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零七十七章 往事
當年的那場戰爭固然是慘烈至極。
可最讓她傷心的，便是眼睜睜看著一個個族人在她眼前化為血沫。
這一切都是因為他們擁有共同的血脈！
那時候她嘶聲竭力的嗬斥那名軒轅衛，為何要牽連這麽多無辜的黎民。
那名軒轅衛給了她一個十分現實的答案。
“擁有蚩尤血脈，就是罪過……”
那時候的她還懵懂無知，後來她才想明白，並不是擁有蚩尤血脈是罪過，而是弱小即為罪過！
那一戰……
幾乎所有的黎民都被滅殺。
守護這艘船的蚩尤衛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而黎洛水在袁老的保護下，也活了下來。
雖說追殺黎族的軒轅衛在實力上占據了絕對的優勢……
不過剩下的黎民背靠神域還是擋住了軒轅衛的追殺。
後來她結識了年輕時的羅霄。
羅霄不是來自於母世界，隻是一名誕生在神域中的神民。
她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有自信的男人，也從來沒有見過天賦如此妖孽的家夥。
或許是看到了無數族人化為血沫的那一幕，黎洛水對強者有一種天生的崇拜，也是在那時候愛上了羅霄……
當羅霄知曉她就是所謂的“聖族”，知曉了黎民的一些傳說後，引發了極大的興趣。
黎洛水娓娓道來，羅征也聽得入神了。
“既然已經擋住了軒轅衛的追殺，為何娘親還要躲藏在地下？”羅征奇道。
就如娘親所說，在神域中的黎族的確是遭遇了重創！
但即使如此，幸存黎民之中的強者在神域中也應擁有絕對的統治力！
完全輪不到這些聖人們來統治神域。
“那些軒轅衛並沒有死，袁老引動神域的混元封印，”黎洛水冷聲笑道，“但這場對抗從來沒有停止過，一直延續到今天！你爹他想幫我，幫助黎族，他是個自信到骨子裏的人，而且那時候他的風頭正盛，在眾聖堂中也十分有號召力！甚至連東方純鈞也站在他這邊！”
“什麽？就連東方純鈞也站在爹這邊？”羅征臉上流露出怪異之色。
在羅征腦海之中，東方純鈞和牧海極他們就是爹的死敵，也是自己的死敵！
沒想到當年東方純鈞和爹是同一戰線？簡直不可思議！
“嗯，”黎洛水點頭。
其實這並不奇怪……
黎族覆滅之後，唯一能夠指望的就是尋求神域中誕生的生靈幫助。
這些生靈經曆了無數個神紀元，借助著神域中的資源，也慢慢變得強大起來，幾乎替代了“聖族”也就是黎民們的地位。
他們證得神格，成就真神，修成大圓滿，通過聖人山封聖，入主時間海，成了一支不可小看的勢力……
“那為何後來還……”羅征有些想不明白了。
黎洛水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苦笑，“混元封印將軒轅衛封印了無數個神紀元，但對於他們而言，破開這些封印隻需要時間而已，而時間是不值錢的，隻要他們活著，封印終究有被解開的那一天！”
“這是一個必須要消除的隱患，”羅征點頭，“所以我爹想要去滅殺那些軒轅衛？”
這樣一來的確就有了合理的解釋了。
娘親口中的那些軒轅衛們，是來追殺黎民的。
如果被封印的軒轅衛蘇醒過來，最終整個神域都要遭殃！
東方純鈞身為眾聖堂實際的首領，怕是不得不為神域考慮，羅霄提出這個請求，自然會得到所有聖人們的支持。
畢竟聖人們都將自己當做神域的主宰，怎麽能容忍神域存在這麽大的隱患？
“嗯，”黎洛水繼續說道，“可最終出了很大的狀況，東方純鈞臨陣倒戈了。”
“為何？”羅征奇道。
雖然他知道了結果，父親被東方純鈞所殺，靠著大衍之宇續命。
但東方純鈞應該沒有理由這麽做！
黎洛水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自然的表情……羅征則皺著眉，想要從母親那裏得到答案 。
最後她才低聲說道：“因為……我。”
聽到這話，羅征看著母親那極有特質的少女般容貌，沉默了好久，他似乎明白了什麽。
東方純鈞是一個極為自負的人。
整個神域之中，東方家是最為龐大的一個族群。
在東方純鈞之前，東方家占據了扶桑神木，就已經誕生了一名聖人，還有若幹亞聖。
不過那時候的東方家在神域中，尚且沒有占據主導地位。
直到東方純鈞出現後，東方家才入主時間海。
後來東方純鈞一手組建的眾聖堂後，聯合了其他的豪門，更是如日中天！
即使是羅霄橫空出世，帶領著羅家一個名不經傳的羅家入主時間海，也沒有引起東方純鈞什麽不滿。
這些豪門之間雖然有爭執，也有一些利益的衝突，例如神武幣的分配問題，或者家族地盤的紛爭，可彼此之間沒有太大的仇怨。
那時候眾聖堂還是很和諧的，畢竟聖人已站在了這個世界的巔峰，壽元又是無限。
他們有充足的時間鑽研梵文，探知未知的混沌世界，摸索各大禁地……
至於女人……
對於壽元無限的聖人們而言，各種容貌的佳麗，或端莊，或嫵媚，或清純，可以說要多少有多少。
莫說後宮佳麗三千，若是有興趣，三萬，三十萬也是沒問題的。
所以很難想象兩個聖人會去爭搶一個女人。
但直到黎洛水的出現，吸引了東方純鈞。
無論從哪一方麵來看，黎洛水在神域中都是絕無僅有的存在。
羅征萬萬沒想到父親和東方純鈞的爭端是因母親而起。
那時候東方純鈞並沒有表露出來，隻是冷眼看著黎洛水與羅霄成雙入對。
直到他們準備聯手絞殺那些被封印的軒轅衛時，東方純鈞向羅霄出手了，他不僅出手擊傷了羅霄，甚至還開啟了其中一道封印，釋放了一名軒轅衛！
黎洛水也是在那時候受傷，失去了自己的肉身。
直到現在，她的肉身亦隻能用“靈烏”替代。
“也就是說，東方純鈞倒戈後，是直接倒戈向了軒轅衛？”羅征的眉毛擰了起來，“可是娘親說，軒轅衛的目標是滅殺所有黎民，毀掉神域，這樣對東方純鈞自己也不利吧？”
“如果軒轅衛許了他莫大的好處呢？犧牲掉一個神域而已，他可以向更高處攀爬，最後甚至前往母世界呢？”黎洛水淡淡的說道，“他已經瘋了。”
實際上她還有一句話未曾說出口。
更重要的是，一旦神域墜毀，她也無法藏匿在地下世界，對於東方純鈞而言就是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