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如 美國白宮般的寒舍

  香格裏拉酒店這邊，嚴昊來L市一個星期了，連房間門都沒出半步，日常事務都是阿傑來回跑路。根據方晨旭在那邊調查到的資料與自已在這邊探聽到的，方岩集團在整個西北地區都是數一數二的。這不是說他的商業經營有多廣，而是說他的勢力有多強。


  方岩公司的董事長方海一直沒有消息，公司日常事務現由副董事長代為執行。嚴昊原以為方海帶走小雨，一定會回L市的，但在這裏等了一個星期，都沒有任何消息。倒是這城裏有另一夥人一直在暗中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他彼為好奇。阿傑初到L市就被人捋到深山當礦工，他一直都沒想明白是什麽人所為，對方的目的又是什麽。


  讓嚴昊最為感到奇怪的是，方海在L市不僅有妻兒，妻子還是L市副市長的女兒，特殊的背景讓人一眼就猜出這是一場政冶聯姻。從資料上看去他的妻子容貌出眾，修養良好，在L市有很好的口碑。可修養好到對丈夫的出軌無動於衷的地步，還是很少見的。這也嚴昊不禁對這位方太太感到好奇。


  很快，嚴昊就有了這個機會當麵見見這位修養異常良好的方太太。昨天下午，阿傑帶回一個邀請函，方岩公司的董事長夫人方太太今天晚上設家晏，邀請嚴氏集團董事長嚴昊先生介時賞光，去寒舍一聚。


  對於邀請，嚴昊沒有拒絕的理由，一西一東兩個同樣出名的集團企業，雖未有過密切的接觸，但對方的名字如雷灌耳，早有耳聞。何況商場上，多個朋友多條路，人家好意相邀，你也沒有必要伸手就打笑臉人吧。


  依約前往去方家的‘寒舍’，到了嚴昊才發現，這是真正的‘寒舍’，白屋廣廈，占地廣闊，宏偉如美國白宮，且周邊人煙稀少，放眼望去，盡是綠色植被與繁茂的大樹。在西北這塊略顯粗曠植被稀少的土地上，這白屋綠樹簡直看的令人有些罪惡感了。


  在離主屋還有一些距離的大門口下車，嚴昊和阿傑一起走了進去。嚴昊是掐了時間來的，隻比晏會開始的時間稍過一點，不算早也不算很遲。


  主屋大廳裏已有很多人，幾個人一團，或站或坐，杯光交錯，談笑風生，十幾個穿著白圍裙和戴著黑領結的傭人在其間穿梭，來回奔走。


  嚴昊進屋打眼一掃，並沒有看見主人模樣的人在其中。這裏人的他大多不認識，隨意端了一杯酒倚在一盒高腳花架邊上，啜酒。阿傑則在院中四處隨意看看，並沒有進入大廳。


  過了一會兒，實在無聊，嚴昊端了酒杯準備去院中轉轉。一個貴婦擋住了嚴昊的視線，背對著他在輕聲訓斥一位傭人。那名傭人用聽起來快哭出來的聲調，說：“我馬上上樓給太太拿一件一模一樣的下來，委屈太太在我們的房間換下，不會有人發現的。”


  嚴昊倚在花架邊聽了一會兒，大致了解到：這位貴婦去廚房檢查菜品，衣服不小心濺上了一點油星，這名傭人急著去樓上拿一件一模一樣的備用裝給其換下。


  到此，嚴昊心裏也猜出這位就是這‘白宮’的女主人-——人稱‘美人嬌’的方太太。


  方太太離去，嚴昊也在大廳中轉了一圈，認識了幾位西北的礦產主，互相聊了一會兒，交換了名片。方太太換衣歸來，一眼就在大廳中找到嚴昊，徑直走來，並伸出手對嚴昊說：，

  “嚴先生能光臨此地，令‘寒舍’蓬篳生輝啊！”


  嚴昊禮貌地握了握幾根白晰柔軟的手指，笑道：“能有幸參觀到如此規模的‘寒舍’，嚴昊此生也感到無上榮幸。”


  ‘美人嬌’輕笑：“嚴先生，說笑了。這裏再好，也比不上G市的繁華，光是嚴先生那幾棟別墅就令人羨慕無比，哪是我們這偏遠小城的土屋可比的。”


  “方太太，好口才。”


  “嚴先生，謬讚了！”


  與嚴昊打招完招乎，‘美人嬌’又款款去接待其他客人去了。嚴昊不動聲色地喝著酒，初步過招，對這個女人的曆害已有所領教。方海或許是方氏企業的掌舵人，但方太太卻是方家在L市的真正關鍵人物。


  悠閑地品嚐美食，靜待方太太的再次來訪。果不其然，晏會接近尾聲時，客人已陸陸續續離開，一位小傭人走過來對嚴昊說：

  “嚴先生，請晚些走，我家太太有事找你商談。\"

  嚴昊待把一隻醉蝦吃完，揩看淨了嘴巴才對來人說道：“不急，麻煩轉告方太太，我很留戀這裏的美食，一時半會兒不會走的。”


  傭人離去後，嚴昊順手又撿起旁邊一隻容器裏的蠍子，小小的、透明的身體在高度白酒中泡著，為保證其新鮮度，是開晏前不久才製作的，因此有些蠍子還不時在容器裏揮動一個爪子。


  如此的生猛菜品，晏會上隻有幾位大膽的男士有口福品嚐了幾隻，女士則幾乎是遠遠繞道過去的。嚴昊把醉蠍丟進嘴裏，閉上眼睛慢慢品嚐，味道確實不錯，嫩、滑，還帶著淡淡的酒香。


  “難得嚴先生如此給麵子，不嫌棄我家的菜品。”嚴昊睜開眼睛，‘美人嬌’已立在眼前，風資卓越地望著他。


  嚴昊仔細回想了一下，也笑道：“確實有幾道菜，頗合味口，能在西北吃到如此美味，實在不知該如何感謝方太太的盛情。”


  “嚴先生客氣，不過，還真有一事需要嚴先生配合。”


  “嗯，方太太請說。”


  “嚴先生，請隨我來。”


  ‘美人嬌’領頭在前，帶嚴昊進入裏麵一個小會客廳。雙方剛落座，就有傭人過來給兩人沏茶，完了出去時又把小會客廳的門輕輕帶上。


  ‘美人嬌’說話幹脆，開門見山跟嚴昊說：


  “實不相瞞，嚴先生第一天在L市，我就知道了。外麵那個叫阿傑的，也是我叫人弄到礦上去的。”


  “.……”嚴昊在一旁聽著，並不發一言，慢慢地吹著茶杯裏的茶葉，時爾輕啜一口。


  “我老公方海和你妻子柯蓉的事，嚴先生想必也知道了七七八八。我今天就想和嚴先生談一筆交易。我是一個女人，一個完整的家庭對一個女人來說，遠比一個龐大的企業和金錢來的重要。而嚴先生作為一個男人就不同了，事業上的發展與成就遠比家庭在心中占的比重大。所以，我想請嚴先生不和柯蓉離婚。”


  嚴昊抬眼一閃，放下茶杯對‘美人嬌’說：“第一，我不讚同方太太的觀點，一個幸福穩定的家庭對一個男人來說同要很重要；第二，我不喜歡別人插頭我的私事，尤其是涉及到我的家人的；第三，我的感情生活我自已會決定，就不勞方太太在這操心了。”


  ‘美人嬌’臉上一瞬間有白光閃過，隨即恢複正常，喝了兩口茶才慢悠悠地對嚴昊說：“那1%的嚴氏股票，嚴先生還在乎嗎？”


  嚴昊眯起眼睛，又睜開，笑道：“原來是方太太收了。方太太真是手長，連G市交易所的股票也關心著。”


  “嗬嗬，嚴先生，我早說過了，我對這些東西不感興趣，隻有用它們來換我家庭的完整。”先還是笑，在說到‘家庭’時‘美人嬌’眼裏也充滿了水光。


  嚴昊不禁有些動容，這個女人出發點多簡單啊。可轉念一想，她的心思多麽可怕，隻為了要求她丈夫回家，競羅織這麽大的網，布置了這麽大一個局。若是在商場上遇見她，自已未必是她的對手。如此慎密精巧的心思令嚴昊即佩服她又十分厭惡她，沒有哪一個男人喜歡被自已的枕邊人成天算計著。不自覺向窗邊走了兩步，離她遠一些，才說：


  “方太太弄錯了，你的丈夫是否回歸家庭跟嚴氏那1%股票沒有任何關係。無論你是否歸還股票，我都不能令你的丈夫回來。”


  “隻要你不答應跟柯蓉離婚，他定會死心。過段時間淡了，必然會回來。這，才是他的家，他的妻子、兒子、父母都在這裏等著他回來。”


  她這一說，倒提醒嚴昊了，問道：“倒是忘記問了，本想拜訪一下老爺子，整晚似乎未看見方老爺子露麵。倒是你，如此設計他的兒子，就不怕方老爺子知道嗎？”


  “謝謝你的關心。”‘美人嬌’的聲音有些淒涼，“他們帶著我兒子是去國外旅遊了，方海走了，他們也要出去渡假，整個家就我一個人，空蕩蕩的。這麽多年，我就是這樣守著空蕩蕩地房間，看著兒子一天一天長大。嗬嗬.……即使他們知道了又怎樣，如果一個女人從結婚之日起，就知道他丈夫的心裏一直有一個人，她的婆婆與公公都幫著在隱瞞，弄出一個合家齊樂融融的假像。如果是你，你會怎麽做？”


  “.……”嚴昊無法回答她的問題。


  ‘美人嬌’也沒指望嚴昊能給出她答案，或許是她今晚多喝了一些酒，話有些多，又自顧自語地說起來：

  “我選擇不去揭破它，小心嗬護它不被戳破，小心翼翼一起等到了現在。我以為，這麽多的默默忍耐與付出，鐵石也會被感動。我再沒想到，我爸一退休，他就大張旗鼓去找那個女人.……他想過我嗎？他有看到我這麽多的付出嗎？他對得起我嗎？.……我不會讓他得逞的，更不會讓這個家散了。”


  ‘美人嬌’在說最後兩句，目中露出的精光讓嚴昊也不禁怔了一下。這個女人是絕望到何種地步，才會射出如此凶狠的目光。