事嗎?你何必愁眉苦臉?”
其實這些年來,穆國明也知道他家閨女穆綰綰苦苦追求舒博浩的事,盡管穆國明對於舒博浩遲遲不願意接納穆綰綰,而有些惱火,但這並不妨礙穆國明發自心底欣賞舒博浩此人。
而且對於子女的感情,穆國明也不會過多插手,他是一個接受過西方教育的人,從來不覺得子女就該無條件地順從父母的意見,隻不過穆國明也沒有忘記提醒穆綰綰,時時刻刻都要保護好自己,也要懂得適可而止,以及及時止損的道理。
如今當穆國明從胡玉蝶口中聽到穆綰綰跟舒博浩終於互相表露了心意,他當然也替兩人高興,穆國明知道自家閨女就是一個‘死心眼’,既然多年前就看上了舒博浩,這些年的屢戰屢敗都沒有重挫她的信心,更別提中途放棄,穆國明就清楚,穆綰綰心裏隻有舒博浩一人,所以他這個當爹的也不好再打擊穆綰綰,隻能是默默地守護了。
但跟穆國明的高興有所不同的是,胡玉蝶的神情卻顯得有些不安。
穆國明這話一出,胡玉蝶當即就狠狠地瞪了某人一眼,而後唉聲歎氣道,“你說我擔心什麽,還不是因為舒家的事兒,還不是因為舒博浩的身份,你可別忘了,他是舒彥林的兒子。”
胡玉蝶當著穆國明的麵,突然提起了已故的前舒家家主舒彥林來,而且在說起舒彥林的時候,胡玉蝶表情也有些諱莫如深。
胡玉蝶話音一落,穆國明眉頭用力地皺了皺,略微思索了一下,他就繞開桌子,徑直走到胡玉蝶麵前,伸手輕輕拍了拍胡玉蝶的肩膀,而後語帶安撫道,“玉牒,我覺得你也不用將事情想得太複雜,舒彥林是舒彥林,舒博浩是舒博浩,而且以前的六大家族早就土崩瓦解了,這一點相信舒博浩也是清楚的,我們女兒就算跟舒博浩在一起,也不至於有什麽危險,舒博浩這個人雖然我了解得不多,但通過各方所打探到的消息,我知道他是個極其克製,而且很重朋友,重感情的人,這麽多年,我們家綰綰一直追在他身後,他卻始終沒有鬆口,時到今日,他才跟綰綰坦誠了自己的感情,我相信這也是他深思熟慮後才下的決心,他既然愛我們綰綰,就一定會好好地保護綰綰,不會將綰綰拉入是非之中的,你放寬心,別自己嚇唬自己。”
穆國明目光很是關切地看著胡玉蝶,而後再度寬慰起胡玉蝶來,盡管舒博浩就是舒彥林的兒子,而且舒彥林的死到現在都‘眾說紛紜’,依舊充斥著各種陰謀論,當穆國明還是不願意將穆綰綰跟舒博浩之間的戀情牽扯進這些‘鬥爭’之中,他同樣相信,舒博浩也不會希望將簡單事情複雜化的。
穆國明當然是好心,但他這話卻讓胡玉蝶聽不進去,胡玉蝶直接推開了穆國明,而後語帶抱怨道,“你說得倒是輕巧,舒博浩可是舒彥林最為看重的孩子,也是舒家子弟中最有出息的一個,六大家族的事,我雖不太清楚個中緣由,更沒有那些內幕消息,但我相信舒博浩不會輕易放棄給他父親報仇的,要不然這些年為什麽舒博浩遲遲沒有正麵回應過我們家綰綰的感情,我當然不會因為舒博浩的身份就反對他跟閨女在一起,但我這心裏就是有些七上八下,畢竟舒博浩這次回拱北的時間也太過於‘敏感’了,舒彥林出事之後,他就從國外回來了,而且我們這些年都不知道舒博浩私底下到底跟什麽人接觸,又懷揣著什麽目的,我隻是擔心,綰綰若真的跟了他,會不會也就沒有安寧的日子過了。”
這些話,胡玉蝶自然是不太好去跟穆綰綰說的,而且胡玉蝶也很清楚,眼下這個時候,無論她說什麽,恐怕穆綰綰都聽不進去,穆綰綰在意的是舒博浩,至於舒博浩的背景什麽的,穆綰綰恐怕隻會‘淡化處理’。
但這些無疑都將會成為未來的隱患,胡玉蝶也不想將一切都往壞處想,但有些事情並不是忽視,就‘不存在’的,而這些話,胡玉蝶也隻能找穆國明說了。
穆國明一聽胡玉蝶這話,眉頭越發深鎖,他張了張嘴,本來還打算跟胡玉蝶說些什麽,但最終他還是將臨到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
書房裏的氣氛顯得很是詭異,好半晌,誰都沒有開口,隻是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
片刻的沉默過後,最終還是穆國明打破了這越發詭異的氣氛,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緩緩地吐出,而後就跟胡玉蝶說道,“玉蝶,我看我們先觀察觀察吧,雖說兩個小輩彼此確認了心意,但感情的事未必平順,索性讓綰綰先跟舒博浩處處,你也知道綰綰的個性,這個時候,若是強勢幹涉,恐怕隻會適得其反,先冷卻一段時間,倘若綰綰發現舒博浩跟她心中所期望的人不太一樣,我相信她也不會再將時間耗費在舒博浩身上,如果之後苗頭不對,我們再出麵,勸那丫頭回來,你說呢?”
這是迄今為止,穆國明所能想到最好的處理方式了,一味地用父母權威打壓子女,肯定隻會起到反效果,所以穆國明並不指望現在就扮黑臉,阻撓兩個小輩,因為過往的經驗也讓穆國明心裏很清楚,如果他跟胡玉蝶現在就棒打鴛鴦的話,說不定會讓兩個小輩‘心意越發堅定’,與其那樣,穆國明還不如先‘順其自然’,再等穆綰綰自己醒悟。
如果到了最後,穆綰綰依舊不願意放棄舒博浩,而舒博浩的存在隻會威脅穆綰綰的話,他們當父母的也不會再‘袖手旁觀’,該擺出姿態‘教育’女兒的時候,穆國明也不會讓自己變成‘隱形人’。
穆國明這話一出,胡玉蝶當即就輕歎道,“也隻能這樣了,走一步看一步吧,我倒是希望他們兩個可以順風順水,舒博浩也別折騰出太大的動靜來,他們兩的這樁姻緣我不反對,我隻是不想看到女兒人身安全都受到威脅罷了。”
做父母的最在意的終究還是子女的安危,胡玉蝶並非是刻意針對舒博浩,她本人其實對舒博浩沒有任何意見,而且她也相信穆綰綰的眼光,能夠讓穆綰綰喜歡這麽多年,想必舒博浩也有其優秀之處,倘若舒博浩不是舒彥林的兒子,倘若沒有六大家族之間的恩怨,胡玉蝶跟穆國明也會發自心底替自家閨女高興,但偏生事情就是難以圓滿。
當胡玉蝶跟穆國明為穆綰綰跟舒博浩的未來‘憂心忡忡’的時候,穆綰綰則是沉浸在愛情的甜蜜中。
舒博浩本來是打算先將手頭的正事放下,陪著穆綰綰去陵城旅遊,但鄒石歧的一通來電,卻讓舒博浩改變了主意,舒博浩在接完鄒石歧電話後,整個人都顯得有些心事重重,盡管他竭盡全力地克製著自己的情緒,盡量不影響穆綰綰,但還是讓心思細膩的穆綰綰捕捉到了。
穆綰綰用金色的小湯匙攪拌著咖啡,秀眉輕蹙地看著心不在焉的舒博浩,而後挑眉道,“博浩,你~沒事吧?”
穆綰綰的出聲打斷了舒博浩的出神,舒博浩目光幽幽地看著坐在自己對麵的穆綰綰,微微勾了勾唇瓣,而後伸手握住穆綰綰的小手,輕扯薄唇道,“隻是想些公事而已,別擔心。”
舒博浩顯然是不打算向穆綰綰解釋,穆綰綰盡管心裏還是有些疑惑,可自身的修養卻讓穆綰綰沒有再繼續打破砂鍋問到底,畢竟多年來她跟舒博浩之間的相處模式就是如此,一旦舒博浩不想要深入探討的話題,穆綰綰都是‘順從’地閉口不談,無疑,穆綰綰是極其懂事的,也很會察言觀色,但這樣的個性,若真的走入愛情,恐怕也很被動。
穆綰綰極力隱藏著心底的失落,而後也衝著舒博浩笑了笑,後來舒博浩就岔開了話題,氣氛倒沒有變得更差勁,在陪了穆綰綰一個半小時候,舒博浩就離開了住處,不過,他離開前,還是叮囑了穆綰綰,讓穆綰綰早點休息,不用等他。
穆綰綰乖巧地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她站在門口,目送著舒博浩開車離開,等舒博浩的車子徹底消失在轉角,再也看不到,穆綰綰依舊站在遠處,但眉眼之間的失落卻再也掩飾不住了。
穆綰綰低著頭,看著腳下,她輕輕地歎了一口氣,心裏終究還是有些堵等慌,穆綰綰輕聲呢喃了一句什麽,無人聽清。
讓我們再度將視線轉移到舒博浩這邊,舒博浩駕車離家後,直接去了城西的上弦月茶軒,舒博浩並不是第一次來這裏,以前若是有緊急事情需要私下碰麵,舒博浩也會來此處。
舒博浩從後麵進的茶軒,他剛一步入,就看到了神色幾分凝重的鄒石歧,鄒石歧一看到舒博浩,就腳步匆匆地朝著舒博浩跑去,鄒石歧剛打算開口跟舒博浩說些什麽,就被舒博浩搶了先,舒博浩伸手指了指茶軒,嗓音低沉道,“進去再說。”
一聽舒博浩這話,鄒石歧隻能將臨到嘴邊的話都咽了下去,他對著舒博浩點了點頭,兩人都表情嚴肅地往茶軒裏麵走。
兩人進入了包廂,舒博浩先走到窗口,將窗戶關嚴實,而後抬步走向房間中央的圓桌,動作優雅地坐下,彼此,鄒石歧已經開口了。
“司蘭夜也忒不是東西,就算眼下他深陷困境,進退兩難,也不能將髒水往我們身上潑啊,也不知道上麵那些人腦袋裏究竟裝的是什麽玩意兒,偏生也信了司蘭夜單方麵的說辭,博浩,如果這件事情不能在段時間之內平息的話,我擔心,遠大集團也會跟著倒黴,你勢必也會牽扯其中。”
鄒石歧直接當著舒博浩的麵提到了司蘭夜,說起司蘭夜的時候,鄒石歧也是各種深惡痛絕,擱在桌上的拳頭更是捏得咯吱響,可想而知,鄒石歧也是被司蘭夜氣狠了。
任誰都沒有料到,司蘭夜絕地反擊的第一步就是試圖將遠大集團拉下水,而且從目前的效果來看,司蘭夜算是成功了一半。
這段時間因為黑翼集團的連番震蕩,舒博浩等人都在靜觀其變,誰都不敢再大動幹戈,就是為了避免自己會淪為眾矢之的,但眼下看來這種規避根本就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有時候就是這樣,人算不如天算,任憑你再謹小慎微,任憑你再小心翼翼,該來的麻煩終究還是會來,該來的依舊難以避免。
跟鄒石歧的火急火燎有些不同的是,舒博浩倒是冷靜了不少,盡管先前在自己住處接到鄒石歧電話的時候,同樣也打了舒博浩一個措手不及,但在開車過來上弦月茶軒的途中,舒博浩已經通盤考慮過了,盡管形勢於他不利,但也不是完全無法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