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出鍋
中年男人的瞳孔放大,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嘴裏嘀咕著:“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的……”他連說了三遍不可能,可當話音一落他便自嘲的笑了一下,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他強忍露出微笑,那木有深深的刺痛了剛好回身看過來的中年婦人。
她望著自己的丈夫,第一次覺得心痛的難受,她悔不當初可早就成了定局,她沒有在繼續潑辣跋扈,而是像一個漏氣的氣球一下沒了底氣。
她往丈夫跑去,可她丈夫下意識的往後退了兩步,這樣的舉動更加的刺痛她,雖然他們已經是老夫老妻,可這麽多年的刺再一次被拔出,還是那麽的痛。
“你聽我說……”中年婦人緩緩開口。
中年男人直接伸手製止讓她不必多言,而是對她道:“咱們回家吧。”語氣中的疲憊讓男人感覺瞬間蒼老了許多,他說的是咱們,而不是自己。
中年婦人突然哭了起來,她壓抑著讓自己不出聲音,此時的她哪兒還有之前那潑辣的模樣,她回頭看了一眼薑寒顏,那一眼說不出來,是怨恨還是感謝。
是怨恨她把自己的醜事公布於眾,讓眾人看她笑話,還是感謝她將著一根刺連根拔起,讓他們中間不在有阻礙,她沒有出聲而是默默地流著眼淚,她伸手將自己的兒子喚道身邊,然後走到自己男人身邊。
原本看笑話圍觀的人們,早就閉上了嘴巴安靜的看著,見他們要離開都紛紛的讓開道路讓他們離去。
所有人都不知道該說什麽,這是一個勁爆消息本應該可以成為一個下午茶的話題,可現在卻沒有人出聲討論。
薑寒顏不知道自己無意之間做了一件“好事”。其實她也有些後悔,就算在吵架在說也不應該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把人家的醜事說出來在,這跟她那個婆婆金蓮花有什麽區別。
她在不停的掙紮著又看向鄭郎,鄭郎隻是對她點點頭,像是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她下定決心對著離開的三人喊道:“對不起。”
對不起三個字,說出來很簡單,但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說。
已經走的兩個大人一愣,他們沒有想到會的來一句對不起,對於他們這些鄉下人,誰會和他們說對不起,就算被傳了不好聽的話,是真是假有誰在意,隻不過為了一時之快,嘴上過癮罷了。就算大家都知道他們是被冤枉的也不會有人道歉,更何況他們也沒有被冤枉。
他們緩緩轉身看著站在門口有些不知所措的薑寒顏。
“那什麽,對不起我不應該口無遮攔,我……”薑寒顏都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怎麽會想到隨便的一句話鬧成這樣,她以為頂多讓對方有點下不了而已,畢竟她也一直被村裏人編排。
中年男人開口道:“無事,我也要謝謝你,也因為你讓我和自己的婆娘重歸於好,拿一根刺早就應該拔了。”說完他還用手捏了捏不知何時牽到一起的手。
中年婦人無聲的哭泣,她以後一定好好的過日子,一生能得到一個這樣的男人,她足矣了。
薑寒顏有些尷尬的不知道該怎麽接話,對方沒有在給她說話的機會便一起離開了。
圍觀的人都歎了口氣紛紛散開,鄭郎也拉著薑寒顏回到了屋裏,他轉身要去把壞掉的門板給修一下的時候,薑寒顏伸手拉住他。
這事情對薑寒顏有些陰影,她覺得自己果然不適合金蓮花那樣的人設,她深吸一口氣道:“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知道,我當時有點在氣頭上,我……”她的語氣裏帶著悔意和哽咽。
她挺不好受的,她之前覺得別人說這些話都是張口就來,可當她說出口的時候她還覺得挺爽,可看到別人的表情的時,她便後悔了,她怎麽能去撕被人傷疤呢?
“乖,沒事的,沒人怪你的。”鄭郎一把將薑寒顏摟入懷中低聲的安慰道。
他用手輕輕地拍打著薑寒顏的後背讓她冷靜一下,真的沒有人怪她。就連當時人都原諒了。
“可是我這樣和金蓮花有什麽區別?”薑寒顏一把推開鄭郎,有些任性的道。
她氣自己口無遮攔,氣自己說話這般的不負責任,就為了一時口快讓別人也像自己一樣別人非議。她自我消化了一會兒,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的,鄭郎也不再多說什麽,知道薑寒顏在自我調節。
坐在床上三個娃娃幾乎要屏住呼吸等著薑寒顏調節好,過了好一會兒薑寒顏深吸一口氣在緩緩地吐出,然後露出微笑道:“剛才我太矯情了,我去看看鹵肉好了沒,一會兒我切一些你給送過去。”她賠禮道歉算是過去了,畢竟對方也說了她,她們算是扯平了。
鄭郎點頭答應,見薑寒顏帶著笑容向廚房走去,他也放心的去修門板了。
三個孩子相視一笑,又繼續開始玩起來。
薑寒顏也不知道為何,調整完心態後她對自己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原來自己也會變成金蓮花那樣,真的是可怕的不得了,但也好最少她敢於麵對自己。
她摸黑進入廚房,將放在窗台上的煤油燈拿過來用打火機點著,漆黑的廚房瞬間被微弱的燈光給照亮,雖然燈光不是很亮,但對這兒來說已經很亮了,畢竟她的煤油燈是她動手改良過的。
她將煤油燈的燈芯換成了粗繩子,煤油燈的燈瓶被她用罐頭瓶子代替了,整個亮度提升了一倍,對她來說已經很好了。
之前她甚至將手電筒拿出來使用,可她忘記了手電筒的燈光有多遠,之前一不小心對著外麵照了一下,沒一會兒就聽到外麵喊道:“有鬼火。”
嚇得薑寒顏直接將手電筒扔進空間,突然失去亮光更加讓村裏人心驚膽戰,一連幾天晚上都沒有人趕出門,這讓薑寒顏不再敢將現代的東西拿出來用了。
她把煤油燈放在灶台上,將鍋蓋打開。
一股熱氣席卷而來,熱氣裏帶著更加濃鬱的肉香味,那味道說不出的好。正在門口修門板的鄭郎動作一頓,他聞到了香味連忙扔下手中的東西起身向廚房走去。
“好香。”鄭郎靠近隻說了這麽一句,但他的意思已經表明了。
鄭郎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道:“給我拿碗和筷子來。”她拿著煤油燈往鍋裏照,鍋裏還在咕嘟咕嘟的冒著小泡。
那被小火慢燉的肉被氣泡頂起,能明顯看到肉非常有彈性的抖動著,她此時已經能想象,等會兒吃的時候,這肉有多麽的Q彈爽滑了。
她下意識的催著鄭郎道:“拿個筷子這麽久?”前後不到幾十秒,薑寒顏就覺得慢死了。
鄭郎無奈的笑了一下,加快手中的動作,前後用時不到半分鍾,他把筷子和碗遞給薑寒顏,他接過薑寒顏手中的煤油燈幫她舉著。
薑寒顏拿著筷子和碗吹了吹眼前的霧氣,用筷子在那一大塊五花肉上插了插,果然肉已經軟糯了。她先插起一塊五花肉放進碗裏,可碗太小有點放不下,她保持著這個姿勢鄭郎非常有眼見的去拿大盤子來,薑寒顏把五花肉放在大盤子裏剛好,然後遞給鄭郎。然後拿起之前的碗夾了幾個雞爪子和三根鴨脖子,一根豬大腸先嚐嚐味道。
剛出鍋的有些燙,她端著碗轉身向案板走去,她將碗放在案板上然後吹了吹手。
鄭郎一點感覺都沒有,他雙眼盯著那色澤誘人的肉,他很想抱著吃兩口,可他要忍住。不能和沒有見過世麵的一樣。
薑寒顏把東西往裏推了推,然後從櫥櫃裏拿出一把刀,把刀擦了擦然後道:“我改一下刀,然後你先去送一些,送回來在吃。”她的語氣帶著商量的意思。
鄭郎一聽現在吃不到立刻不高興了,他別過頭不看薑寒顏,表示自己很生氣需要用肉哄一哄才行。
薑寒顏被他這個傲嬌的小表情給逗笑了,她把五花肉從盤子裏拿出來放在菜板上,然後用刀熟練地切著薄片,她先切了兩塊停下動作拿起肉片遞到鄭郎的麵前道:“啊~來嚐嚐味道。”
其實她還沒有做好,正常來說她應該切好後上麵在澆上肉汁才是最好的。
鄭郎聽到薑寒顏說的話回過頭,鼻尖剛好從肉片旁擦肩而過,他先是看了一眼薑寒顏才看向肉片,緩了一會兒道:“我可是看在肉上麵才與你和好的。”說完他張嘴就把肉片一口下去,順帶著也把薑寒顏的手指含在嘴裏。
薑寒顏一愣,她下意識的想要抽出手,可鄭郎嘴角含笑估計的不鬆開。
薑寒顏被鄭郎這小盆友的舉動給逗笑了,怎麽這麽大的人了還這麽的幼稚,她開口道:“乖,這還沒有弄好呢,等你回來我給你弄比現在還要好吃,隻給你吃好嗎?”她用哄人的語氣和鄭郎說道。
“哼,還有兩個小的呢,你可不是隻給我一個人吃。”鄭郎還是帶著怨氣,覺得不是隻屬於他的。
“那我就做一個隻屬於你的吃法好不好?”薑寒顏一臉認真耳朵道。
鄭郎反問道:“此話當真?”
“我有騙過你嗎?”薑寒顏用力把手指收回來,嫌棄的在鄭郎身上擦了擦,然後在用毛巾擦了擦手。
鄭郎被薑寒顏這個嫌棄的小動作給弄得有點生氣,他對著薑寒顏哼了一聲別過頭去,不在理會薑寒顏,告訴她你又惹我生氣了,這次是哄不好的那種。
薑寒顏這次便沒有理會,讓他自己先生氣吧,她乘著肉熱快速的切成薄片擺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